第15頁 文 / 辰心
「說的對，但會是誰呢?能有這麼大本事的人可不太多。」林群哲也跟著陷入沉思。
「管他是誰，現在最重要的是合約的問題，我們已經耗費這麼多的人力、物力，總不能讓計畫停擺吧。」上官烈是標準的往前衝的性子。
「我贊成三哥的意見，但是美國那邊不想簽約，那我們該用什麼方法來挽救?」上官颯提出更實際的問題。
「方法當然要想，但是在背後搞鬼的人也不能放過。」上官昀很少覺得這麼憤怒。
自他們四兄弟接手上官企業以來，因為競爭激烈的現實，不敢說完全沒有得罪人，但是傷天書理、刻意搞鬼的事情卻從來沒有，他們自認行得直、坐得正，但是沒有想到還是有人要往他們頭上動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原則，但是人若犯我，就嚥不下這口氣了，非得加倍償還不可。
「老大?」林群哲看見上官凜張開眼睛，神色由凝重逐漸趨緩，應該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群哲，你今天回家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就動身到美國。」上官凜開始下達命令，「昀，你留在台灣，公司暫時交給你，等一下你先將當初我們考慮合作的對象的資料都拿來。」
「大哥?」上官昀聞言訝異，他的意思是要換合作對像?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這樣來得及嗎?
「既然對方會在這時候才反悔，就表示是故意的，既然是故意的，就不太可能再回頭了。」上官凜略作解釋，「不過我不會讓這個計畫停擺的，最多是延後而已。」
此話一出，眾人都陷入沉思。
所有的計畫都在最後階段了，一旦延後推出，他們勢必要有所損失，而且合作對象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得到的，這一延後，究竟要延到何時?
「你們放心吧，除了歐美地區的計畫延後，亞洲地區的計畫則照舊，昀你繼續聯絡日韓兩地的廣告公司，要他們照常推出廣告。」看出他們的疑惑，上官凜再做更詳細的解釋。
「大哥，那我做什麼?」上官烈忍不住急問道。他當然也想盡一份心力。
「烈，你的任務最重要。」上官凜看著上官烈嚴肅地說道。
「我要你查出龍雲集團的把柄，越快越好。」
「咦?」上官烈愣了下，龍雲集團不是他們下一個合作對象嗎?
「大哥，是龍雲集團?」上官昀很快明白上官凜的意思。
「沒錯，除了龍耀天那隻老狐狸，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件事。」上官凜轉向上官烈，「烈，你順便查查M.F.C.科技公司和龍雲集團的關係。」
「我知道。」
「烈，不管你查到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上官凜不放心的叮嚀著，龍雲集團他要親自收拾。
「至於颯，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上官凜將視線移向上官颯面無表情的臉。
「大哥?」上官颯低沉的嗓音發出疑問，他的性子雖淡，卻不表示他不在意這件事。
「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上官凜用瞭然的眼神直望著他。
「我明白了。」上官颯垂下眼，毫不意外他正在進行的這件事，已讓上官凜發現。也好，他決定讓它更完美。
「那就各自去做事吧，群哲，你先去幫昀找出那些資料。」上官凜宣佈散會，他揉了揉眉心，感覺有點疲憊，但他沒有休息的時間，這件事他一定要處理好，他可不能讓上官企業毀在他手裡，
「很累?」任宇柔溫和的聲音傳進他耳裡，他睜開眼看見她體貼的微笑。
「我幫你按摩一下。」她走到他身後，雙手按上他的肩膀。
「你會按摩?」
「學過一點，不過不是很專精。」她說著，手也沒停下，有節奏、有規律的在他的頸部、肩膀，背後壓揉。
十分鐘後，他確實覺得舒服許多，精神也變得比較好，他抓下她的手，讓她停止動作。
「可以了，謝謝你。」他拉她坐在懷裡。
「不客氣。」她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公司出了什麼問題?」
「跟美國的合作計畫有點問題。」他沒有瞞她，「我明天就要出發到美國去。」
「很嚴重嗎?」她見他神色裡有一分凝重，不由得擔心的問。
「還好，我能處理，你不必擔心。」他對她微笑。
「嗯，要去多久?」她相信他的能力。
「目前還不確定，我到了美國會打電話給你。」他把玩著她的手，知道自己會想念她。
「好。」想到要和他分離一段時間，她的心裡已經開始有點不捨了。
「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去度個假吧。」
「奸，你不要讓自己太累，要小心照顧自己，要記得打電話，要想念我做的菜、我泡的咖啡……」她細心的叮嚀著，就是說不出要他記得想她的話。
但是他懂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制止了她的話。
「你放心，我會想你的。」輕啄她的唇瓣，她是他可愛又溫柔的小女人。
第八章
時間往後推移了一個月，冬天進入最凜冽的時刻。
這一個月來的冬天特別冷，連續幾道由西伯利亞而來的冷鋒，吹得台北的氣溫一路往下降低。
又濕又冷的天氣，讓習慣高溫的台灣人直呼受不了，每天下班大都只想早早回家，回到自個兒溫暖的家裡或是被窩裡。
任宇柔也是其中的一員。
上官凜前往美國之後，她就不必留下來加班，目前她被派往上官昀身邊幫忙處理事務，工作雖然忙，但是該下班的時候，上官昀也不會要求他們留下來，他是篤信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的人。
任宇柔穿著大衣、縮著脖子擠在公車上，這是她到台北來第一次遇上這麼寒冷的冬天，對於從南部來的她而言，極不習慣。
她每天都得穿許多衣服，十分的笨重，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因為只要穿得少一點，她就覺得好冷。
所以她下班之後就快速的趕回家中，不會在外面多加逗留，而且晚上的溫度更低，她寧願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家裡，雖然是有點冷清，但總比外面好。
下了公車走回家，她打開一室的燈光，略做梳洗之後，才開始準備晚餐。
每天都是重複同樣的事情，她應該早就習以為常，雖然因為溫度降低而有些不適應，不過整體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才是。
可是這一個月來她一點也不習慣，因為她想念他，日子因而變得漫長。
從來不曾體驗到的深刻思念，在這一個月中她明白了，難怪詞人寫著：「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這一首「折桂令」，真是深刻的寫出了天下人的思念之情。
從前讀到這首詞的時候，她總是不能體會那樣的感覺。光是想念一個人就可以將自己折磨得消瘦，她只覺得這樣的人好傻，但是當她親身體會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樣的人並不是傻，只是情深意重、不能自已。
她也明白將時間耗費在思念上，只是讓等待更加難熬，但是心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識一般，只要一得到空閒，就不由自主的往那思念的人身上飛去。
她其實也沒有想他什麼，除了他們之間的回憶之外，她想的只是他在那邊事情進行得好不好、有沒有準時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這樣的瑣事，再多的就是有沒有想她。
也許她比詞人幸運的是，她的等待會有終止，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他也不是全無消息，至少他每天打來了一通電話，讓她可以天天都多添加一點新的甜蜜，那是在這樣的嚴冬中，最溫暖的一件事。
因此想念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全然苦澀的滋味，而是含有許多甜蜜的味道，支持她繼續等待他歸來的日子，她相信那一天，一定會是最美好的一天，而所有等待的辛苦也都會有代價。
鈴——電話鈴響起，她連忙擱下煮到一半的菜。
一定是他打的，她唇邊飛揚的微笑無可抑止的綻放。
「喂，是我。」果然是上官凜沉著穩重、令人安心的聲音。
「凜，今天好嗎?」她問著每天必問的問題。
「還好。」他的答案也每天一樣，但他的語氣中卻含有一絲壓抑的興奮。
對他來說，問題和答案雖然重複，意義卻是不同的，因為每一天都是不同的日子，他懂，所以從來沒有為此而不耐煩。
「今天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她聽出了他聲音裡有一點不同。
「我找到合作對象了。」他雖然平穩的說著，但是仍然掩不住高興的語調，辛苦了一個月，終於讓他找到願意跟他們合作的新對像——A.I.M集團。
A.I.M集團是個比M.F.C.科技公司更有利的合作對象，因為A.I.M集團的企業領域不只是電腦科技，還包括娛樂事業、金融事業等等，跟他們合作，對上官企業邁向世界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