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秀逗小豬吃老虎

第21頁 文 / 梁璇

    他沒搭理她炙人的目光,逕自問道:「我不在乎你是否找藉口不出門,我只想瞭解,你為什麼不敢在晚上出門?」

    「誰說我不敢在晚上出門!」她嘟著小嘴道。

    他依樣畫葫蘆的模仿她。「你的眼睛、你的表情、你的語氣都在告訴我這個事實——你不敢在晚上出門。」他停了一下,語氣轉柔,「告訴我,你在怕什麼?讓我幫助你,不要拒絕我。」

    婕舒凝神盯住他的雙眸,他認真的表情教她很難不回答他。「你……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當然。」他一臉嚴肅。

    在他的想像中,她一定是過去曾在夜晚中發生什麼難以啟口的事,所以才會造成她對夜晚的恐懼。

    「告訴你是可以啦,只不過……你不許笑我哦!」她為難道。

    「我絕對不會笑你,這種事又不是你的錯,我怎麼可能笑你!」他板著一張臉,正氣凜然道。

    「就是嘛!」那根本不是我的錯,那個時候我才七歲大,哪懂得喊救命,一心只想等著爸爸、媽媽來救我。」

    「後來呢?」

    他此刻有種想拚殺的衝動,因此語也冰冷得可怕,令人不寒而慄。

    她輕蹙黛目,不明白他幹嘛那麼激動,然而她沒有細究,繼續道:「後來我當然是被救羅!可是身上卻被欺侮得傷痕纍纍,也由於那一夜可怕的遭遇,讓我不敢再在夜裡外出。」

    他雙眸微瞇,全身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暴戾氣息。

    「告訴我,那個膽敢欺侮你的人渣在哪裡?我替你去毒打他一頓。」

    「什麼?」她張大一雙美目,不解的望著他,「你要去毒打一條水溝?」

    佐籐怔了一下,「水溝?你是說你七歲那年欺侮你的是一條水溝?!」

    他感到啼笑皆非。

    「是呀!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小的時候,我不大明白為什麼我的眼睛一到晚上就會看不見路,所有的景象對我而言是一大片的黑暗與模糊,我常常不自覺的往電線桿撞去。可是我又不敢跟家裡的人說,只得盡量減少夜晚出門。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小的時候,我家附近的電線桿是塗成黑色的大柱子,而且水溝是那種不加蓋的深水溝,在夜裡,這兩樣東西根本與夜幕同一色調,我分不清楚水溝和道路,也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有沒有電線桿,所以才會發生七歲時那件慘事,從那時起,我老爸、老媽才知道我有夜盲症,也是從那時起,我不再在夜裡出門。」

    「你為什麼會被欺侮得傷痕纍纍?」

    「因為水溝裡有蟻蟲、有水蛭,我不被欺侮得傷痕纍纍才怪哩!」她孩子氣的對他皺皺鼻頭。

    「原來……」他放鬆緊繃的情緒,「我還以為……」

    看他的表情,婕舒已瞭然於胸,卻故意一臉無邪的問道:「以為什麼?」

    「以為……以為……」完了,他心想,他該怎麼說才能全身而退呢?要是讓她知道他剛才把那件事想得那般不堪,別說他只有一條命,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她殺。

    她將手肘靠在大腿上,用手掌撐著下巴,一瞬也不瞬的凝視他鎮定如昔的外表,突然她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來。

    佐籐沉靜的望著笑意染上眉榍的她,捺著性子等她收口。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而笑?」她收斂笑聲,不甚滿意他的反應。

    「為什麼要問呢?」

    「你不覺得我笑得很可疑嗎?」

    「嗯「………」他狀似沉思的低著頭,「我覺得……」冷不防的一抬頭,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輕佻道:「你笑得好可愛哦!」

    瞬間,她像卡通人物般突然「停格」,一臉震驚瞠視著他,接著往後一仰,身體直挺挺的癱在地毯上。

    佐籐見狀急忙衝到她身邊,抓著好的雙肩用力的搖她,嘴裡好似焦急的喊著她的名字,眼底卻流露出一派戲弄的神采。

    「夠了,我快暈船了,死阿浩,你快住手啦!」她奮力掙脫他的箝制,坐起來。

    「我以為你暈倒了嘛!」

    「騙人!」她嘟著嘴,指著他的鼻子道。

    他聳聳肩,彷彿在告訴她——隨你怎麼想啦!

    她當下也不與他鬧,正色道:「你還沒回答我!你以為什麼呀?」

    他清清喉嚨,以坦白的神情看著她,「咳,我的『以為』是你已經猜到的那個『以為』,而你既然已經猜到我的,以為』,以何必一定要我說出我的『以為』呢?」

    這段回答聽得婕舒頭昏腦脹,有聽沒有懂。「什麼我的以為、你的以為的,天哪!你在說什麼?腦筋急轉彎嗎?」

    「什麼是『腦筋急轉彎』?」他不瞭解這個名詞。

    「就是……嗯……」她突然打住不語,暗忖,她跟他解釋這個幹嘛?無聊,差點又上了他的當!

    「怎麼無話了?」

    「你想讓我轉移注意力,沒那麼簡單,快點說吧!肚子很餓耶!」

    他咕噥著,「明知故問。」然後從袋中掏出一條黑白相間的手帕,在她眼前輕晃兩下,「我投降,饒了我吧!小姐。」

    見他投降,她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她之所以會如此逼問他,無非是一股孩子氣的想法,她一心一意只想見他吃癟的模樣,才不惜這般大費周章。其實她老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他以為她曾經在夜裡被人強暴,所以才對夜裡外出感到不安。不過看在他並無惡意的份上,她也無意再刁難他。

    「算了!我現在餓得要命;先去祭祭五臟朝吧!」她看見他再度出現不解的表情,主動的解釋,「五臟朝就是肚子,OK!」

    他臉上泛起一抹親暱的笑顏,「你愈來愈瞭解我了。」

    「噁心!」她對他扮個鬼臉,「幸好我還沒吃飯,否則豈不白白浪費一餐!」

    他挑高一邊的眉毛,「沒那麼誇張吧!」

    「何止呀!走吧!」

    「走?你願意出去吃晚餐了?他驚喜道。

    她頑皮的反問:「你懷疑嗎?」

    「不。」他馬上跳起來,很紳士的擺了個邀請的姿勢。

    她有趣的看著他,決定今晚就淑女二次。她將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緩緩起身,對他盈盈一笑,順勢挽著他的手臂。

    「想去哪吃飯?」

    「嘿!那是我的台詞耶!」他馬上罔顧紳士風度大叫出聲。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吃嘛!」

    「這個嘛……」他故意露出猶豫之色,拿腔道:「我還要考慮考慮。」

    「你慢慢考慮好了,,我先走了。」她根本不理他,揮揮手扭頭就走。

    這下,可把他惹急了。「等一等嘛!喂……真不給面子。」他眼看是叫不回好了,面子先擺一邊,追人要緊!

    填飽肚子後,他與她並肩走在紅磚道上,腳步不徐不疾,與他們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強烈的對比。

    「哇!這裡吃的東西還真不少!」

    佐籐率先打破沉默。

    婕舒露出汪汪的一笑:「不要勉強找話題說,很不自然耶!」

    他見她笑了便跟著一笑,「你也知道不自然,那幹嘛一路板著臉,不言又不語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挺嚇人的。」

    「你才嚇人哩!」她側目瞄他一眼,「我只是有點不能適應罷了。」

    他有點不以為然,「眼睛看得清楚了反而不適應,你有沒有搞錯?」

    「你不明白啦!今天是人家自從七歲以來第一次在夜裡外出,當然會覺得不適應。再說,夜裡可以看得這麼清晰,好像有點怪怪的。」

    「那現在呢?」

    「好多啦!」

    之後,他們再度陷入沉默,但,過不到半刻鐘,婕舒按捺不住的叫了出來。

    「好無聊哦!」她拉住佐籐與他面對面,「阿浩,我們做一點有趣的事情好不好?這樣沉默的走著真是乏味。」

    聞言,他笑了。「那之前你怎麼不覺得呢?」

    她勾勾食指要把他頭低下來,然後很嚴肅的告訴他,「你不知道,善變是女人的特權嗎?」

    他真是拿她沒轍。「我知道了,你想幹嘛呢?」

    「賽跑。」她微笑的告訴他。

    他本來不想笑的,但是還是笑了。「你一定會輸的。」

    「別看不起女人!她雙臂交叉胸前,氣呼呼的瞪他。

    「你認為你會贏嗎?」他半忍著笑意。

    「當然。」她自信滿滿。「不然,我們來打個賭,敢不敢?」

    「OK!我奉陪到底。你說,賭什麼?」

    她眼珠子『轉,「你說我賽跑不行,那麼我們就賭誰先到家,先到的人就算贏了,如何?」

    「沒問題。賭注是一個吻,如何?輸的人給贏的人一個吻,好不好?他邪邪的朝她笑笑。

    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想,你一定很想試試當個無『齒』之徒的滋味,是不是啊?」

    他一臉苦笑,正色道:「看來你大概不同意一個吻的主意,不過沒關係,改變為替對方做一件事來作為賭注,你看怎樣?」

    「很公平,可是要以不超出對方對力所及為前提,而且必須是合法的。」

    「那當然。」

    「打個勾勾吧!」她伸出小指,一雙剪水眸子期待的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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