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凌熙
齬霖韶
晴空萬里,艷陽高照,景致如畫如幻的山林間,悅耳的鳥鳴聲不斷,潺潺的溪水流著千萬年如一的清澈。
躺在草地上的嬌軀動也不動,直到一聲雷響才驚醒昏睡中的佳人。只見她慢慢的睜開酸澀的眼,像只慵懶的貓般動了下,舒服的享受嬌陽直接的撫觸。
片刻,她突地坐起,驚慌的看著四周陌生的景致,這才發覺自身的赤裸,只除了頸上的一塊玉珮外,身上並無任何蔽體之物,這讓她慌張起來。
「我怎麼……」乾渴發疼的喉嚨令她說不出話,只能呆呆的望著前方。
她……是誰?
受不了喉嚨的干癢,她起身走到溪裡,掬起乾淨清澈的溪水喝了些,難受的喉嚨這才得到舒緩。
涼爽又舒服的感覺促使她往溪流深處走去,水流僅到腰際,她輕潑涼水洗淨身子,幾隻魚兒突地從她腳邊掃過,魚鰭劃過她雪白的腳,她尖叫一聲往後跌了下去。
她喝到幾口水,趕緊站好後又咳了幾聲,她忍俊不禁地輕笑出來,突然興起捉弄魚兒的念頭,可還未付諸產動,便耳尖的聽到馬蹄聲朝這兒接近。
「完了!」這模樣怎麼見人?左右張望了下,見溪中間好有幾顆大石頭,她想也不想的便往中間那顆最大的石頭游去,小心的躲在石頭後。
半晌,一人一馬慢慢的踱過來,她小心的偷看,在來人轉頭過來時即趕緊縮回去,小心的躲好。光是剛剛的幾眼,她就知道他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男人,英俊冷漠的容貌很容易讓人不小心便失了心,身上不容忽視的霸氣及那股邪魅的氣息讓他更為吸引人,卻也更危險得讓人害怕。
厲涅看看四周,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更沒有人。可是他剛剛明明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怎麼這會兒卻看不到人?他不可能聽錯。
她知道他還沒離開,動也不敢動的貼在石頭上,連理所當然的呼吸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看出或聽到什麼。兩手緊緊握著身上唯一的玉珮,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他趕緊離開。
厲涅又環顧了下四周,除了蟲鳴、鳥叫、潺潺流水的聲音外,就只有永不滅絕的風聲。或許是走了吧!他並不是馬上過來,這段時間若要離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尹言烯等上好一會兒,他還是沒走,忍不住悄悄伸出頭看,老天!這人竟然在洗馬!看他背對著她優閒的刷著馬背,她有股衝動想踢他。
怎麼還不走?他是太閒嗎?太閒也不要在這裡洗呀!她要怎麼辦?他不走,她是不可能走的,太陽這麼大,再曬下去她非脫層皮不可。
似乎聽到她心裡的吶喊般,沒多久他就將馬兒給清洗乾淨,讓它自由的到附近遊蕩閒逛;自己則掬起水洗臉。
尹言烯吁了口氣,很高興他終於要走,但她仍不敢掉以輕心,繼續貼在大石頭上,他沒消失前,她絕對不能讓他發現到,否則就完了。可是,他怎麼將馬兒放走?他不是要離開嗎?
厲涅突地轉過頭看向她這邊。
她趕緊將頭縮回去,小心翼翼的傾聽他那邊的聲音。
厲涅手中抓著一根烏黑青絲,精亮的眼睛毫不放鬆的盯著溪中的那顆大石頭。他十分確定這附近有人,不過會是誰呢?是剛剛那尖叫聲的主人?
尹言烯膽戰心驚的趴在石頭後,好半晌都沒有任何聲音,她忍不住又探頭出去看,咦?人呢?怎麼不見了?他是什麼時候走遠的呢?
突然罩上的陰影讓她轉頭,喝!他……
想也不想的就要往後退,卻忘記她人是在水中,這一退就跌下去了,幸好一隻鐵臂及時摟住她的腰,將她往另一個方向帶,卻是固定在他的懷中。
「你……放開……」她又羞又窘的紅了臉,一手護著胸部,另一手則用力的推拒著他的靠近。
嗚!完蛋了啦!
「你是誰?」
他冷漠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尹言烯不敢抬頭看他,只想掙脫他的懷抱。
「回答我。」他一手摟著她的細腰,一手則攫著她下巴要她面對他。
他看到的是一張不屬於人間的絕美臉蛋兒,手上滑嫩的觸感更是前所未有,呈現在陽光下的,雪肌玉膚竟泛看華麗的光芒,讓人離不開視線……
突地,一隻小手突然覆上他的雙眼。
「不准看。」她覺得好丟臉。
「是嗎?」他也不拿下她的小手,但他一雙手卻肆無忌憚的撫摸她光滑紉致的背,這下她不緊張都不行了.
「住手,別亂摸。」一手捂著他的眼,一手還要制止他無禮的舉動,這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為了她的清白,她非試著阻止他不可。
他微往後仰,馬上避開她的手,無視於她的怒容,他恣意的欣賞她的絕美,手也很享受的撫摸著她玲瓏的身軀,大掌覆上她渾圓美麗的胸部,在她倒抽口氣的同時另一隻手更毫無猶豫的往下移……
她被迫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不管她如何用力的想掙開他都沒用。可惡!他怎麼可以非禮她!「住手,放開我。」為什麼她一醒來就遇上這種事?不但什麼都想不起來,還要忍受一個陌生人的非禮,為什麼她這麼倒霉!
「噓,別哭,我不准你哭。」他輕輕的拭去她滾滾而落的淚珠兒。
他話語中的命令卻讓她哭得更厲害。
「放開我!」她只有這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肯照做,卻要她不許哭,一點都不公平。
「別哭了。」一看她淚流不止,他乾脆直接吻去她氾濫的淚水,做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不要這樣……」她才一開口,他便堵住她的小嘴兒,溫熱的舌更是靈活的與她糾纏在一起。
她搖頭想甩開他,可就是沒辦法,越是想逃,他越是將她箍得緊緊的。
她的無助害怕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而且截至目前為止,她仍是清白如紙,只等他來揮灑綺麗的色彩。
他要她,他明確的知道他想要她。
淚,不斷的落下,她為自己感到悲哀,隨著他的親吻,她越來越討厭自己,她竟然不排斥他對她做的事。
「別哭,我不准你哭。」他離開她的朱唇,隨即吻去她不斷的珍珠淚滴,語氣甚是霸道,卻也有著不易察覺的愛憐。
「你放開我……」
她蚊蚋般的聲音充滿哭意,深深刺痛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仍不放手,將她摟抱在懷中。
她哭著直搖頭,不知道的事,她要怎麼告訴他?
「為何不告訴我?」他板起臉,可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卻又非常不捨。
她還是搖頭。現在她只想離開他、離開這裡,可是她現在這樣能到哪裡去?腦中的一片空白是她所懼怕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像一個沒有行為能力的幼童一樣,她該怎麼辦?
「別搖了,你不怕將脖子搖斷嗎?」他將她的頭壓到胸前,避免她的自我傷害。
伏在他胸前哭了一會兒,她漸漸的止住淚水,靜靜的任他擁著。
厲涅歎口氣,不語的抱緊她柔軟的身子。
悶悶的聲音自他懷中幽幽傳出——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醒來時就在這裡了。」他的胸膛讓她感到心安,既然都讓他看遍、摸遍了,乾脆就跟他說清楚。
厲涅驚訝的低頭看她,只見她清澈的美眸裡滿是驚慌害怕,他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只有失去記憶的人才會有這種不安的神情。
「我身上除了這個玉珮以外,什麼都沒有。」她說得可憐兮兮的,抬頭仰望著他,就怕他不相信或是把她捉去賣了。
厲涅迅速的執起她頸間用紅繩綁著的玉珮,由於線太短,他必須低下頭才能看清楚上面所刻的宇,不必說,她當然是看不到的。
「上面有什麼嗎?」她紅著臉,雙手護住胸部,雖然已全被他看光,她還是無法放開心讓他繼續欣賞,反正能遮一點算一點。
「願吾女平安如意。」他翻到另一面,「愛女尹言烯。」他將所有的字都念出來,同時也已經知曉她的名字。
「尹言烯,我的名字。」印象中好像有人這麼叫過她,可她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唔……她的頭好痛!她皺起眉頭,無言的用手指壓著太陽穴。
「怎麼,頭痛是不是?」他體貼的幫她做穴道按摩。
在他的撫按下,漸漸的頭不再那麼刺痛難當。
「謝謝。」她一定得想起來,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住哪兒?家裡還有什麼人?為何會到這裡來?所有關於自己的一切她都想知道,可是頭又……
「別想那麼多,忘了就忘了。」看她又痛苦的閉上眼,他心裡一陣揪痛,心疼的想為她分擔一切的一切。
「可是……」
「別想了,再想頭又會痛。」
痛死好了……痛死……「是不是只要死了就會記起一切?」她突然喃喃自語。
箍緊她身子的臂膀猛地緊縮,她不解的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