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岑心
窸窸窣窣了好一陣子,她氣呼呼的重歎了一聲,然後——四肢著地、翹起了緊裹在皮褲裡的渾圓屁股,像小狗般奮力爬過掩在牆角下的窄小狗洞。
「還……還好,我記得衛爾斯的房間裡,有一大堆治療動物用的藥劑,給他拿幾麻醉藥來應應急,應該不會怎樣?」蓓蓓沒忘記他小時候的志向,就是當個有愛心的人,誰知道他長大會變成這德性!
「雖然看這玩意兒肯定過期了……不過,反正不是用在我身上的嘛。」本身學的是護理,但蓓蓓的注意力從來只放在跟衛爾斯有關的事物上,糊里糊塗的她根,本是個專業不足、缺乏愛心的半調子小護士。
瞪視著那氣喘吁吁的小人兒,扭動著可愛的粉臀自他家爬回來時,衛爾斯竟然忘了擔心她看見停在自家花園上的跑車。」
「這小妞……到底是誰?」他記得,這種混合處女幽香及玫瑰芳香的味道——下午那個小護士身上,也有著這種迷人的香味!
在好奇心作祟下,衛爾斯拾起一節小樹枝扔向她。
「誰?」蓓蓓立刻抬頭,戒慎的眼神掃過眼前烏漆抹黑的花園。
「是……是風嗎?真要命,天生不是作小偷的料,平常溜進來玩就那麼心安理得,這次懷著奇怪的『目的』,就嚇成這樣……」她拍拍胸口,命令自己別再嚇自己了。
總算擠過小時候偷挖的「密道」,蓓蓓的心裡再次浮起了他的俊顏。「哎,好想衛爾斯……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嘛?」要是有他在;事情肯定簡單多了!
衛爾斯將那張染上淡淡粉紅的嬌顏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她!那個護士,跟眼前的小辣妹。……是同一個人?!
來不及對自己能夠記住某個女人的容貌感到驚駭,衛爾斯更急著抹去他心裡那股暖烘烘的奇怪感覺。
他不想深究她口中喚著他的名字時——那種熟悉又親呢的語氣讓他的身體燃起一把暖暖的火——代表了什麼意思,他只想搞清楚,這個小妞為什麼會潛進他家?為什麼會知道他?—還清楚他房裡有什麼?
「好!該回去了,算算時間,海依應該搞定那個傢伙了吧。」蓓蓓收好好不容易偷渡來的過期藥品,邁開步於跑向位在衛、莫兩家之間的小教堂。
衛爾斯不動聲色的跟在她身後,一路上聽著她嘟嘟嚷嚷的自言自語些沒有多大意義的話——她很緊張,他感覺得到她渾身的緊繃。
不知怎麼的,朦朧間,衛爾斯竟將她可人的身影,看成了多年前那個老愛到教堂裡纏著受罰的自己的小女孩。
那個全世界最倔強、最愛逞強、最讓人心疼的黃毛小丫頭,小小年紀老是故作堅強、故作開朗,老是忍著不讓眼淚落下,所以一天到晚紅著一雙兔子眼……
「BONNY……」他輕喚著,就像當年一樣。
蓓蓓猛地回頭,她似乎聽見他在叫她!「衛爾斯!」從來,就只有衛爾斯會這樣叫她的。
但,當她轉身時,除了一整片樹林和森冷的陰影外,黑暗裡仍是空無一人。
「我聽錯了嗎?」嘟起了紅唇,蓓蓓拍了拍額頭,懷疑自己也許真是太過緊張了,才會一整個晚上心神不寧的。
她繼續向前跑,直到那纖美的身影消失在教堂的後門,衛爾斯才從陰影裡站了出來。
他不該記得她的——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將一個無羊緊要的黃毛小丫頭記得這麼深、這麼清楚。
當年離開這裡時,他就決定將所有的過去忘記的
否則,他如何不對衛於廎和母親的偏心感到怨恨?否則,他如何繼續用著虛假的快樂,繼續他的人生?
可她不一樣呵!他知道,她之於他,絕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過去!
她代表了希望,全身充滿著永遠不對人生、對命運屈服的勇氣。她……是個異類、是個令他難以忘懷的美好記憶!
「是她,她長大了……BONNY……」在衛爾斯還來不及偽裝自己的情緒時,他的話便脫口而出,那語氣,多了幾分柔情和寵溺……
待他察覺到自己的愚蠢時,衛爾斯難以置信的皺起了眉頭,但是在明亮的月色下,他的嘴角卻勾著一抹誰也無法忽視的笑。
他必須承認,他很高興能再次遇上這個古怪的小妞,因為她每一次現身,總是撩撥著他的慾火和興味。
她的確勾去了他的心神、牽動了他的思緒!
幾乎已將弟弟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的衛爾斯決定跟在她身後進門探探,他好奇,這頑皮的小妞,究竟在搞什麼鬼。
蓓蓓拿著手電筒,穿梭在靜默、黑暗的教堂裡。
「哇!痛痛痛……」不小心踢到長椅的她,痛呼了一聲。
衛爾斯擰著眉,看著她痛得跳腳,卻仍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懷裡的藥劑。「這小笨妞,到底在玩什麼?」
「不知道做完了沒……」走過長廊,蓓蓓徘徊在某間房外,燒紅的小臉難為情的皺成一團。
「呀,好麻、好痛啊……」甜的擠得出水來的激情女聲狂亂的呼喊著,嚇得蓓蓓驚跳了起來。
「見見見、見鬼!什麼東東好麻又好痛啊!」蓓蓓焦急的來回踱著方步,小屁股晃得衛爾斯眼都花了。「怎麼辦啦,我要不要進去救她……」
他無聲的注視著她,再一次,發現她的有趣。
只是看著她,他的內心便奇異的得到了某種子和愉快的滿足——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他決定弄清楚。
弄清楚這個蜜糖小甜心,究竟是對他下了什麼降頭,為什麼他會將她記得這麼深?就像……是深深刻印在他的靈魂裡一樣!
「你在這裡幹什麼!」由黑暗中現身的管家,聲音是冷厲而隱含怒氣的。「我叫你去醫院辦的事呢?」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幫著其他男人搶走他的海依?為什麼她就是不懂?所有的人都不懂,他對海依的感情?!管家在心裡對蓓蓓怒吼。
「在這裡。老爹……我……」蓓蓓將藥劑交到管家手上,心裡有些話,實在不吐不快。
他撇開臉不看她,免得惹自己心煩。「什麼事,說。」
管家冷淡的開口,心裡開始盤算婚禮後要怎麼對付那個膽敢染指海依的衛納斯!沒錯,他早巳認出蓓蓓帶回來的男人是誰了。
「老爹……今天的事不是巧合,也許,冥冥之中,老爺爹地早就安排好海依的命運了,我、我想……」頓了一下,她深呼吸的擠出殘餘的勇氣。「海依有權利跟她的『丈夫』離開這裡,她有她自己的幸福——」
管家殘忍的一腳踢向全無防備的蓓蓓身上,讓她痛得退了好幾步,她抬起頭,眸中沒有恨意,只是悲傷。
那悲傷,正是她留在衛爾斯心底的印記,
衛爾斯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他雙手緊握成拳,告誡自己別因為一時衝動壞了大事——顯然的,衛納斯就是他們口中的「丈夫」。
面對父親的暴力,蓓蓓沒有退卻,那張姣美的櫻唇勉強彎了一個弧度,她繼續勸道:「老爹,我知道……你對海依的感情,但她不屬於你……」
「你住口!」他舉起的大掌幾乎要煽在蓓蓓無所畏懼的小臉上,衛爾斯在同時間,憤怒得跨出了步伐。
第五章
「吵什麼!」莫家女主人踩著高跟鞋的身影,帶著不屑的嘲笑突然出現。「丟不丟人啊,老顧?竟讓自己女兒教訓你!」
聞言,管家收回了即將落在蓓蓓臉上的手掌,但他瞪視著蓓蓓的目光是嫌惡而充滿恨意的。
衛爾斯收斂了怒氣,再度隱身至陰影裡。
「走吧,還待在這裡討打嗎?」英家女主人瞥了蓓蓓一眼,將她趕離自己的視線。
她不想看到這個樂觀、又活潑過頭的瘋丫頭。在蓓蓓那雙大無畏的眼裡,她總是看到一個不被認可的存在那種最深切的傷痛,那是她也曾有過的感覺——
但現在再也不會了!
這些年來,她已經一步步的除去每個讓她痛苦的人了爸、媽、姐姐,還有她的「丈夫」……他們全都錯待了她!他們沒有好好愛她、保護她,所以他們全都該死!
她絕對、絕對不會再容許任何人殘害她的尊嚴和情感!
「老顧,你也下去,準備好婚禮的事,這次絕不能再把事情弄砸!」為了這個該死的「女兒」,她已經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了,她一定要拿到那死鬼丈夫巧立名目凍結的遺產,那是她的錢!
鐵著臉打開眼前的門扉,她高聲斥喝嬌喘連連的海依與那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命令他們五分鐘後出來舉行婚禮。
「媽媽……炘他並沒有……」懾於母親的強勢,海依軟弱的抗拒,顯得氣若游絲。「他已經盡了他的責任了,我們不是應該放他走了嗎——」
這個讓人氣惱的小白癡!她狠狠瞪了海依一眼。「你在說什麼蠢話?!」
「你以為經過一夜,你就鐵定懷上孩子了?」瞄了冷眼旁觀她們對話的男人一眼,她、的背脊骨突然竄過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