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神父的新娘

第8頁 文 / 岑心

    「有品味!看來這傢伙,畢竟也不是那麼差勁嘛。快點,我帶他回去交差先,你們留下來善後。」她愈想,愈覺得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不由分說的,蓓蓓推著兩個男僕幫她搬起這個打粉得像白馬王子一樣帥氣的睡美男。

    現在才有機會真正看清他的蓓蓓,不禁瞪大了眼睛——這、這身材……簡直是完美極了!

    「腿好長唷,身高鐵定超過一百八囉?身材真棒,還留長髮耶!嗯……仔細看看,長得好像巨人版的布萊德·彼特咧,很好很好,如果脾氣溫和又疼老婆的話,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她忘情的讚賞讓男僕們翻了翻白眼。

    好不容易將男子弄上蓓蓓的愛車,他們還將他五花大綁的纏在後座的椅背上。

    「我說蓓蓓,這樣真的好嗎?」面對蓓蓓總是恣意妄為的任性,其中一個人不禁開口反問;「你也要看海依小姐接不接受他吧?」

    蓓蓓聽著他的話,頓時收起她戲謔的笑顏。她沉默著看了他們所有人一眼,那雙狹長永燦、熱情如火的瞳眸最後停留在那顆血淋淋的頭上。

    她戴上安全帽,那張活潑、俏麗的小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嚴肅而悲傷的同情。「……她還有得選擇嗎?」

    不待他們回應,蓓蓓像來時一般飛馳而去,她急著回到那個牢籠、解救海依。

    現在,蓓蓓心裡那個模糊的計劃已然成形——這個男人,就是讓海依逃脫他們邪惡桎梏的方法。

    她不只要盡快將這個陌生男子送入教堂,還要一不做、二不休的將他「送入洞房」!

    如果,老爹和老巫婆要的只是讓海依懷孕,那麼這個無名男子的出現正好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

    蓓蓓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拒絕得了海依的美貌、和莫家提供的優渥賞金——只要他能讓海依順利懷孕。

    只要,他有命活到看見海依生下繼承人的那一天。

    「啪!」

    當著海依、莫家女主人的面,管家佈滿老繭的大手,狠狠一巴掌將滿臉期待的蓓蓓打倒在地。

    蓓蓓摔過教堂的長椅,躺臥在地上,紅艷的小嘴邊掛著鮮血,她仰望管家的眼中沒有半分恐懼和怨怒,有的——只是同情和憐憫。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挨自己的父親打。

    但這是頭一次,他無法自的在其他人面前對她動手,蓓蓓明白,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慌了,徹底地慌了。

    「你說什麼?你要我們答應,讓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跟海依上……上……」管家怒氣難消,倒抽了一口氣寒氣,氣惱的無法完整說出「上床」兩個字,就像,怕侮辱了海依似的。

    「管家伯伯,蓓蓓她……她只是擔心我……」海依不敢置信的跑到蓓蓓身旁,雖然她不贊成蓓蓓這個荒唐的主意,但……打?!

    海依從沒看過管家這麼可怕的一面,更沒看過蓓蓓這麼悲傷又心寒的表情。

    他們到底怎麼了?海依一點也不懂,她以為蓓蓓一直被管家伯伯保護得很好,就像過去,她一直被爸爸捧在手心上一樣。

    瞧見海依的反應,管家的嘴唇發顫,張張合合的說不出半句話。

    面對眼前這可笑的一幕,莫家的女主人走到海依身邊,眼角勾視著管家那張罩了寒霜的老臉。「只要他能讓她生得出孩子,上床就上床吧!」

    「你……」管家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德性讓莫家的女主人笑出了聲音,更讓蓓蓓看得心酸——

    老爹不會知道,此刻他的模樣有多可悲。蓓蓓的臉頰很痛,但她的心裡傷得更重。

    「我怎樣?女兒是我的,我說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她揪住海依的長髮,猛力一扯,逼迫海依抬起頭看她。「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最厭惡莫海依這副小可憐的樣子,多像那個賤人啊!

    「媽媽……」海依忍著痛,拒絕的話哽在喉頭,說不出口。

    「少這麼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要不是為了遺產,我才不想管你!留著你這條小命,只是為瞭解凍那一筆原來就該屬於我的錢。」莫家的女主人風韻猶存酌臉上,有著殘忍的笑意。

    「你別以為我動不了你!要傷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不是一定要動手動腳!」她冷冷的睨了掙扎著要自地上站起身的蓓蓓一眼,隨即喚了一聲,命人將海依的愛狗「完美」抓進來。

    「咈咈咈……」一見到莫家的女主人,完美張牙舞撲的咆哮出聲,像是想將她碎屍萬段一樣。

    「完美……乖,不要吵。」海依連忙出聲安撫情緒激動的大狗。

    「狗都是這樣的,它愛叫,就讓它叫嘛。」難得的,莫家的女主人和善的說,手裡還遞來一碗甜湯似的東西給海依。「不過,叫久了會渴的,來,餵它喝點水吧。」

    「謝謝媽媽……」海依遲疑著接過了碗,皺起鼻子聞了好久,才拿給完美。

    瞧見它接連喝了好幾口,應該沒問題吧?

    「怕什麼?擔心我毒死它?哎,真是好心沒好報。」莫家的女主人誇張的歎了一口氣,高跟鞋一旋,由身後的桌上拿來一罐玻璃瓶,打開瓶蓋,嗆鼻的味道立刻瀰漫了整個房間。

    「這樣,才叫『傷害』,」她尖聲怪笑的將刺鼻液體由完美頭上淋下,強烈刺激性的溶液燒灼著它的皮膚,立刻潰爛的血肉伴隨它的怒吼變成受傷動物的哀鳴。

    「咈咈咈……汪汪……嗚……」完美痛得嘶聲亂顫。

    海依蹲下身,淚水潰決。「天啊,完美!」她真是不敢相信,媽媽怎麼可以這樣?太殘忍了!

    莫家的女主人猛地拉起她,將她推往蓓蓓安置那個男人的房門。「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有時間理這條死狗?小賤人,快給我進去!你最好認認真真的把『事情』給我辦對,要不然,你就等著看你會有什麼下場!」

    她尖銳的怒罵聲結束在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後,他們都明白海依不可能反抗得了任何人。

    蓓蓓知道海依很難過,但為了她好,送她人虎口,是幫她逃脫狼牙、魔爪的惟一辦法;

    「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完美的。」蓓蓓用極輕柔的聲音說。

    海依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推開沉重的木門進了房間,那一聲「咿呀」的長響在夜裡聽來格外駭人,這聲音劃破了黑暗的沉默,從此,也決定了莫家往後慘遭屠殺的命運——

    第四章

    午夜時分,風起,繁星隱沒。

    醉臥在軟玉溫香懷抱裡的衛爾斯突然自惡夢中驚醒,渾身冷汗。「唔……媽、媽媽……」不要丟下我……我不想留在這裡!

    穆他啞著聲,硬是將未盡的夢囈吞了回去。

    衛爾斯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做過這個惡夢了?他以為自己早將當年被母親拋下的痛給淡忘了

    自從幾周前到法國參加完母親的喪禮後,衛爾斯竟可笑的感覺自己好像又被變回了十多年前那個無措的小男孩,尤其是最近,父親時好時壞的病情,經常對他講述起這大半生從政的得與失、將他當成弟弟,聲淚俱下的向他懺悔……

    「我……我到底是誰?」這是他無時無刻在詰問自己的問題。

    —輩子都在尋求自我認同,可悲的是,衛爾斯一輩子從沒照自己的意願生活過一天,這片土地不是他的家,這片天空不是他的世界,就連他呼吸的這口氧氣,都不屬於他……

    擁緊了身畔的女人們,他慢條斯理的點燃了一根雪茄,在煙霧裊升的歎息間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

    感覺到衛爾斯的動作,膩在他身邊的裸女們自動偎向他強健的身體,哀求他的憐愛、碰觸。

    「美人在懷,我還想這麼多幹嘛,真是豬頭!」咧開一個魔魅的邪笑,他伸手探向她們白腴的嬌軀,恣情挑弄出一室的春吟。

    「啊……嗯……人家想要……」身下的女人被他挑逗得渾身燥熱、愛液橫流,渴求他充滿自己體內的空虛。

    衛爾斯任由她們放肆的撫弄自己,他不在乎誰才是床上的主導者,這世界,誰不是誰的玩物?只要快樂就好。

    但你,真的快樂嗎?你曾經快樂過嗎?

    夏夜的空氣裡還瀰漫著燃放煙火的氣味,衛爾斯的心境始終難以平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躁什麼?

    因為那些個無知的財團大佬,妄想將他拖入骯髒的選舉中?因為來日無多的老父,奢求見任性的衛納斯一面?還是因為他今夜親眼見證了奇跡——看見野獸誫和海茵那愚蠢得讓人羨慕的愛情?「求求你……抱我……」

    衛爾斯訕笑的瞥向女人深受情慾折磨的臉龐,暗淡的夜色之中,他竟將眼前的她,與下午匆匆一瞥的那個「她」的臉重疊在一起……『她」,有著一雙他記憶深處裡的那雙狹長永燦、熱情如火的瞳眸,「她」是……

    顧蓓蓓。「顧……蓓蓓……」他懷疑,自己怎麼將一個平凡女子的名字,記得恁般牢靠?歎息著,衛爾斯的長指撫上女人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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