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禍妻

第14頁 文 / 林淮玉

    嚴冰嚇得花容失色,無助的搖搖頭,情緒激動地叫嚷著:「大哥!求求你救救孟籐,他是好人,他是無辜的,這一切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你不走,他會走嗎?」

    聞言,嚴冰愣住了。

    是啊!她沒走,他一定不會獨自離去,這是他們相知相惜的情分,說好要一起遠走他鄉,他絕不會捨下她一走了之。

    「大哥!我去求王公公,求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皇上,求他放孟籐一條生路。」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慢著!」他攔住她。

    「你去求他不就等於承認你真的做了這件醜事?他要是不買你的帳、往皇上那裡告,屆時你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有死路一條!」

    「可我真的做了啊,想瞞也瞞不了。」她不懂這當中有何不同。

    「燕子被王公公逮著時,被搜出的是一首情詩是嗎?」她點點頭。「我以一首詩表明心跡。」

    「也許這麼做反倒救了你和孟籐。」

    像是落水者攀住浮木似的,嚴冰心急不已地追問:「大哥,真的還有救嗎?這事兒還有挽救的機會嗎?」

    「把這件事推給燕子。」「怎麼推給燕子?她已經向王公公一五一十的招了。」

    「就說是燕子和孟籐暗通款曲,而且你事先不知情。

    「這樣……燕子會受罰的。」

    「是會受罰,可不會是死罪,就看你怎麼處理。燕子雖是宮女,但男未婚、女未嫁,寫寫情詩有何不可?僖宗時尚有紅葉題詩為媒,因此成就一段良緣,燕子為何就不能與孟籐以詩寄情?」

    「可燕子說了那首詩是我所抄錄,、孟籐亦是我朋友,王公公不會相信這件事是紅葉為媒的翻版,皇上更不會相信。」

    「燕子因為嚇壞了所以胡言亂語,這也不是不司能的事啊!冰冰,我說過了,這回能否化險為夷,就看你能不能舍下孟籐。」

    嚴冰自嘲道:「真可笑!我想捨的是後位,你卻要我捨棄孟籐。」

    「不能活著,你得到孟籐又有何意義?」他提醒她。

    「大哥!」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連命都保不住,海誓山盟有何意義?

    「讓自己喜歡的人因你而死,你於心何忍?」

    這些話嚴冰聽進去了;她確實不能因為私心,而讓孟籐那樣的大好人因她而丟了性命。

    「好吧!大哥,就依你的計劃行事,可我以為你已經向王公公承認了。」

    「我什麼也沒有承認,我說我要來問問皇后娘娘.親口得到證實才算數,希望他先別向皇上通報。」

    他的苦心冰冰能明白嗎?皇后不貞,這可是天大的醜聞啊!皇上不降旨誅他九族就不是皇上了,為了百多條人命,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嚴冰讓步了。

    她一直想飛出這裡的,方纔她還極度渴望見到孟籐,然而所有的奢想都得就此打住。

    她想做個堅強的人,長久以來她就渴望過平凡人的生活,活在丈夫無盡的溺愛裡,不知道會是什麼滋味。

    也許這一生,她是沒法子嘗到了……

    「燕子……我來跟她說,她不敢不聽我的。」

    「盂籐那裡我希望你現在寫封信,說明你的決定,我好帶著信去跟他談,讓他死心。」

    嚴冰心碎的點點頭,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保住她的聲譽,也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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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暖兒是同情嚴冰的。

    「大哥都跟你說了?」

    鄭暖兒點點頭。「我知道娘娘心裡覺得委屈,可請娘娘不要怪國舅爺拆散了你們。」

    「我不怪大哥,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嚴冰想著想著,眼眶又泛起淚光了。

    「看了你的信,孟大哥差點崩潰。」

    嚴冰趕緊問道:「你見到阿籐了?他是不是很恨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給了他那麼大的希望,又給他這麼大的失望。」

    「他說他會一直等下去。」鄭暖兒據實以答。

    嚴冰哭得更傷心了。「他真傻……」

    鄭暖兒一掬同情之淚,「我不知道你們一直有聯絡,比武招親那日後,你們還見過面是嗎?」

    「一次,只見過一次面。我扮成出宮採買的廚娘溜了出去,沒想到在比武招親的擂台附近遇到他,他說他喜歡我、想跟我做朋友,我們就從那天開始通信。」

    「燕子送的信?」

    嚴冰點點頭。「偷偷摸摸的,真的很辛苦,我的想法很單純,原以為不做皇后就有機會出宮,沒想到困難重重,還會有這麼多人因我而送命。」

    「娘娘的勇氣真的很可佩。」

    嚴冰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反而覺得自己十分無知、自私自利。

    「我在這裡真是一刻也沒法子待下去,外頭的生活有趣多了,我真的很羨慕你。」

    「皇上近日似乎不常來後宮走動,我聽廚娘的張大媽說,毓貴妃為了這件事心裡很不舒坦。」

    「皇上的心要分給很多人,也許現下他又迷上了哪家閨女,或是哪位大臣的千金,自然很少來後宮走動了。」她一點也不在意。

    「也就是說……皇上已經淡忘了國舅爺要和我成親的事羅?」這件事讓鄭暖兒喜孜孜地笑開了眉。

    「皇上不動聲色,並不代表他淡忘了,沒有人能知道皇上的想法。」嚴冰臉色蒼白,頰邊猶掛著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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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暖兒剛回府,嚴選正要出門。

    「去哪兒了?」

    「進宮看皇后娘娘。」欲走向馬廄的嚴選回過身,不悅地道:「誰讓你進宮的?」

    「我很關心皇后娘娘,所以去陪她說幾句體己話。」鄭暖兒沒料到他會不高興。

    「誰讓你去的?」他吼道。

    鄭暖兒僵住了。「是……是我自己要去的。」

    「去了萬一回不來呢?」

    她沒想這麼多。「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萬一被扣住了呢?」他滿心焦慮,她卻我行我素。

    「對不起。」她垂下眼。

    嚴選真的很生氣,他已經夠煩了,她卻無法體會。

    「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

    「我瞭解。」鄭暖兒虛弱的一笑。

    「你根本不瞭解。」

    鄭暖兒抬眼望向他。「皇后娘娘很傷心,需要人安慰,我只是去安慰她罷了,我是一番好意。」

    「那是她惹出來的事,她是該受點教訓。」他的聲音粗嗄。

    「我也有責任,若那時我不陪她出宮,也許就不會認識孟公子,不認識孟公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你是該打!」他逼近她。

    驀地,她還來不及反應,她的雙唇已被他佔據。

    嚴選的吻十分霸道,狂野的氣息像要把鄭暖兒吞噬,他佔有她的唇,狠狠地吸吮著……

    他的大手環住她的細腰,將她的身子往他身上壓……她能明顯的感受到一股陌生的灼熱。

    「嚴選……」她很害怕。

    他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我要好好懲罰你。」

    「這裡……有人會看見。」

    他不讓她開躲,逗弄著她躲避的小嘴兒,恣意的釋放難以自禁的情潮。

    「好羞人……」

    鄭暖兒努力的閃躲著,哪怕只是一個吻,都令她羞得無地自容,下人們瞧見了會怎麼想她?

    他放過她的唇,笑著捕捉她的羞澀。

    「都要嫁人了還這麼怕羞?」

    「嚴選,我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你不能勉強我。」她掙開他的手。

    他俯身舔吮她的耳垂,她顫了下。

    「你是有反應的,為什麼要拒絕我?」

    她撇開臉。「這裡……不適合。」

    「只要我成了你的夫、你成了我的妻,想在哪裡親熱就在哪裡親熱。」

    「我不能不守禮教。」她認真的道。

    他咧嘴大笑。「夫妻相處只要對彼此忠貞,我不在乎你在我面前做個蕩婦。」

    她紅著臉,摀住耳朵。「蕩婦?不跟你說了,你好邪惡,說這些話不怕老天生氣。」

    「我對我的妻子說肉麻話,老天生什麼氣?」他笑著問她,覺得她害羞的模樣特別迷人。

    「我們還不是夫妻。」

    「很快就會是了。」他拉下她的手。

    「現在還不是啊。」

    「不然我們多練習幾次,以後你就會習慣了。」他就是愛逗她。

    「不要。」

    「怕什麼?我以為你很享受我的吻呢!」他故作受傷貌,想看看她的反應。

    「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你忘了?」她一直想問個清楚明白。

    「什麼協議?」他又恢復到冷漠的表情了。

    「之前皇后娘娘未流產前,我們協議等娘娘生下皇子、皇上忘記我時……你就寫休書給我的。」

    「我是這樣說過,怎樣?」

    深吸一口氣,鄭暖兒面對他。

    「我想知道……我們的協議是不是還算數?是不是還有休書等著我?」

    「你說呢?」他很直接的問。

    因為是臨時想到的問題,所以她沒想過要怎麼回答,為了維持自尊,她只好說出違心之論。

    「如果先把休書寫好,放在我這裡,可能會比較好。」她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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