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林淮玉
司徒衡露出一笑,揚起眉毛低頭看著她。「以前是衡哥哥,現在卻成了司徒衡,你變臉比天上的白雲還快。」
「為了不讓閣下覺得我肉麻當有趣,我在這部分做了修正。」
「修正的弧度未免太大子吧!除了稱謂,連你對我的態度都已經修正得差了十萬八千里遠。」他真的很不習慣。
「這樣應該十分符合你的要求才是。」魏醒柔的聲音顯得有點破碎。
「我知道我以前說了很多混蛋話,也做了許多該死的蠢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贖罪。」
「你何罪之有?你只是不喜歡我罷了,這談不上什麼罪過,更不需要贖罪。」
「我……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只是……只是……」司徒衡支支吾吾。
「只是什麼?」她等著他的下文。
「只是拙於表達。」他真的在這方面很笨拙。
魏醒柔趁他不注意之際,擺脫了他的鉗制,攔了輛計車離去。
司徒衡回過神,立刻騎上他停在店門口的哈雷追了上去。
「小姐,後面那輛摩托車騎士好像在叫你耶,要不要我停車?」司機由後視鏡裡發現那名騎機車的男子一直跟在他的車後。
「伯伯,我不想和那個人說話。」
「你們吵架啦?」司機有點好奇。
「沒有。」
「那他為什麼追著你滿街跑?」
「他閒著無聊沒事做。」她往後看了要追上計程車的司徒衡一眼,心裡是又愛又氣。
「小姐,你說的地址就在前面了,你要下車還是要我再繞一圈?」
「下車好了,台北街頭不適合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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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一直跟著我。」魏醒柔站在家門口,雙手叉腰。
「請我進去喝茶吧!」司徒衡嘻皮笑臉地道。
「我家沒有茶可以請你喝。」
「白開水就行了。」他退而求其次。
她開了鎖,才一推開門,小刺客立即親切地往她懷鑽。
司徒衡見到這一幕,突然羨慕起小刺客來,因為只它可以自由自在地鑽人她的懷裡尋求慰籍。
魏醒柔從廚房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隻玻璃杯。「喏!你要的白開水。」
「你和剛才那個小男生好像很熟?」他邊倒水邊間。
「是很熟啊,怎樣?」她故意氣他。
「你要跟他一起回紐約?」司徒衡的口氣酸酸的。
「是啊!我家在紐約,我當然要回去。」
「那你為什麼要來台灣?」他的話裡有點挑釁的味道。
見魏醒柔靜默不語,他放下水杯,伸手緊握著她的手,語意誠摯地道:「嫁給我吧!」
「給我理由。」這一點她很堅持。
『我說過要對你負責的。」除了這個理由,他暫時想不出別的。
倏地,她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一口,憤恨地嚷道:「你這個老太保!」
他沒料到她會咬他,心裡暗暗叫痛。
手臂上紅色的齒印十分明顯,令人觸目驚心。不過,與他對她做的那件事比起來,就算她要再咬他一百口,也是應該的。
「我記得你以前不嫌我老的。」他幽默地道。
咬了他之後,她很後悔,尤其是看到他的手臂上牙齒咬過的痕跡時,她很想道歉,但又拉不下臉。「對我不要有罪惡感,我說過我是心甘情願的。」
她力量盡失地癱坐在沙發裡,望著他充滿男子氣概的樣,她心裡忍不住思忖著,如果在沒有秘藥的情況下,他對她是否也會有像那一夜那麼狂熾的慾望
應該是沒有吧!
「你在想什麼?」他以為她神遊太虛。
她咬住嘴唇,忍住眼眶的淚水。「你明明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來台灣,竟然還明知故問。」
他知道他剛才不該那樣逼她的,那是一種低劣的行為,只有三流人物才會那麼逼她。「我太急於要你嫁給我,才會問那個愚蠢的問題。」
「你走吧!我不會嫁給你的。」她不要只是因為他與她有了性關係,才能得到他的姓氏。
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她,只好點頭。「好!我走,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再搬家了,起碼讓我隨時能夠找到你。」
她點頭同意,搬家根本沒有用,以他的能力一定找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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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繡坊
卓浪花約了魏醒柔好幾次,今晚才得到她的首肯。
「喝什麼飲料?」卓浪花問。
「給我一杯曼特寧吧!」
不一會兒,侍者端來兩杯曼特寧。
「別對我有戒心,我不是阿衡的說客。」卓浪花笑著說。
「浪花姊,我不知道阿衡告訴了你多少,但是我真的不會嫁給他。」除非他承認愛她。
「阿衡對說我得很少,除了他手臂上的齒痕外,他什麼也沒多說,你很大膽,居然敢咬他。」卓浪花話裡有絲佩服。
現在想想,魏醒柔也覺得自己當時很無禮。「我那天失去了理智,他跑來向你訴苦嗎?」
卓浪花搖搖頭,「他不是一個會向人訴苦的人,尤其是心中真正的苦。是我主動問他的手臂怎麼回事,我以為是被什麼動物給咬傷的,起初他也是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它,後來被賽白逼急了,才說了個大概。」
「他因此被人取笑嗎?」魏醒柔開始自責。
「沒有人敢笑他,反而都一心想要幫助他。」
「他怎麼說?」她想知道他的反應。
「他說這事有點棘手,只能自己解決,不要我們插
手,我今天是以個人立場邀你來的,你不要多心。」卓
浪花優雅地啜了口咖啡。
「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他了。」
「我知道,那天他告訴我們,他向你求婚結果你一
口拒絕了。」
魏醒柔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答腔。
卓浪花繼續道:「我認識阿衡已經有二十年了,他
一直逃避婚姻,只要有女人想要求更進一步的承諾,他一定會逃開,而且十足十撇清關係不再往來,包括這次你們在阿拉伯遇到的楊星,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魏醒柔心頭一驚,十分詫異她也知道楊星的事。
「你別太驚訝,阿衡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只知道他被下了秘藥的事,其他的阿衡一概不說,但是女人是敏感的,我只要將所有的事串連在一起,就可以猜出個大概了。」她不想點得太白,於是轉移話題,「對了,你有見到楊星嗎?」
魏醒柔搖搖頭。
「楊星是我的女兒,我十八歲就生下她。」卓浪花看了她一眼,「嚇了你一跳吧!其實我已經四十二歲了。」
「一點也看不出來。」魏醒柔覺得有點不敢置信。
「我沒有和楊星的生父結婚,楊星十歲以前都跟著我,十歲以後才跟著她父親,偶爾會回來同我住一陣子。有一年夏天,恰好阿衡來看我,楊星便對他一見鍾情,一心想要嫁給他,我說過,只要有人有結婚的念頭,也就是阿衡逃開的時候。
阿衡愈是想要拉開距離,楊星愈是追逐;他們已經兩年沒見面了,我以為楊星早巳死心。
楊星的生父很有錢,也很有權勢,她要找個結婚對像其實很容易,偏偏她對阿衡不死心,沒想到這一次她竟做出傷害你與阿衡的事。」卓浪花痛苦又遺憾地道,眼裡泛著淚光。
「浪花姊,你也愛上阿衡了嗎?」魏醒柔突然問道。
卓浪花望著眼前這位精靈似的女孩,心裡不禁有些佩服,她一直以為自己將感情隱藏得很好,沒想到仍舊被她看穿。
她點點頭,「很多年了,但是我們之間一直很清白,只要我不說穿,阿衡和我永遠是朋友。」
「浪花姊,我和阿衡這件事你不要再自責了,我不會怪你的女兒,我是心甘情願為阿衡做那件事的。」這是她第一次與外人談論在阿拉伯那一夜所發生的事。
「阿衡好不容易動了結婚的念頭,你應該要成全他。」
魏醒柔漾著粲笑。「謝謝你,浪花姊,你是一個這麼公正而沒有私心的人。」
「我有私心的,我私心地希望阿衡能找到一個能給他幸福的女人,我私心地希望阿衡和我永遠是好朋友;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你,如果你能嫁給阿衡,那才是最令人高興的事,因為……只有你才能給阿衡幸福。」
她的話讓魏醒柔好感動。「浪花姊,難道你不想為你的女兒楊星請命嗎?」
卓浪花堅定地搖頭,「阿衡根本不可能愛楊星,但阿衡會愛你。」
「會嗎?」這一點她倒很懷疑。
「只要你給他一點時間去感受,他在這方面比較遲鈍,需要時間的醞釀。」
「阿衡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三生有幸!」魏醒柔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女人。
「不!是我有幸才能認識阿衡這樣的朋友,他這些年來為我做了很多,幫了我很多忙。」
「不論我和阿衡會不會有好結果,我都會永遠記得你今天晚上對我說的話,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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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星由阿拉伯飛來台灣,直接找上司徒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