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倪淨
楔子
炎派———個以黑道組織起家,根在日本的家族,炎派的聞名在於它的神秘,但沒有人知道這個家族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因為炎派的子女遍佈世界各地。
在這個家族中,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家族中的男子,在年滿十八歲之後,不得待在家族裡,他們必須獨自遠離家族,去覓得他今生的新娘;而在成婚前將新娘帶回家族,接任屬於他的責任,並且永住家族內,不得再離棄家族。
而家族內的女子,則是在年滿十八歲之後,由父母為她安排另一個去處,而她們在成婚前也必須回到家族內,與她們未來的夫婿一同接任屬於他們的責任,並且不得背棄家族。
因為這項規定,所以炎派的成年男女幾乎是長年在外,在沒有覓得另一半時,他們是不能踏入族裡一步。
至今,這個家旅遠去的成年男女眾多,真正回到家族接任責任的人是少之又少,而這也是教人無法理解的一點。因為炎派的勢力及財富幾乎可以媲美一個國家,為此該是人人都想要這樣的富貴生活,可這些對於炎派的人而言,並不算稀奇;他們追求的是自由,若不是到最後關頭,他們絕不會有成婚的念頭,不管族內如何脅迫、如何要求,也都無法再管制他們的生活。
不過在炎派這個家族裡,還有另一項不成文的規定——既已成婚,族內是不認同離婚;所以結婚後的兩人,即使已不再相愛,他們也不能離開對方,也因為這個不成文的規定,讓族內的男女對於婚姻避如蛇蠍。
因為,結婚像是枷鎖般地困住自由的心,幾乎令他們為之一窒。
不過,在追求自由的背後,他們有著一股無形的向心力,那是外出的他們絕不會在族外擁有自己的事業,他們的心向著炎派,也都認為自己有朝一日會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並且終老在那片土地,這一點更是教人不能理解。
也因此,遍佈世界各地的炎派子女,他們過的是貴族般的生活,族人供給他們所有的花費,只因為他們今天所花用的,將在日後付出,這是炎派教育下一代的觀念。
親人的血脈教他們不管走到哪裡,總是有相互扶持的力量及信念,所以炎派的子女感情甚好,他們來自同一祖先,有著近親的血緣,但是這個家族多半都是異國通婚。
而炎派的成年男女都有著姣好出眾的外貌,不管走到哪裡,總是成為受人矚目的焦點,那份優雅的貴族氣息是渾然天成,也是教人感到更為神秘的一點。
沒有人知道,是否曾經有過炎派的人來到身邊,或是到過哪個地方,只因為他們來去無蹤,也從沒有多作停留;因為這個原因,外界更是好奇,炎派究竟有著多龐大的人力、有著多驚人的財富、有著多少的年輕男女在世界各地流浪;但這麼久的時間下來,外界還是無法得知真相。
不過,在他們回到日本時,炎派會公開那即將步入禮堂的新人,但往往教人感到錯愕不已,因為那人可能就曾與自己碰過面。
第一章
若是知道結果的話,「炎派」便不該讓炎娘來到台灣,自小個性就好強,不服輸的她,在台灣的求學之路,除了賭上了自己的青春,更賭上了自己的未來,還有她的幸福,這場賭局在她上高中時已經注定。
十八歲的花樣年華,是女孩們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黃金時期,只是在台灣,這樣的一個升學制度僵化的國家,硬是狠心地將男女分校,特別是當地的貴族學校的校規更是嚴格,可這樣嚴格的校規卻是家長、父母們放心將自己孩子送來的主要原因,有了這種強制的規定,家長們更十分放心自己的孩子在這樣的環境習得該有的全方位知識,而且不會有男女問題發生,年輕男女在這年紀特別容易產生情變,為此將男女分校是最好的辦法之一了。
在這些貴族學校裡,就屬紫陽高中最為著名,一是因為這所高中不但是所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入學的學生更是個個大有來頭,而另一個原因是這所學校創校來的傳統即是將男女分隔,男校在左、女校在右,有著彼此不能橫越的規定,經歷了二十年的傳承,這樣的傳統還是沒有被打破,更沒有任何一對男女產生情誼,是以這所學校的環境更是教家長們放心。
而炎娘在被父母給送出日本後,很直接的,她沒有多想就以台灣為目的地,不是她不想往其他西方國家去,而是她不愛坐飛機,教自己整個人待在半空中二十幾個小時,那不如殺了她,她那莫名的恐懼感讓她無法忍耐,特別是這些西方國家多半不是冷得要死,就是熱得嚇人,她已經習慣了亞洲的氣候,雖會下雪,不過她愛那樣的雪白、那樣的冰冷,那樣的清淒,而這些景色雖在西方國家亦可以見到,但她沒有興趣,為此她沒有多想的就以台灣為目的地了。
在她的觀察裡,台灣四季如春,而且接近日本,生活環境各方面與日本大多相同,在這樣的因素下,她二話不說就來到台灣。
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父母會如此不瞭解自己的女兒,竟然為她安排了一所根本就是監獄的學校,自她來到這所學校,她發現不但自己的青春丟了一半,就連她原有的姣好外貌都教她給隱藏住,長長的黑髮總是蓋住她白皙的臉蛋,而一身帶紫的校服教她想起那些老人,每回要穿上校服時,她總是要說服自己:幾個鐘頭後就可以脫下它,不過她明白,儘管她一再地隱藏自己,她還是惹人注目的,不過她並不在意那些,她向來只做自己,其餘的她一概不去理會,而她更希望這灰色的高中生涯能快點過去,否則她怕自己會受不了而精神崩潰。
不過適應能力向來不錯的她,一個月後便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特別是她愛上學校強烈分明的男女分隔制度,因為相隔一條馬路,女校這邊不會有異性走動,除了被迫一定要遵守一般的淑女禮儀外,其餘的行為是輕鬆自在的,完全不必去顧慮異性的目光,所以,她馬上就不再排斥這樣的校園生活,反正她有的是青春,這個時候好好地將課業基礎打好,等上了大學後,誰還管得著她的私事?那時她就自由了,這樣的想法教她心裡多少得到了些平衡。
在炎派的四個女孩子裡,就屬她性子最剛烈,不是因為她喜歡出風頭,而是她總是會有看不慣的閒事,不過她在台灣時,已經收斂許多了,誰知竟在一場合校聯歡大賽時,教她流露出本性,而這全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霍東流。
合校聯歡大賽當天上午,女生們必須到男校集合,近千名的女生在男生的注目下不自在地立於體育館內,下午過後,所有的節目回到女校,全校男女生就這麼越過馬路到女校,直到傍晚六時,這是紫陽高中一年一度的盛事。
而就在那一天,炎娘與霍東流對上了。
在她很不幸地抽中舞蹈表演時,為了不輸給男校的學生,不得己的她在學校老師的要求下天天練習,一個月的時間裡,幾十個女生就這麼排演再排演,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是全部女生裡最倒楣的一個,校方竟要她與男生共舞,而且還是一個她完全沒見過的男生。
在她以為自己聽錯時,一旁那些女生全部羨慕的看著她,活像她拿了頭獎般,不管她怎麼跟老師拜託,就是推不掉這個責任,所以最後她只得無奈地接受了。
***
「炎娘,開心—點嘛。」
這一天,在練習過後,炎娘回到宿舍,在紫陽高中所有女生都要住宿,宿舍是二人一房,這樣的校規她並不在意,反正有地方住就行了,而且學校並沒有管制女生在宿舍裡的活動,只是規定十點的晚禁及不得邀男生入內,這種規定,她不以為會對自己的生活造成什麼問題。
同寢室的江芯而早已經上床,看著她舒適的躺在床上看小說,而自己卻要賣命地一再練習,說有多不公平就有多不公平。
「我臉上寫著不開心嗎?」
因為不服老師的安排,整整一個禮拜她的情緒都很不穩定,怎麼也無法回到平常。
「是沒有。」
江芯而轉頭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在炎娘轉身打算進浴室洗澡時,她又說:「不過殺氣很重。」
這一點就騙不了人了,炎娘自小習武,所以她比一般女生來得高,也來得輕盈,動作中總是有一種俐落的美,那是老師如此看重她的主要原因。
炎派中,女子習武是基本要求,而她因為本身就有天分,所以在這方面還勝過其他姐妹,不過若是講到柔美,她可怎麼都比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