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有容
視線仍舊是落在羅曉芽身上,風霽袖溫吞的道:「這是我和她的事,不相干的人不要扯進來。」他走向羅曉芽,出其不意的扣住她的手,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看來我和你還有事得談談,你要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扛上肩帶出去?」
「我……我和你……才沒什麼好說的,放手!放……放手!」她用力的想收回手,可就是掙脫不開鉗子一般的大手。
沒什麼好說?「是嗎?」
中山英壽也覺得奇怪,方纔他們三人全用中文對談,他一句也聽不懂,可看得出羅曉芽和風霽袖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他們在今天之前可能就認識了。「霽袖君,你和曉芽小姐有什麼誤會嗎?」他盯著羅曉芽泛紅的手腕,發現風霽袖仍不打算鬆開。
「沒什麼誤會。她之前打算告我『蓄意傷害』,我覺得有必要找她好好談談。」
中山英壽看著她又抹上紅霞的臉。「蓄意傷害?曉芽小姐和霽袖君怎麼了嗎?」
冒冷汗、冒泠汗……「我……我……」羅曉芽的臉紅到快可以煎蛋,她總不能告訴他們這句話是在什麼情況不說出來的吧!
「蓄意傷害?怎麼這事我沒聽你說過?」吉祥也好奇,她以為她們倆一向是無話不說的,「他怎麼蓄意傷害你啊?」
「看來大家都很好奇,我倒是不介意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他鬆開她的手。局勢在他掌握中,小小的一隻飛鳥,還怕它飛出了天不成?
這種事說出來還得了!羅曉芽咬了咬牙,「算你狠!」她往門口方向走了幾步,回頭發覺風霽袖還停在原地,她催促著。「還留在那裡幹什麼?!」他多留在這裡一分鐘,就多一分把秘密說出去的危險,要是他敢把那夜的事給說出來,她一定把他殺了!
回頭去拉住他的手。「不是要談談?還杵在這裡幹啥?」剋星!她這輩子能克的男人那麼多,為什麼就是克不住他?
頭好痛……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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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先告訴你,我和你之間基本上是沒什麼好談的,你的問話我不打算回答。如果你覺得一個人自問自答是很有趣的事,那你就繼續說吧!不過那可就像自言自語的瘋子了。」就不信聽進這樣沒禮貌的話,這冷面男還端得住臉!
「還有啊,我最痛恨那種不懂得尊重女人的沙文豬了,那種人簡直就是人間敗類、兩性人渣。」她在給人「請」上車時,仍舊是不甘心的喋喋不休著。
開什麼玩笑,她羅曉芽一向是給男人捧在手心疼的,什麼時候給人威脅過了?可這男人竟然公然威脅她,還是在她好友面前。
太可恨了,她怎麼可以讓一個男人把自己氣得跳腳,而對方卻連一根眉毛也沒動過呢?她端不住臉,她也要他變臉!
可從方才到現在,這個男人連看她一眼也沒有,甚至連坐姿變都沒變過。
「喂!我方才說的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她放大音量的大聲說。
風霽袖終於回過頭看她了,他慢吞吞的開口,「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冷漠的表情,冷漠的眼,可奇跡似的,他的聲音竟然帶著笑意。「我當你在自言自語呢!」
這男人……這男人竟然現學現賣的拿她的話來嘲諷她。「你……」
「年輕女孩要有年輕女孩的舉止,別一路上叨叨絮絮、喋喋不休的像個老太婆。」
老……老太婆?!怔了幾秒,她才受辱似的大聲嚷嚷,「你罵我老太婆!我正值青春年少,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像老太婆了?」
這女人幹啥反應那麼激烈?而且還曲解了他的話。不過,她豐富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一般的女人表情都像她那麼多嗎?「嘮叨不休不是老女人是什麼?」
又一個新詞——老女人!
聽他左一句老太婆,右一句老女人,羅曉芽氣得咬牙切齒,新仇舊恨一併湧上。第一次見面就說她醜,現在又說她是老女人、老太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十三歲要是老女人的話,那你只怕是行將就木的老男人了。」真是受夠了這個人!「我要回去,你現在馬上送我回去!」她和他一定是對沖、相剋,他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你改變主意要在你那邊談?」
她簡直快吐血了,揚高聲音大吼,「我說過,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講中文你聽不懂的話,我可以用日文說一次,再不行英文、德文也可以。」說著她真的用日、英、德文各說了一次。
「語文能力不差,信用有待加強。」下榻的飯店到了,風霽袖將車子緩了下來,然後將車鑰匙交給服務生。
信用有待加強?這是什麼意思?他憑什麼這樣說她?!下了車她跟在他後頭進了飯店。「喂,站往!你方纔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信用有待加強?我是欠了你什麼沒還,還是開給你的支票跳票了?喂……說清楚!」
兩人步入了上樓的電梯。
「你說啊!」
他只是盯著她瞧,仍是不開口。
出了電梯,跟著他進了房間她仍渾然未覺,腦子裡想的仍是他說的話。「喂,我好歹是個商人,你這樣亂說話是譭謗我,我可以告你的。」
風霽袖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杯水。「上一次告我蓄意傷害,這回又要告我什麼?」
無預警的,羅曉芽臉紅了。「你……」
啜了口水,他放下了杯子。「那晚我說過,你是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都給我記住。」他瞅著她,那雙挑釁的倔強眸子被他看得心虛了起來。「那晚你什麼都沒說的默認了不是?」
「才不是這樣,那時我……我……」
不管她的支吾其詞,他接著說:「你的銀貨兩訖沒做到,不算失信於我嗎?」
「當時那種情況……」她嚥了嚥口水,眼神迴避著他。「我不也說過,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身體辦事。」
「別把自己形容得像個強暴犯。」
「我徵求了你的同意了。」什麼強暴犯?!她有那麼強人所難,他有那麼弱勢嗎?
拜託!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是強暴犯?那全世界的男人有半數以上都會排隊等候她侵犯了!這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說起話來比脫口秀主持人更嗆辣。
「我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才勉強允諾的。如今你答應的條件沒有實現,我有一種給『白嫖』了的感覺。」
白……白嫖?!也就是說,她……她是嫖客,而且是那種嫖了不給錢的那種!她脫口而出的道:「我沒有要白嫖的意思。」
「那好,條件兌現。」
「兌現什麼?」她傻呼呼,狀況外的問。
「你是我的。」
「我才不要!」她為什麼要是他的?只因為那一夜情,那她也未免虧大了。「你該知道那一夜是不得已的,我是給一個大鬍子老胖子給搶了婚,生怕自己……嗯……那個……才便宜了你的。」
那晚的事後來風霽袖有請人調查,知道是老頭兒又做了瘋狂的事了。
代子搶親?!嗤!真不知道那人稱國際級的藝術大師,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豆腐渣。也不想想他搶來的對象他就一定看得上眼嗎?抑或,他也許會對原本屬於別人的新娘不屑一顧。
不過,一切也真夠巧合了,她這個新娘子以為是那胖老頭肖想她,卯起勁的逃亡,東逃西逃的逃進了他的房間,歪打正著的促成了這樁搶親的計劃。
而這份徵信資料也附上她堪稱「複雜」的婚事,她竟八嫁八逃!
這小妮子看起來是有些呆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看不出來她這麼迷信。
只為了等待命定情人搶婚,她可以這樣一次次的結婚又逃婚。
勇氣可嘉,果真是傻瓜力量大。
聽那天參與搶婚行列的直升機駕駛老歐說,那天當她攀上直升機時,原本還很開心,後來知道是上錯了直升機,且老頭子是搶婚人後就白眼一翻的暈了。
也怪不得她那麼激動,全心全意等待「王子」,結果卻出現個像熊一樣的胖老頭,肯定崩潰。
「我並不覺得我得了什麼便宜。」
「反正我已經覺得吃虧了,至於你有沒有覺得得了什麼便宜,那是你自己的事。」開什麼玩笑,她給「吃」了就已經夠虧了,難不成還得保證他吃得夠撐嗎?這可恨的男人,這種沒心沒肝的話也敢說。「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沒什麼合約為憑,我可不記得我欠了你什麼。」
「你想要無賴?」
「有嗎?」像是終於反將了一軍,羅曉芽笑得得意的。「到目前為止,你不知道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這樣生疏的兩個人能要什麼無賴?我又能欠你什麼?」邏輯沒人家好、口才沒人家流利,就連「硬體設備」(身高體型)都差人一大截,這種時候她只能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