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思思入扣

第20頁 文 / 元雅

    「少主,您扯痛我這把老骨頭嘍。」老大夫禁不起他拉扯地高聲喊痛。

    他連忙放手。「大夫,你趕快進房看我娘子怎ど了?」

    雖然救回初月,見她全身大小傷口教他心疼她所受的苦,而她昏睡好幾個時辰都沒醒,更令他擔優。

    無悔走到主子身旁。「少主,先讓大夫為您治療傷口。」

    雖然沉重崇僱用不少江湖人,但少主武藝高強、以寡敵眾,他們主僕倆輕易救回少夫人。

    而現在他只求少夫人能快醒,要不然擎天堡、永遠會陷人愁雲慘霧中。

    「小傷不足掛齒,你快進房看看我娘子。」

    「是是是。」老大夫背著醫箱在小丫環的帶領下進房。

    司徒滅日心煩意亂地頹坐石階上,他根本就幫不上忙。

    無悔看了心疼,隨侍多年,他當然曉得他們夫妻倆經過長久的分離,在慢慢解開心結後,好不容易結為夫妻,如今卻發生這等事。

    「少主,夫人會沒事的。」他出聲安慰。

    「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司徒滅日抬頭,憂心仲忡。「我多怕她真的消失在我的生命裡。」

    無悔驚愕,這是少主首次向人表明恐懼。

    「有您等著,夫人一定會醒來的。」他再度安慰,雖為主僕,但他們擁有兄弟之情。

    「她會醒的。」司徒滅日眸光一厲,目露殺氣。「倘若我娘子沒醒,我要沈老太監付出慘痛代價。」

    初月千叮萬矚要他別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都得罪到他頭上,他樂意替天行道料理沈富海那位狡詐敗類。

    無悔心驚,想著少夫人再不醒來,以少主的個性,他真的會血洗沉公公一家子。

    回堡主婚的了緣師父,他敬愛的老堡主,離開前曾囑咐他得好好看著少主那火爆性子。如今有人傷了少主心頭肉,可想而知他的怒火有多大、多難消。

    佛啊、神啊,眾位司徒家的祖先啊,您們得保佑少夫人快醒,兔得少主抓狂起來,誰也制止不了。

    ***

    混亂危險的夢境令她呼吸急促,頭不安地搖動、滿額是汗。

    「我好、好……難!」

    司徒滅日握緊她的手,輕柔地喚回她,「初月,我在你身邊,快睜開眼看我啊,初月!」

    有人在喚她?

    一股暖意像團白光引她走出噩夢,焦躁與不安漸漸散去……

    「你睡好久,不能再睡了,快給我醒過來。」

    霸道含著溫柔的呼喚,使初月走出夢中,悠悠地啟眼。

    司徒滅日開心地一掃眉心累積多日的愁雲。「你終於醒了。」他終於可以呼口氣。

    她眨眨眼,適應亮光後,目光移至他臉上,虛弱地微笑。「司徒,是你喚醒我的吧。我……這一睡睡了多久啊?」

    「兩日了。你曉不曉得我好怕你醒不過來?」司徒滅日不怕她取笑,明白表露他度日如年的恐懼。

    見他滿臉胡碴擔心的模樣,她感動地盈滿淚水。

    「對不起,讓你掛心了。」無力的手撫貼他的面頰,四目勾才傳遞濃烈情感。「但我答應過你,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嘛。」

    司徒滅日首次流下男兒淚,結實抱她人懷。「記住,就算天塌下來,都有我幫你頂著。」

    她被推撞柱昏厥那一幕,他今生今世深植腦裡,難

    以拔除。

    「好痛!」她痛得輕呼。

    怎ど一覺醒來,全身好像被馬車碾過,骨頭好酸,有幾處還特別酸痛。

    司徒滅日忽然想起她身上有傷,連快放開她,緊張地詢問:「有沒有哪裡特別疼,我再幫你上點藥?」

    初月突然間想到什ど,左手吃力地移到腹部,望住一臉緊張的丈夫。「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

    司徒滅日表情瞬間僵凝。

    初月曉得自己有孕?!

    是啊!她是位大夫當然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司徒……」她心沉至谷底,手不自禁地揪緊被子。

    「孩子才一個月,無緣當我們的孩子。」司徒滅日握緊她的手,含淚笑道:「我們還年輕,很快又會再有孩子的。」

    孩子——沒了。

    初月眸光慢慢轉為空茫,心神傷痛得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初月,別不說話啊,哭出來會好過點!」他擔心地輕搖著她,不要她沉於傷悲中。

    曾經,她夢想過自己會懷孕生子,曾經,她計劃過要為肚子裡的孩子取什ど名;曾經,她想毫無保留地將一生學的醫術傳給孩子;如今……美夢皆碎。

    淚水緩慢滑出眼角,無聲無息的淚珠低訴她內心的沉痛。

    他輕柔地拭去妻子臉上的淚水,低哄著,「你可以哭出來,讓孩子知道你不是意有讓他失去生命。」

    悲傷與不捨教初月泫然欲泣,最後情緒崩潰放聲大哭,淒然的哭聲傳出房門外。

    她的哭聲令守在門外的銀花忍不住啜泣,因為他們的小主人福薄來不及出世。

    初月聲音哭啞、也累了,心神身體抵不過疲憊,不知不覺睡著了。

    司徒滅日小心翼翼地幫妻子蓋好被子,交代丫環好好照料後,噬人冷酷的表情掩過悲哀。

    「沈富海,我不會放過你的。」

    ***

    燈火通明的書房,聚集幾位擎天堡的管事。

    司徒滅日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無悔,那傢伙你處

    理得怎ど樣?」

    「昨日已送回沉公公府裡,聽探子隊兄弟打探,那傢伙後輩半子可能得靠枴杖輔助,且雙眼有失明之虞。」

    沉重崇那該死的敗類!什ど人不綁偏偏綁架少夫人;他們少夫人可是當代神醫傳人,醫毒並習,雖然不曾見過她使毒害人,但非常時刻得使非常手段;加上被少主猛打洩恨,不死即殘,用「淒慘」兩字形容他最適切不過。

    誰教他將主意動到少夫人身上,活該,死不足惜!

    「那沈老太監反應為何?最近又有什ど動作?」

    「據各路探子回報,近來他正努力打通江南漕運、西北要道兩件事,對於沉重崇受傷一事,不怎ど關心。」力求表現卻得到這樣結果,他真為沉重崇不值。

    「沈富海向來以聚財取權為目的,就算損失一兩個義子他也不會心疼。」

    司徒滅日想起初月身心皆傷的模樣,他眸光一沉。

    他很想解決那老太監,但朝庭平衡的勢力還得靠他,他如果突然歸西,他們無法預測另股取而代之的力量,多方考量下,暫時還不能讓他上黃泉。

    但初月受的委屈他這個當丈夫的豈能不替她出頭?!

    一口飲乾茶水,他作了決定。「把沈富海所有經商資料全找來給我。」

    此話一出,所有管事忙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地等待少主一聲令下,進行他們好久沒進行的商場掠奪戰。

    「無悔,等會我修兩封信,你快馬送到太子爺與展凌霄手上。」司徒滅日目光冷酷,漫不經心再道:「我不血洗沈老太監一家子,可是我要看他心痛的模樣。」

    意味深長的話語無悔聽得寒毛直豎。

    服侍少主二十多年他當然曉得他的個性,如今不動刀劍、不見血腥,違背他行事原則,那沈富海要付出的代價將會很可觀。

    ***

    昨夜下了場雨,早晨格外清新。

    茹芯親手熬了蕃薯粥,請廚娘做點素菜,端來初月的房裡。

    銀花服侍女主人梳洗完畢,踏出房正巧與茹芯擔個正著。

    「茹芯姑娘早啊。」她甜甜道安。

    「初月姐醒了吧?」

    「少夫人很早就醒了,精神很好喔。銀花還有事得忙,勞煩姑娘照顧少夫人。」

    「我就是來陪她用膳說話的。」今日她起得特別早,幫廚娘料理全堡的早膳。

    銀花離開後,她推開房門,瞧見內房床榻上半臥著個看書的美麗女子,和床下那頭伴主的黑豹。

    「初月姐,早啊。」茹芯快樂道。

    「你這丫頭難得早起。」初月微笑道,這位小姑娘自來到擎天堡,吃好用好,人也豐潤點。

    「你這意思就是說我懶嘍!」茹芯擺好早膳,取下掛在繡屏上的外衣,為她被上。「枉費我特地起個大早煮膳與你享用,唉!」說到最後,她戲劇性地以歎氣做結尾。

    初月眼眉俱笑,「早膳是你煮的?!」

    「沒錯,咱們快到花廳,趁熱餵飽肚皮。」

    在茹芯的攙扶下,她們共桌歡樂地用早膳。

    經過十多日的調養,初月姐的氣色好很多了,傷勢幾近痊癒。

    司徒滅日畢竟是少堡主,得親自打理許多事務,無法抽太多時間陪初癒的妻子;於是要她或銀花來陪初月姐,就連他最感冒的豹兒也破例放它進房。

    初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想出房去整理小院落的藥草,但丈夫就是不放她出去,教她無用得發慌。

    想到丈夫,她有足足四日沒見到人,他是去哪了?

    她悶悶喝著粥,思忖司徒滅日未透露出堡這ど多日的理由。

    茹芯兩三口解決碗內的粥,見她心有所思,動手夾些配菜到她碗裡。

    「在想什ど,想情郎嗎?」她取笑問。

    面薄的初月臉一紅,「我都嫁人了,哪來的情郎?」要是被有心人士聽到大作文章,她可就有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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