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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文 / 安琪

    「討厭!別這樣問人家啦。」她快羞死了!

    她抓著薄被翻身下床,想去浴室盥洗,沒有想到他們兩人,身上除了這條薄被之外皆一絲不掛。她一將薄被拉走,便看見他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臉上掛著錯愕的神情。

    他不敢置信,她竟然一下床就拉走被單,讓他在大白天就赤身裸體。

    「啊?」因為震驚,向依儂好一會兒沒有動彈,只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呆滯地盯著他的裸體。

    大約十秒後,尖叫聲從她後知後覺的嘴裡發出,她才飛快轉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然而,那高大的身軀、雄偉壯碩的體魄,已經深植她的腦海之中。

    一抹曖昧的調侃笑容,浮上江瀚海英俊的臉龐,他笑得色瞇瞇的。

    「原來妳一早興致就這麼好。」

    「才——才不是!」她是冤枉的!

    她的臉頰羞得簡直像充血似的,根本不敢再往床鋪的方向望一眼。「我……我不是故意的!被……被子還你!」

    她趕緊抓了掛在梳妝台椅背上的睡袍塞進薄被裡,胡亂套在自己身上,然後再將薄被解下來,伸長手拿給他。

    她緊閉著眼,不敢再偷瞄一眼。因此不知道江瀚海壓根沒伸手去接。他像大少爺般,雙手環胸,一臉的悠閒自在。

    「妳離床太遠了,我拿不到。」他裝出委屈的聲音道。

    「噢,那我再靠近一點。」她閉著眼,又摸索著向前走兩步,不知道自己早就很靠近床了,這一往前正好撞上床緣,她尖叫一聲,以空中飛人之姿撲進他等待好的雙臂中。

    「原來妳根本是迫不及待。」江瀚海佯裝抱怨指控,雙手卻早巳在她身上遊走探索。

    「你在做什麼?放開我!」

    等驚魂未定的她發現他的魔爪到處肆虐的時候,他早巳將她的睡袍褪下一半,她驚叫著跳起來,沒發現被褪下的睡袍還握在他手中,這一跳,另一半睡袍正式宣告脫離她的身體。

    「啊!」

    她瞪大眼盯著自己白嫩的裸體兩秒,然後張嘴準備放聲尖叫。

    「噓!」幸好他的唇及時罩下,阻止了可會讓他耳朵發疼的魔音。

    「別再浪費體力了,現在還不需要尖叫,妳可以等會兒再好好地喊出心頭的喜悅……」

    他吻著她甜滋滋的唇,曖昧地朝她眨眼。

    「我才不會——噢!」

    她話還沒說完,他的大手就不請自來地罩上她的一邊豐腴,她立即無法克制地喘息起來。

    「不……」她還來不及羞赧,他熱情的攻勢已再度展開。

    接著她除了呻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第三章

    「依儂……」

    想起過去的濃情密意,江瀚海的目光充滿懷念,聲音則變得低沉沙啞。

    「不要叫我!」

    聽到他溫存的呼喚,酸楚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湧入向依儂清亮的眼裡,但她很快將它眨回去。這是不該流的淚水,早在五年前,她就告訴自己不許哭!

    這個浪蕩負心的男人,不值得她浪費一滴眼淚!

    「請你回去,這裡不歡迎你!」

    向依儂昂起下巴,豎起利刺防衛自己。

    她不會再讓他有傷害她的機會了!五年前是她太笨,才會傻傻地被他騙了心又失了身,還未婚懷下女兒。

    她恨他!她根本不需要他!

    五年過去了,她活得很好,女兒也乖巧聽話,她們母女的生命中,不需要他的存在!

    她冰冷抗拒的面孔,江瀚海不是沒料到,只是沒想到那會令自己如此難受。

    沉吟了半晌,他遲疑地開口:「幾天前,我在荷蘭的茵田市看到一個很像妳的女人,我想確定心中的疑慮,所以……」

    「是嗎?」向依儂再度冷笑。

    因為看到很像她的女人才想起她,那麼如果不曾見到的話,就永遠不會想起她了?

    拒絕承認心中的痛楚比譏諷更深,她挑挑眉,冷漠地說:「沒錯!我剛從荷蘭回來,你在茵田市見到的女人就是我,不過那又如何?你已經知道答案,現在可以離開了,江先生!」

    媽咪對別人都很好,為何對這位叔叔這麼凶?桐桐疑惑之下,便為這位陌生的叔叔打抱不平。

    「媽咪,妳不要對叔叔那麼凶嘛!叔叔說他是來住宿的耶,妳不是說對客人要客氣、有禮貌嗎?」

    女兒義正詞嚴的話,讓向依儂頓時啞然無語。沒錯!她是說過這些話,女兒也記得非常清楚。既然是自己說過的話,她怎能自打嘴巴呢?

    「這……」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江瀚海已搶先一步替她回答。

    「桐桐乖!謝謝妳替叔叔說話,不過媽咪不是故意對叔叔凶的。媽咪可能一時心情不好,才這麼大聲說話。」

    「不用你替我解釋!」

    向依儂最恨他那副虛假的溫柔面孔!當年明明是他拋棄了她耶,今天他憑什麼以聖人的姿態出現?

    「妳變了好多。」江瀚海感傷地搖頭。

    「當年妳溫婉可人,臉上始終掛著溫暖的笑容,而現在卻渾身冰冷,我感受不到當年那個陽光般的妳。」

    「這一切,全是拜你之賜!」若不是他狠心離去,留下未婚懷孕的她,她也不會對愛情及人性如此絕望。

    向依儂拉起女兒的手說:「桐桐,我們走!出去玩的叔叔阿姨們快回來了,我們該回去準備點心了。」

    她剛帶著女兒跨出一步,江瀚海立即擋住她,以乞諒的語氣央求道:「依儂,我想和妳談一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向依儂看也不看他,他們連談的必要都沒有。

    「有的!」江瀚海望著桐桐,若有所指地道:「我們之間可談的太多了,或許——我該告訴桐桐我們的過去。」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過去能告訴桐桐!」向依儂頑強地築高抵禦他的城牆。

    「妳希望我告訴桐桐我們之間的『友誼』嗎?我在這裡居住的日子,還記得那個下大雨的晚上……」他威脅地拉長語調。

    「住口!」向依儂氣炸了,這個負心漢居然敢如此要脅她!「你不敢跟桐桐說這些!」

    「妳可以試試我敢不敢。」江瀚海氣定神閒地回答。

    他並不喜歡強迫別人,但必要時,他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以求達到目的。

    「卑鄙!」向依儂真的氣壞了,偏偏桐桐還在一旁睜大眼,好奇地瞧著,害她不能盡情地痛罵他。

    「好,有話快說!我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最後,向依儂不得不向惡勢力妥協。

    「我希望單獨談談。」他刻意瞄了桐桐一眼,朝向依儂露出可惡的笑容。

    「我想有些話,妳不會希望孩子聽見。」

    向依儂大概猜得到,他想談的正是關於桐桐的事,所以即使萬般不情願,還是轉頭對孩子說:「桐桐,妳先把草莓提回去好不好?」

    「好。」

    桐桐點點頭,乖巧地提著整籃草莓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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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桐離開後,向依儂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怒氣,轉頭瞪著整整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說?」

    「我知道她是我的。」江瀚海神情篤定地說道。

    「誰是你的?這裡沒有人屬於你!」向依儂假裝不懂。

    「桐桐!她是我的女兒,妳不能否認。」他望著桐桐小小的身影,眸中溢滿柔情。

    「不!」向依儂大驚失色地猛搖頭。

    「桐桐是我一個人的!她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你半點責任都沒盡到,沒資格和我搶女兒!」

    「不是我不肯負責任,而是妳隱瞞一切!」說到這,江瀚海也不免有怨。

    「我還算有點名氣,妳應該很容易找得到我,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說呢?」

    「要我說什麼?要我求你為了孩子回來?就算我求你,你真的會為了孩子留下來嗎?」向依儂苦澀地反問。

    「我——」

    江瀚海不曉得當初若知道她懷孕,是否能夠就此放棄他最愛的攝影工作,留下來當個居家男人,照顧孩子、照顧她?他真的不知道!

    不過——

    「就算我無法完全放棄我的工作,我也會妤好安頓妳和孩子。」

    「你會如何安頓我們?給我們一棟房子,每年抽幾天空陪陪我們?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謝謝!不用了!你走吧,我們永不再見!」向依儂嗤笑著扭頭就走。

    對他,她不願再抱有任何期望,也不想再讓自己有任何一絲受傷害的可能。

    「妳不能拒絕讓我接近孩子!桐桐是我的,我至少擁有二分之一的權利,相信若上法庭打官司,我未必會輸。」

    她完全拒絕溝通的強硬態度,讓江瀚海深感無力,他一咬牙,狠心撂下威脅。

    向依儂握緊小拳頭,恨恨地瞪著他。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雖長年不在家,但他的經濟能力和社會地位比她高,法官很有可能將孩子判給他。

    「你到底想怎樣?」向依儂沮喪得想哭。

    已經過了五年,她都已經決定不再愛他了,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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