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黑田萌
「可以親親吧?女朋友。」他溫柔地笑睜著她。
低下頭,他再一次覆上了她甜美而柔軟的唇。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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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那份徵信社拿來的資料,天川育廣神情冷肅。
「立原大助的私生女……」他喃喃低語。
天川百惠坐在他的對面,臉上有一絲憂色。「育廣,你……」
「我絕不會讓真矢跟這個女孩在一起。」他聲線一沉。
「育廣,真矢他可能只是一時興起,你就由他去吧。」看著丈夫神情凝重,天川百惠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由他去?」天川育廣睇著她,「後悔的種子要及時除去,要是發了芽,什麼都來不及了。」
「可是……」天川百惠看著桌上幾張裡綠的相片,衷心地說:「其實這女孩看起來不錯……」
「你說什麼?」他冷然地斥道。「要是立原大助讓她入了籍,那還另當別論,可是她沒名沒分。」
「那不是她的錯,她……」
「百惠!」他沉喝一聲,阻止了她。
天川百惠一歎,神情頗為無奈,「那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阻止他們在一起。」說罷,他合上了文件夾,「這個星期天,無論如何替我把他叫回來。」
「咦?」她一怔。
「就說是要他回來吃飯,其他的什麼都別多說。」說完,他轉身走開。
看看他的背影,再睇著桌上的文件夾,天川百惠悵然長歎。
這恐怕是天川家又一次的家庭革命啊!
想當年,他為了跟真矢的母親在一起,不知道跟她的公婆鬧了多久。
天川家是名門望族,她公婆又是保守傳統的人,即使她未能替天川家生下一兒半女,她公婆也沒動過要他納妾的念頭。
那時,真矢的母親富美已經懷了他,她公婆答應讓真矢入籍,卻始終不肯讓育廣跟富美在一起,甚至以死相逼。
孝順且身為獨子的育廣答應了父母的要求,只提供富美及真矢母子倆的生活所需,卻不能善盡人夫人父之責。
富美過世的時候,因為她婆婆還在,心急如焚,心如刀割的育廣,連見富美最後一面都不能如願。
不知道是老天安排,還是富美不甘,她固執的婆婆竟在富美下葬那天也因病離世。
育廣曾經是那個為了愛情不斷反抗的鬥士,曾幾何時,當年的鬥士竟也成了壓迫者……
「育廣,」她眼眶泛淚,「別變成了婆婆,別做會讓你後悔莫及的事啊……」
第九章
在裡綠下班的前半個鐘頭,真矢又來到居酒屋吃東西。不為別的,就為了送她回家。
他白天在公司裡忙,而她一天兼了三份工,他們都是大忙人,能約會的時間實在不多,所以儘管只是送她回家這麼一點點小小的相聚,他都格外珍惜。
一切都很順利,而他也喜歡跟她在一起時,那種踏實平靜的感覺。
只是,似乎太平靜了……這實在不像父親一貫的作風。
「幹嘛天天來接我?」坐上他的車,裡綠咕噥了一句。
「唷,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挑挑眉,「要不是擔心你遇到壞人,我早回家睡覺去了。」
「是喔,真委屈。」即使嘴巴嘀咕著,但她心裡卻是甜蜜的。
「說真的,這樣是有點累……」他穩穩地操控著方向盤,淡淡地說。
裡綠睇了他一記,「才幾天,你覺得煩了?」
「不是。」他笑睇她一眼,「我下班回家,吃了飯,洗了澡,然後稍晚又到居酒屋吃東西等你,接著送你回家,我又一個人回家,這實在很不健康,也很浪費時間。」
「不健康?」她皺皺眉頭,「這關健康什麼事?」
「吃消夜容易胖,對胃腸也不好,你不知道?」他煞有其事地說。
「誰叫你來的?」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小姐,」他一臉悲情地說,「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是為了誰啊?」
聽著他的抱怨,裡綠咧嘴一笑。「做人要甘願一點。」
「我是很甘願,不過你好歹也給我一點鼓勵跟安慰吧?」他一歎,「送你回家,你連請我進去喝杯水都不肯。」
聽他說得那麼哀怨,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真矢瞥了她一跟,「看你多沒感情,還笑得出來?」
「別抱怨了,我是為你好,讓你早點回家休息。」她說。
「別說得那麼好聽,搞不好是因為你家亂得跟垃圾坑一樣。」他故意激她。
「激將法對我來說是行不通的。」她察覺到他的小小心眼兒。
不過,其實他也沒說錯,她家裡確實是有些亂。
她每天回家後都累得跟狗一樣,洗了澡就想著趕快爬上床睡覺。正秀他忙於課業,經常自修到很晚才回來,也很難幫得上什麼忙。
談戀愛還是保有一點美感比較妥當,生活的那一面還是別讓他看見得好。
到了公寓樓下,她準備下車。
「晚安。」她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跨了出去。
突然,他輕拉住她的胳臂,「就這樣?」
她挑挑眉,睇著他。「不然咧?」
「好歹也給個感謝之吻吧?」
「感謝什麼?」她眨眨眼睛,裝糊塗。
「感謝我送你回家啊。」他有點不滿。
「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啦,那麼……」她注視著他,像是有了什麼決定,「給你一個安全之吻吧。」
「安全之吻?」他微怔。
她點點頭,有點俏皮。
她先在自己手心上印上一吻,然後將手心往他唇上一貼。「謝了。」
「什……」他一臉錯愕。
「慢著。」他攫住她的手,沒打算放她下車。
「嗯?」她狐疑地望著他,「幹嘛?」
「我的安全之吻可不是這樣的……」他眼中閃著異采。
裡綠警覺地瞪著他,「你的吻通常都不怎麼安全……」
他撇唇一笑,帶著點孩子般的促狹,「要不要試試?」
「不……」還來不及拒絕,她整個人已被他拖進懷裡。
端住她的下巴,低下頭,然後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猶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當他的唇覆蓋上她的,她只感到一陣暈眩。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親吻她,但他每次的親吻卻還是教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燙。
「唔……」她試著想以行動告訴他夠了,但她推不開他。
突然,他的手輕描著她的下巴,無預警的分開了她的雙唇。那一刻,他的舌……迅速地深入。
她的頭皮一陣發麻,完全無法思考。
「嗯……」他熱情的舌尖在她口中翻雲覆雨,她覺得自己快被他吞噬了。
她的身體因為不知名的快感而顫抖著,她的力氣在他熾熱的深吻下一點一滴的流失……
一種彷彿窒息般的感覺侵襲著她,而在那一刻,她的腦袋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失神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回過神時,他的手已經覆在她胸口上。
她羞赧地推開他,然後氣呼呼地拍了他胸口一下,「你手摸哪裡?」
「它不聽控制……」他睇著自己罪惡的手,神情無辜至極。
「少來!」她面紅耳赤。
「你是羞,不是氣喔?」他睇著她,跟底有一抹使壞的光芒。
她臉兒一熱,「不理你了。」說罷,她飛快地跳下了車,往樓上跑。
他將頭探出車窗,對著她大叫:「乾脆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她停下腳步,轉頭對著他扮了個鬼臉。「作夢。」
真矢一點都不感失望,甚至還露出了滿意又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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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裡綠就看見正秀一臉詭異地睇著她笑。
「你幹嘛?還沒睡?」她脫下鞋子,閒閒地問道。
「我看見了。」正秀似笑非笑地直盯著她,「什麼時候把未來姐夫介紹給我認識啊?」
「什……」知道他看見真矢送她回采,她害羞極了,「你偷看?」
「我是不小心看見的。」正秀聳聳肩,「再說,這是好事,幹嗎那麼神秘?」
「拜託,」她臉頰泛著紅暈,「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說要你跟他一起住耶。」正秀笑說。
「你……」想不到他連真矢說了什麼話都聽見了?她羞得想找個洞鑽。
正秀拍拍她的肩,「你害什麼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是適婚年齡了。」
「去你的。』她白他—眼,「我才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可以嫁了。」他說。
「你想甩掉我?」裡綠在他胳膊上一掐,「想得美,我要管教你到你順利從大學畢業。」』
「老姐……」正秀突然收斂起戲謔的一面。
說是管教,其實她只是想照顧他,這一點,身為弟弟的他非常瞭解。
「幹嘛?」見他突然一臉憂鬱歉疚,她皺皺眉頭。
「我一直在拖累你。」他說。
裡綠一愣,神情轉而凝肅。「別那麼說……」
「為了我,你休學,還兼那麼多工作,別說戀愛,連件像樣的衣物都沒有……」說著,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我已經二十歲了,我會照顧自己,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