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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葉起舞

    悅子沒有說謊,原來子亨真的打算到日本來接她。

    像他這麼有才華及金錢地位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悅子這種不起眼的小丫頭呢?而為什麼自己這麼美麗又這麼努力,卻只能得到一個像清原這種平庸的小經理而已?

    不過她還是透過雜誌社拿到子亨的電話及地址,以備不時之需。

    婚禮如期舉行,當然悅子是不會出席的。

    婚禮過後,一直見不到小女兒的雙親開始擔心的問了仲間早繪一些問題,她只是笑笑的說悅子可能有事耽擱了,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什麼隱瞞。

    夫妻倆不疑有他,相偕又回老家去了。

    然而婚後,婚姻生活並不如仲間早繪想像中如意。

    她一個人待在新家整理房子,每天有做不完的家事及清潔工作,這些都不是她願意做的,只是新婚嘛!

    總是要表現出賢慧的妻子模樣供鄰居比評。

    半個月後,當她向清原要求當初承諾的幫傭時,清原卻告訴她一個家庭主婦應盡的責任有哪些,她如果不做他又會有多沒面子等等。他還說她婚後不上班,沒事做不是很無聊嗎?所以說了半天,他是不可能請幫傭的。

    原來清原只是個空殼子!他表面光鮮,其實私底下也是個債台高築的混蛋!

    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婚姻,不就是為了逃離為錢斤斤計較的生活嗎?她以為自己嫁給一個小有成就的經理就沒問題了,想不到清原根本沒多餘的錢供她揮霍!

    還有,清原每天都要應酬,總是弄到很晚才回家,而婚前玩慣了的仲間早繪婚後卻像被打人冷宮一樣,除了一成不變的生活外,什麼都沒有!

    這些無趣的家事只讓她覺得人生毫無意義。這種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她終於受不了了!

    她不斷想起連悅子這種小丫頭都能找到萬子亨這種頂級的男人,為什麼她不能?但像這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又該上哪兒找呢?

    既然悅子死了,那麼就讓她采代替她吧!

    萬子亨一定可以讓她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萬子亨一定可以帶她進入香檳儷影、歌舞昇平的花花世界!

    相較之下,清原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一個平凡又沒用的男人!

    每天每天不斷面對著一個自己瞧不起的丈夫是會厭惡的,甚至由厭惡轉為憎恨!恨到想一刀結束他的性命!

    於是,仲間早繪開始擬定殺夫計劃。

    這天,她又接到父親的電話,父親問起悅子為什麼這麼久沒消息,悅子的電話又為什麼會停話了。他說想報警,但她不同意,於是兩人相約隔天回老家商量對策。

    悅子已經失蹤那麼久了,屍體又沒被發現,這時怎麼可以讓父親報案來查她的底呢?最後見到悅子的人是她呀!警察一定會來盤問她的。

    第二天,仲間早繪開著清原的車,穿著清原的衣服,進入老家殺掉她爸媽,然後佈置成強盜入侵的樣子,並在現場留下清原的一些物證。接著,她約清原到附近的一處湖泊遊玩,趁清原不注意時在他的茶裡加入安眠藥,然後借藥力發作時殺了他,在他身上綁上石頭,丟進湖泊中。

    仲間早繪很快向警方報了失蹤人口,還告訴警方清原最近手頭有點緊,情緒很不穩定,喝醉時甚至會打人,可能是舉債逃了。

    他們的房子雖然是高級住宅,但房貸可不便宜,清原還貸款幫她買了新車,連結婚的鑽戒也是貸款的。家電——貸款,傢俱——貸款,裝潢——貸款,婚禮費用——貸款!

    總之,清原人不敷出,是個理財白癡,被貸款的利息壓得喘不過氣來。

    警方很快就相信她的說法,還請她不要難過,要她回家等消息。

    這一切都是那麼簡單,差別在於敢不敢做而已。

    過了一個禮拜,她開始將自己打扮成悅子,學悅子的語氣說話,學悅子走路的姿態。當她上美容院做完頭髮,她瘋狂的腦袋早已忘了自己曾是仲間早繪,而且完全把自己變成悅子了。

    她掏出手提包裡寫著萬子亨電話及地址的紙條,吶喊著——子亨,我來了,悅子就要來到你身邊了!

    她拿著悅子的護照出境,離開日本,離開沒有未來的家。

    第七章

    「老大,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把早繪送去看精神科醫生吧!」萬父搔搔頭,有點煩躁的對子亨講。

    仲間早繪還躲在萬父身後哭,全家人就站在這兒看子亨要如何處置她。

    「精神科醫生就能問出悅子的下落嗎?我要的是悅子的下落!這個神經病只會不斷說我是悅子,她還會說什麼?」該死的瘋女人!悅子才不是這樣的!悅子不是個光會哭的白癡!

    子亨從萬父背後拉出仲間早繪,用力的拽在地上。地板上有燈泡的碎屑,這下仲間早繪真的跟悅子一樣遭難了,她的手心被扎破,流出不少血來。

    「哎呀!我的桃心木地板!會不會擦不掉啊?」萬母繼續擔心她完美的地板。反正天塌下采有高個子頂著,她從來不但心。

    這時仲間早繪臉色一變,看著手掌上的血痕,倏地站起來——

    「血,我流血了。」她呆呆的看著血滴在地板上,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哇!好惡哦!這個女的真的有病!」萬子棋整個臉都皺在一塊兒,不斷做出嘔吐狀。

    「早繪!我再問你一次,悅子在哪裡?你再不說,流的可就不只這點血了。」子亨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反而多方威脅。

    面對可能殺害悅子的兇嫌,子亨只會把她當夜叉、魍魎!不當成女人!

    「悅子?那個鬼丫頭有什麼好的?她曾說自己活不過二十四歲,說不定現在已經變成白骨一堆了。」仲間早繪的嘴角含著血絲,看起來就像個吸血女鬼。

    「你騙我!悅子怎麼會活不過二十四歲?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自己的妹妹!」子亨再也沉不住氣了,他衝過去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彷彿這樣可以逼她改口。

    「呵呵!悅子的命運本來就與常人不同,廟裡的和尚曾為她斷過命,說她是尼姑來轉世,一生坎坷,而且活不過二十四。悅子深信不疑,說不定為了實現這個預言傻傻的跑去死了!」

    「不會!悅子說會等我!悅子說過會等我!她不會食言的!」

    仲間早繪這時神色再變,突然上前抱住子亨,楚楚可憐的道:「子亨,我來了,我是悅子。」

    子亨又一次將她甩在地上,憤怒的咒罵,「滾開!無恥的婊子!你這個雜碎、豬玀!你沒資格呼喊悅子的名字。」

    「噢!老大,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多髒話。」萬子夫驚奇的說。

    「還說風涼話,去把醫藥箱拿來!」子亨回頭瞪他一眼。

    「你審完嘍?」萬子棋好奇的問。

    「我們不能壞了媽漂亮的地板。」

    「好,我去拿掃把。」不管老二的意願如何,萬母很樂意配合。子亨已經顧慮到早繪的傷口,看來這場風暴將暫時落幕。

    當子亨雙手穩定的處理著仲間早繪的傷口,腦子裡仍不斷運轉著——

    悅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天!為什麼他什麼都感覺不到?相愛的兩個人不是應該有所感應的嗎?他就曾在出遊時感覺到母親在叫他,打電話回家一問,才知道母親因結石開刀人院。

    悅子不曾呼喚他,難道他們兩人還不夠相愛嗎?

    他已經沒辦法冷靜的待在台灣等消息了。

    「爸,我必須立刻去日本一趟,公司就交給你吧!請你原諒我這麼不負責任。」子亨在仲間早繪的手上纏著紗布,頭也不抬的說。

    「我已經光榮退休了,子夫不能獨撐大局嗎?」萬父百般不願的說。

    「老二玩得比我凶,現在公司那麼多事,他哪有辦法?別到時把我一手拉回來的聲譽又毀了。」

    「怎麼這樣貶我!老大!」萬子夫尖聲抗議。

    不過事實如此。正常運轉的紅龍集團萬子夫還可以順利的應付,非常時期的就不行了。

    「既然這樣,只好出動我這個老傢伙了。你安心去日本找你的悅子吧!」萬父無奈的接受。

    「仲間小姐怎麼辦?」萬母問。看著仲間早繪滿臉幸福的靠在於亨身上,心裡真是滿擔心的。她已經瘋瘋癲癲的了,還能提供什麼線索呢?不提供危險就謝天謝地了。

    「她當然得和我回日本,把她交給日本警察總比住在我們家好。」子亨回道。

    「希望大家都沒事。」萬母由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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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亨到東京和萬子峰會合,他便簡單扼要的將知道的事向子亨報告一遍。

    「悅子在警局沒有失蹤紀錄,她上班的工廠已經將她以無故曠職為由除名。我問過她的同事,同事們還說一直在等悅子歸國的禮物呢,想不到她一去不回。

    三人現正在六本木的一家餐館用餐。子亨眉頭深鎖,萬子峰公事公辦,仲間早繪則像好久沒回家了一樣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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