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辛芙
「啊!你、你什麼時候下樓的,為什麼走路沒有聲音!」李淑雅一聽見韓煦的聲音,嚇得從沙發上跌了下來,她回頭結結巴巴地問韓煦,卻看到他高高在上地鄙視著。
「這是我家,難不成我做什麼事解都得向你說嗎?」韓煦口氣很不悅地道。
李淑雅在心中猛捶心肝,怪她自己幹嗎無緣無故問這種爛問杯題,人家斯文並不代表就是玻璃啊。她悄悄又捏了自己嘴巴一下,算是給害自己陷入日前這種雪上加霜情況的嘴巴一個懲罰。
「煦.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何秀珠站出來替李淑雅打圓場。
「媽,我……」韓煦本想說話反駁媽媽,但一對上媽媽受傷的眼神,他只好閉嘴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下。
「少爺電話。」阿梅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我到樓上接。」順便開溜,韓煦趕忙離開,「小雅,留下來吃飯吧。」何秀珠必看韓煦上樓後才開口。
「不好吧,現在煦還在生我的氣,如果看到我出現在飯廳一定會吃小不下飯,為了不影響他的食慾,我看我還是回家吃好了。」其實她真的很想留下來。
「怎麼啦,才一點小挫折就退縮?這和你的個性不合,以後嫁過來會被煦給吃得死死的喲。」何秀珠故意取笑她,想逗她開心。
「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看我的表情好像看到一隻大害蟲。」
「放心,你是將來會變成美麗蝴蝶的可愛毛毛蟲。」韓媽媽鼓勵地摸摸她的頭,李淑雅也因此而笑開懷。
深夜一點多,一輪明月高掛,在滿天的星光下,家家戶屍都安然沉睡著,整個社區彷彿睡美人的覺城堡一樣沉靜。比鄰而居的李、韓兩家人各自入眠,但是很有默契。各有一間房亮盞燈相對。
「哇!怎麼趕完這本還有那麼多本,這麼多暑假作業我怎麼寫得完哪,明天就要開學了,天呀!怎麼辦!」李淑雅倉皇失措地趕作業,而嘴巴也唸唸不休,咋咋呼呼地叫個不停。
那是當然的,兩個月的暑假作業想在短短兩天內趕完根本是天方夜譚,除非她有那個東西:用手搓一搓就會有白色的煙冒出來。
對,是阿拉了神燈啦!
寫.我再寫,我拚命寫,我努力地寫無奈還是寫不完。不完。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李淑雅已經累趴了。
「不行了,這簡直比打罵教育還不得可怕嘛,放棄算了不過如果哪天我也當了老師,也要拿這招來對付學生,太有效了。」李淑雅呈大字形重重地躺在床上歎道:
「不、不能放棄,如果沒有寫完河馬一定會拿那招對付我們,那多丟臉、振作,振作!我得繼續趕下去。」李淑雅躺在床上一邊喊振作,頭也跟著用力搖晃,可是身體還是躺在床上不肯接受主人的虐待。
突然,她看見了對面房間的亮光,「咦?我在做夢嗎?」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沒感覺,用力捏了捏,「好痛,這不是夢!」她快速下床飛奔到窗前。
太好了,和她房間相對的是韓煦的房間,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豬腦袋,明明連他房間都進去過了,怎麼到現在才發現呢!透過對面的窗戶,她清楚地看到韓煦頭戴耳機,手裡拿著一本NBA雜誌,躺在床上翻閱著,右手還做出投藍的動作。
喔,睡美男。她展開甜蜜的笑容興沖沖地想:好,從明天開始,展開籃球特訓。明天……明天是可怕的開學日。要檢查暑假作業!剎那間她的笑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半夜看了會讓人誤會的臉面。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美男子,下定決心,不管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當前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跑到門邊拿出一支鋁棒,這原本是李俊漢的,但自從一個多月前這個杜區傳出有色要狼出沒後,便被她硬拗來防色狼.雖然大家都告訴她色狼也是有眼光的。
拿了鋁棒,她將窗戶開得更大,然後吃力地拿著鋁棒快樂地想:嘿!幸好她家靠近他家的屋子而不是花園。一會兒,愛的鋁棒輕輕吻上韓煦的玻璃窗。
叩叩,太小聲了,床上戴耳機的韓煦毫無反應。
叩叩,再兩聲,韓煦的眼光稍微從雜誌高手低裡向四處瞄一下,隨即又回到雜誌上。
李淑雅略感吃力地收回鋁棒,雙手拚命甩,好酸哪!
對一個瘦弱的女孩而言,鋁棒的確是很重.不得已她只好稍作休息,不過她的眼睛可沒休息,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地盯住對面的韓煦,從頭頂到腳底,慢慢地打量著。
嗯.看來韓煦睡覺是不穿上衣的。因為那兩塊厚實的胸肌正赤裸裸地向她招手。好想摸哪!不曉得會不會像健美先生一樣,也會跳動?
再看肌肉糾結的臂膀,被他抱住一定很有安全感;好亮麗的黑髮,那是她所沒有的。再看看那張令她百看不厭的俊臉.眉是眉,眼…到脖子全部讓雜誌遮住了,真是令人扼腕!接著,她紅著臉看到他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褲,嗯,有健康概念,這樣才能孕育出良好的下一代。隨後眼睛又跟著腦子轉,瞄到那個地方,哎呀,她在想些什麼?她趕快收回視線。
等等.還有兩條腿沒看到怎可就此放棄?不廿心的[
她視線又投射在韓煦的長腿上,原來他的腿也和一般男生一樣毛絨絨的,害她好想摸一摸喔。她覺得她快不行了,天啊!地啊!這世上怎會有人連腳指頭也那麼性感呢?
好,休息夠了,也該再接再厲。李淑雅拿起鋁棒,敲了兩下,然後,錯愕了一下。死了!剛剛休息過頭,全身充滿力氣。一不小心力道過猛,窗上的玻璃破裂,她也愣住了,就這樣手持鋁棒站在夏夜裡吹風。
原本毫無動靜的韓煦聽到玻璃裂聲,皺著眉孤疑地摘下耳機放下雜誌,來到窗前想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笨賊干的。起身來到窗前,映人眼簾的是手持鋁棒呆立風中的李淑雅,他不用問也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韓煦安撫好自己快抓狂的情緒後,才將窗戶推開,原來已有裂痕的玻璃經這一推,破碎聲倏地驚醒了李淑雅,也讓韓煦好不容易才平復的心情又爆怒了起來。
她一見對面盛怒的韓煦,急得結結巴巴地,「這、我可、可以解釋的,本來,我輕…」天呀,她在說什麼,連她自己都不懂,更不敢奢望韓煦能瞭解了。
「算了,不用說了,只要告訴我,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喔.我無意中發現我們的房間竟然面對面,很興奮,所以」沒有她想像中的破口大罵,她也就很放心地以高興的音調來告訴韓煦她所發現的事。
「所以,打破我的玻璃來表示你的興奮?」
嘎?他還在生氣哪?
「不是的,那個是意外。」她的聲音馬上由原本的快樂降低沉。
李淑雅很想解釋,無奈韓煦表明了不想聽。他以左手小指挖挖耳朵,表示他的不耐,眼神飄來飄去,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裡,接著他看到某樣東西,霎時他眼神一亮,「你手上拿的是什麼?」他平靜地問,而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個原本是我弟的」她終於逮到機會可以解釋了。
「不要說那麼多,我只要知道你拿它來做什麼就夠了。」
「我」她有點心虛,「我只是拿她輕輕敲幾下而已,誰知道」
「你說什麼?」韓煦控制不住的吼了出來。
被他這麼一吼,李淑雅的心開始往下沉了。
「拿過來一點我看。」因為李淑雅的房間除了書桌上的檯燈外,再也沒有任何光線,韓煦只好借助微弱的月光。在看清她手上拿的東西後,韓煦簡直快瘋了。
「鋁棒?!你拿這個東西來敲我的窗戶?你以為我這是防彈玻璃嗎?你到底想做什麼,夜襲嗎?」他人高馬大,半個身體橫出窗外,大手一把揪住對面李淑雅睡袍的衣領,將她的頭拉出窗外,「你別的不挑偏挑個鋁棒,到底有沒有大腦,明天要我怎麼跟他們解釋玻璃的事!」
第一次這麼近看他的臉,他的話隨著他的氣息字字句句地吐露在她臉龐上,此刻兩人眼對眼,鼻對鼻,韓煦說些什麼,意亂情迷的她全不知道,只知道再近個一寸.嘴就要碰上了,想到這裡她手一軟鋁棒掉了。鏘!砰!鋁棒掉落地上嚇壞了他們。
咦?鋁棒掉了應該只有一聲啊.怎麼又會多出一聲?韓煦想找出聲音來源卻發現他爸媽正狼狽無比她趴在他房門口。
「爸,螞,你們半夜在這做什麼?」
「哈哈,不必解釋、不必解釋,明天你什麼都不必跟我們解釋。」何秀珠臉上帶著暖味。邊說邊拉韓大為退出房門,最後順手一帶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