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水銀
「除了這個呢？」
她再想一個。「也因為，我不討厭你這個人。」這樣夠了嗎？
「還有嗎？」
她皺了皺眉，又想了一下。「再因為……我想，我大概可以接受和你上床……吧。」非常不肯定的語氣。
這個答案，害他差點失態地跌下椅子。
「熏！」她……這什麼答案！
「難道，你認定我，卻不想和我上床？」本來她是隨便說說的，可是他這副像見了鬼似的表情，讓她開始覺得有趣，用力接續這個話題。
「這不是重點。」他想呻吟。
他是問認真的，可是他瞧得出……她根本拿這當好玩！
「可是，男女交往，這點應該很重要才對呀！如果我們『這方面』合不來，那怎麼在一起？」
「熏，妳到底在想什麼？」
昨天晚上，她明明還不肯定、還想逃開他，怎麼今天一早，她卻在這裡大剌刺地跟他討論這種話題？！她被外星人附身了嗎？
「沒有啊，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而已。」她又一臉無辜了，表示她一切答案都是應他要求回答的哦，不是她故意提起的。
殷逢倫簡直拿她沒轍。
當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絕對是純真可愛、好拐多了；可是現在她腦子開始轉動了，整個人變得狡猾了。
不，不能這樣形容她，骨子裡，她還是單純的一如孩子，但她卻比孩子多了些……難纏。
既聰明又難猜，就像只變化多端的狐狸……
但，沒關係，不論她怎麼變，她都有一個弱點……他忽然笑了。
「妳想清楚了？」他眉一挑，眼神黯了幾分，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也有些蠢蠢欲動。
「想清楚什麼？」直覺告訴她－－要小心。
「想清楚妳的決定。真的打算和我上床？」他微揚的唇角，像正勾勒著一種陰謀。
「你懷疑？」不甘示弱地，她學他挑著眉，一副莫測高深樣。
「真的決定，不後悔？」他給她考慮的機會。
「我說的話，一定算數。」她揚起下巴。
「很好。」他滿意地一笑。
他的笑，讓她有種反落陷阱的感覺，可是說出去的話，是不能反悔的，她只能露出不輸給他的笑容－－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抱她站好，他拉著她像旋風一樣，迅速離開辦公室，往樓下走去。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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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他還用手機交代了幾件待辦事項，然後，沒給她考慮的機會，一回到公寓，車子停好，便直接帶她上樓。
這間公寓她不陌生，可是現在要說她的心情完全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他不會是想……
「妳看起來像要嚇暈了。」關上門，他回過身來看著她，語氣含笑。
「哪、哪有。」她否認，力持鎮定。
「不要怕，我不會強迫妳。」他捧著她的臉，低首吻得又深又長。
「現在……是白天耶……」她努力在暈眩中開口。
「這很重要嗎？」
呃……是不怎麼重要，可是……她閉上眼，懷疑自己可能再沒勇氣睜開眼。
但是，依偎著他的感覺很好，他的撫摸帶著一種安慰與疼惜，讓人很舒服。
他抱起她，緩緩走向臥房。
她的心跳忽然快起來。
「別緊張，不要怕我。」放她在床上躺下，他低語著，吻她的同時也緩緩撫著她的腰間。
「如果……」他的唇轉向下巴，她趁機開口，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好沙啞。她潤潤舌。「我說停，你還會……繼續嗎？」
「不會。」他的吻不曾停。
「那……如果我之後後悔呢？」
「妳會嗎？」悄悄翻開她上衣，他溫熱的手掌輕觸上她細膩的肌膚，火熱的觸戚令她一震。
「我……不知道……」她低喃，肌膚微顫。
從來沒有人這樣撫摸過她，她不是沒想過兩人最後可能會有著最親密的接觸，但……不是這麼快！
可是，他卻不想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
「感覺我、想著我，不要抗拒。」他低語著重新吻住她，他的唇吮著她的，舌尖也纏繞著她的，存心佔據她的呼息。然後他以她想像不到的速度，褪除了她的衣物，轉眼間，她已然上身全裸。
他的唇一路滑下，帶著微微刺疼與異樣感受的吻來到她胸前……
「不……」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赤裸，驚慌地想以手臂遮住身體。
「害羞了？」他低語，半逗半誘。
「如果沒穿衣服的是你，看你會不會害羞？！」她半羞半惱，遮住重點地偏轉過身，不再讓他饕享。
他的低笑聲從她身後傳來，大手撫上她雪白的肩頭，一種肌膚與肌膚相觸的感覺衝擊著她的知覺，小熏立刻回過身。
「你！？」他同樣上身赤裸，小熏一時臊紅了臉。
「現在，我們一樣了。」他以手臂撐高自己，由上而下笑睇著她，接著低首再度吻住她，悄悄拉開她的手。
她的身子，不知不覺被他反轉了過來，兩人正面相對，他微微汗濕的身體輕覆著她，他的吻漸漸變得深刻，撫摸她的感覺也帶著一種火熱，令她不覺低吟出聲，氣息急促了起來。
「唔……」她輕喘著，心跳加速。
他察覺到了，隨即克制自己的急切，一手緩緩輕撫她胸口的同時，在她心口的肌膚上烙下一吻。
她微閉上眼，雙手因為他在她身上製造出的感受而扯緊了被單，一半依戀那種陌生而激越的感覺、一半直覺在抗拒。
「熏，看著我。」他輕誘著，語音既沙啞又帶著一種蠱惑；她被動地望著他。
「喚我的名字。」他繼續道。
「我……」她喘息，「逢……倫……」他的眼神，比他所做的更加狂熱！
「看著我，熏。」他不讓她移開目光，隨著身下一吋吋佔領的同時，他額上的汗亦不停地冒出。
他不讓她思考，身下抵住她最深處，停住，讓她適應的同時也吻著她。
她面龐嫣紅、薄汗沁沁，兩人呼息交錯，知覺是激越的，然而身體的契合卻是纏綿的，他的入侵不是激動的，而是像海潮般一波接著一波，翻湧著……
緩緩的，知覺愈繃愈緊，她半咬下唇，身體主動迎接他深深的撞擊－－
「啊……」她的嬌吟伴隨他的粗喘從體內深處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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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的吟哦漸漸化為輕喘，她倦累地閉上眼，任他摟入懷中，意識不清，朦朧地，只聽見怦、怦、怦的心跳聲音，伴隨著她平復呼吸。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同時真正意識到發生的事。
糾纏的床單、凌亂的衣物散落一地，被子下，她全裸地被他摟靠入胸懷。
她真的任他……為所欲為了……
她的眼際忽然感覺到溫熱的輕舔，似乎在吮住她不小心沁出的淚水，她雙眸倏地睜開。
她的眼裡，只看見他的俊顏。
殷逢倫表情傭懶，眼神卻依舊銳利，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神態。
「我有弄痛妳嗎？」他的聲音比平常低了好幾度，顯然剛剛的那場纏綿，他是真的釋出了自己。
「有痛……又怎麼樣？」她皺皺眉，很想溜到另一個角落不去看他；可惜他不肯放開她。
他知道在第一次激越過後，她已經無法承受，卻仍要她陪他奔上高峰，將初識情慾的她，幾乎逼到極限。
「對不起。」他語音忽柔，表情帶著憐惜。「我已經盡力克制了，但想來……我的自制力仍是不夠。」
他……真的在愧疚耶？！
女人的第一次多少都會有些不舒服，但過了，只要接下來的感覺是美好的，便足以抵消那陣不舒服，他應該知道的，可是卻為此愧疚？
「我們真的……你對我……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最後只好無助地望向他。
雖然他給了她一次很好的開始，讓她領略了男女之間的情慾，但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而他們……加上十三年前，總共也才見了五次面，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你……」她咬咬唇。「你後悔嗎？」
第八章
「不會。」他很肯定。對她，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即使我的身材，沒有一般人以為的那麼令人垂涎？」她的表情正經，可問的話卻差點讓他笑出來。
「妳是令人垂涎的。」至少，他就抵擋不住。
她也許不夠豐腴、太過嬌弱，讓他無法盡情，可是卻也因為這樣，他更加眷戀令他掛心的她，而對那些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視而不見，對那些一夜交歡興趣缺缺。
他真正想碰觸的人，只有她。
「真的嗎？」她微偏著臉，開始回想回到公寓後的種種，忽然明白：「你故意激我！？」
什麼叫作一失「言」成千古恨，辛皓熏此刻有非常深刻的體會。
他不斷給她考慮的機會，其實根本是一種激將法，利用她不服輸的微妙心理，讓她心甘情願投進他懷裡。而她，也真的笨笨地投向他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