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伍薇
他沒有回答，依舊神色淡漠，眼神犀利地看著她。
玉柔抓緊胸前的衣襟。這是很私人的問題，這是個傷口，她可以不用回答他的，只不過——「他是我的主管，昨天公司有個慶祝會，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他……」只不過，她無法拒絕他的問話，他有一種魔力，會迫使你招供一切。
「那你打算怎麼做?」他再問，依舊語氣淡然。
玉柔想了會兒，歎了口氣，徐徐說出她的想法。「我不能辭職不幹，畢竟我還是得為我的保戶服務，我會向總公司要求更換單位，這也是我目前所能做的事了。」
王柏蒼輕輕撇起嘴角。「這麼消極?」
玉柔苦苦一笑。「也許很息事寧人，不過我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
真的，她真的沒有其他的方式了!玉柔的眼神望向沒有目標的前方，所有無措的情緒緩緩浮現在臉上。「幸好你救了我……」
王柏蒼靜靜看著她，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個想法已然在心中成形。
這是一個晴朗的早上，昏暗室內的男、女主角，思緒各自盤轉著，週遭空氣因而沉默而無語。
第五章
「唉!」葉玉柔將車子停好，然後立刻趴在方向盤上，歎了第一口氣。
距離上次的事件已過了一個星期，玉柔調離了單位、不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玉柔並沒有將處經理的惡行公開出來，也許是覺得人心已不再善良，就算她將真相公開，恐怕別人也會有些許的疑問，畢竟，那個男人的形象是多麼地和善愛家!
不過，前幾天聽人家說，他已經離職，是啥原因，她也不想追問。
玉柔又歎了口氣，看著手中的千萬大保單。王柏蒼的保單，已經下來一個星期了，不過一直無法聯絡到他，直到今天，才約好將保單送去他的公司。
她對於他，總是有一絲奇特的感覺。害怕?有點，他總是陰陽怪氣，讓人覺得膽戰心驚；無法掌握?可能，他老是怪裡怪氣的，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心繫於他?又好像是，畢竟他們之間還有一項代價尚未了清。因為如此複雜的情緒，所以害怕見到他，卻又想見到他——矛盾極了。
玉柔又再歎了口氣，決定饒過自己拚命用力想的腦細胞，她將排檔鎖鎖上，拿了公事包、保單和一個百貨公司的購物袋，走出她美美的奧迪A8轎跑車。
心底讚歎不已!上次和王柏蒼一起過來時，並沒有多注意到他公司的外觀，而現在她驚訝地環顧四周，哇!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停車場都蓋得又大又壯觀，那就更不用說眼前這棟大樓有多麼雄壯威武!
「真不知道他的錢是怎麼賺的，改天應該來請教他致富的方法!」
葉玉柔輕輕一笑，振作起精神，往前方走去。
「請找王先生，我姓葉，和他有約。」葉玉柔和善地看著眼前美美的秘書小姐。通過好幾道的關卡，她總算來到總裁辦公室。
秘書小姐甜美地一笑。「葉小姐，請您稍候。」她拿起話筒——
在秘書小姐都還不及通報之前，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用力打開，怒火沖沖地走出一名美麗的女子。
美艷絕倫的女子在看到葉玉柔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怒氣全部燃燒到最頂點!她走了過來，死瞪著葉玉柔。「我記得你。」
葉玉柔覺得一頭霧水，她不認識她，但卻可以明顯感覺她的怒氣因她而來，葉玉柔淺淺一笑。「小姐，我想我並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美麗的女子嗤之以鼻地冶冷說著：「我沒有說我認識你，你還沒有資格認識我!我只說我記得你。」
葉玉柔仍舊是一頭霧水，但她還是保持著她相當具有專業素養的笑容。「小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
凶巴巴的美麗女人絲毫不理會葉玉柔友善的態度，她依舊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我是柏蒼的女朋友，他只是跟你玩玩，絕對不是當真，你可不要死黏著他不放!」狠話撂盡，拍拍屁股走人!
葉玉柔差點沒氣到吐血!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人?見人就罵!
訝異之後，葉玉柔徐徐地歎了口氣，原來她是王柏蒼的女朋友，她的心坎突然湧現一股奇怪的感覺，不是很舒服。
此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再度被打開，王柏蒼面無表情走了出來。
葉玉柔收回神，淺淺一笑。「王先生。」她有禮地輕輕點了點頭。
「請進。」王柏蒼漠無表情帶頭走進他的辦公室，玉柔只是默默的隨後跟上。
秘書小姐送來兩杯咖啡，葉玉柔依舊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椅上，王柏蒼依然坐在他高高的位子上，像塊冰塊般冷漠地打量著她。
這種低沉的空氣逼得她快要窒息了!
葉玉柔淺淺一笑，打破沉默。「王先生，我剛才在外面遇到你的女朋友了，她好像誤會了我跟你的關係，你最好跟她解釋一下。」
他還是沒回答，直盯著她瞧，葉玉柔只覺得手心發汗，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好吧，既然他不說話，那她只好把事情快點了結，早點閃人!
起身往前走，葉玉柔又展現了一個職業性的淺笑，將要給他的東西全拿到他氣派的辦公桌上。
「這是您的保單，這是退傭的支票，這是要還你的新浴袍，和你幫我買衣服的費用。」葉玉柔二地將東西在桌上擺好。
那一天，當她在浴室清洗的時候，王柏蒼竟然在這個時候請管家替她買來一套套裝還有內衣褲，他怎麼知道她的尺寸?可見他真的「閱人無數」。而會將退傭的支票送來，是因為這麼久了，他也沒來找過她，自個兒私下猜測，也許他早就對她失去了興趣也說丕一定……
王柏蒼依舊毫無表情。
唉，跟這個死冰塊溝通，真的會耗盡她二十五年辛苦修養得來的所有耐性!
「需要我和你解釋保單的內容嗎?」她無力地間著。
還是不說話!算了!葉玉柔拿出保單籤條，帶著賭氣的意味。「如果您沒有任何問題，請簽收。」口氣略顯得有點沖。
王柏蒼倒是乾脆地在保單的回條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他的名字，而後拿起玉柔放在一旁的支票。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冶冷地說道。
心臟猛然狠狠跳了一下!「這是——」玉柔深吸口氣。「這是您這一件保險扣除稅金部分後所有的佣金。」
沉默得讓人窒息的空氣在四周散開，葉玉柔白著臉，看著王柏蒼冰冷冷的神情。
他輕佻眉楷，嘲諷地問道：「你倒是挺會擅自作主的。」
葉玉柔慌亂解釋：「不是這樣的，王先生，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清楚。」
王柏蒼冶冶一笑。「我說過我要的代價是你。」
她的心臟猛然又狠狠跳了一大下!「可是……」可是你沒來找過我啊……
王柏蒼由一旁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葉玉柔。「有港簽嗎?」
港簽?「有，可是……」
「我今天會過去，你明天再過去跟我會合，我會派人在機場接你。」
他說什麼?「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嗎?」
「王先生……你……我不懂……」
王柏蒼熾人的眼神燃燒著她，他起身昂然挺立地走到玉柔面前，沒有任何接觸的動作，卻讓玉柔更覺得熾熱難耐，只覺得渾身的毛細孔，全被王柏蒼火烈的眼神點燃!
「我要你陪我兩天。」他徐徐地說，冰冷的氣息宛如冷冽的空氣劃過。
「你……」她非常地驚訝!
「這就是我要你付出的代價。」
兩天!「我不去。」她虛弱地抗拒，無力搖著頭。
「你會，」他說，聲音誘哄著她，帶著欺騙的柔和。「我們說好的，這是我們的交易，我給你你所要的，現在你必須滿足我。」
他粗魯地將她拉進懷裡。「這對你而言，應不生疏吧!陪客人上床對你來說，應該是習以為常的事，這是你的工作。」
她的自制力霎時間粉碎，她抬起手意圖拾回她的自尊，眼淚幾欲奪眶而出，但她拚命忍住。
他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別把自己裝成這副清高的模樣，」他貼著她發問低語，鋼鐵般的鉗制制止了她的反抗。「這是我們的交易。」
他放開了她。
玉柔跌步後退，手緊抓著胸口，不發一語，強力掩飾眼中的驚懼!
王柏蒼的唇角揚起一抹冶冶的笑意，將機票放在她灼燙的手心。「葉小姐，我們香港見。」
玉柔依然無語，她顫抖著身子，轉身離去，不再回頭。而王柏蒼的眼裡則盛滿了無比飢渴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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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玩火自焚!」昨天儀安在電話裡厲聲警告她。
「玩火自焚」?也許吧，本來說好等暑假再和儀安一起來香港狂刷的，沒想到港簽上個禮拜才辦好，自己卻因為這樣的情況來到香港。也許早已命中注定了，玉柔苦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