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棠芯
他滑遇一個彎道,發現風速已經變強許多,雪也下得異常大!如果不是像他這樣熟練的滑雪高手,可能會無法適應這樣的天氣。
就在他迅速下滑的遇程中,他突然聽兄了微弱的叫喊聲。
是他的幻覺嗎?在巨大的風聲裡,那叫喊聲幾不可聞。
可是他的耳朵比常人靈敏許多,他立刻就分辨出聲音的來處,天生的冒險精神和正羲感,讓他向聲音的來處滑去。
終於,他發現了她!那個被大雪困住的女子,她正斜靠在一棵大樹上,滑雪板翻在她的身邊,看來她受了傷而無法移勤。
「你怎麼樣?」他用日藉叫喊著,一邊加快速度向封方滑去。
「救命……」女子只能發出微弱的喊叫聲,她似乎想掙扎著站起,可是嘗試了幾次,依然無法離開。
鬼魎拿下了滑雪鏡,一臉嚴峻的看著她。「哪裡受傷了?」
「這裡,一點感覺也沒有!」女子敲了敲自己的雙腿,聲音沙啞。然後她抬起頭,發紫的嘴唇蔫地劇烈的抖動起來。「怎麼會是你?」
炎飛絮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即將絕望的時刻,來拯救她的人居然是他!那個傲慢自大、狂妄無禮的鬼魎!
他沒有理會她的驚訝,蹲下身去捏了捏她的雙腿。「有感覺嗎?」
她凍僵的臉上微微浮現出紅暈。「沒有。」
「你從山上摔下來?」這裡是在雪道邊的一處斜坡,還好不太陡峭,不然她可能已經一路滾下山去,看來是這棵大樹擋住了她。
最絮困鞋的點頭。「開始還有疼痛的感覺,可是現在就變得麻木了。」
鬼魎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他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技術,就不應該在這樣的日子來這條滑道。」
「我……」飛絮抿了抿發紫的嘴唇,覺得委屈也覺得不甘。「我沒想到天氣會變得這樣差。」
「沒想到的事你也應該想到。」他緊抿著嘴唇,冷冷的看著她。
飛絮覺得恥辱和難過,低下頭去一言不語。她無法反駁他的話,遇到危險的確是她自作自受,可是他也不必表現的這麼冷漠吧?
「如果你不想幫我,可以走開。」眼裡湧出淚水,她忽然睹氣的開口。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在這種時候還要耍脾氣。你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希望嗎?如果你想等人發現你失蹤並來救彌,可能要獨自在這裡再待上十個小時!」
飛絮抿著嘴角,負氣的話在嘴邊打轉,但是只要一想到剛才的驚慌和無助,她實在說不出不要他管的話。
他脫下自己的滑雪板,在她面前蹲下,嚴厲的命令著。「我要背你下山去,你必須牢牢的抓住我!」
「你……」她看著他背轉過身子,有些遲疑和矜持。.
「快一黠!」
飛絮忍下心裡那難言的苦澀,將雙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他單手托著她的臀部,輕易的就將她背了起來,飛絮麻木的雙腿垂在他身側。
她的視線不自禁的從他寬闊的背溜下,見他有力的邁出步伐,穿著滑雪鞋的腳看起來一黠也不吃力,就好像她沒有重量似的。
漸漸的,她的眼裡開始湧出淚水,一顆顆,落在空中變成了冰珠。
剛才當她一個人被困在冰天雪地的無人世界裡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而就在那一刻,她第一次發現生命的重要。
如果她在那一刻死了,她會不甘心嗎?
會的,她一定會的!她才只有二十五歲,還不想那麼快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原以為她的生命已經在那一天結束,可現在才終於發現,她的生命還沒有結束,她這想活下去!
「哭什麼!」他粗魯的聲音傳來。「我保證會把你安全帶下山去。」雪地裡行走封於他來說根本一點也不困難,比起以前負重訓練的那些鉛塊,她幾乎輕的沒有重量。
「我……謝謝你!」莫名的,她卻覺得更加酸楚,她知道自己應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出現,她可能會永速告別這個世界。
「喂,拜託你別這樣,說謝謝可不像你們這些大小姐會說的話。」他粗魯的聲音裡還透著煩躁。
「我不是什麼大小姐。」飛絮眨了眨眼簾,又一顆淚珠滾落。「你不要那樣叫我。」
鬼魎皺緊了濃眉。「好、好,我不這樣叫你,你別哭了!」他天生最受不了女人哭,更無法應付女人的淚水。
他不說還好,可他略顯不耐煩的聲音,卻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飛絮的心裡隱藏著太多的酸楚,和彷彿永遠無法填滿的悲哀,在他粗魯的聲音裡,她的悲傷和恐懼終於決堤,開始大聲哭泣,那種撕裂心扉的哭聲震動著鬼魎的神經。
「喂,我叫你別哭沒聽見嗎?」他小心的踏著步伐下山,緊鎖的濃眉配上有些豪放的輪廓,看起來還真有些嚇人。
但是飛絮根本就看不見,也聽不見。她一直哭著,已經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是因為剛才遇難的經歷?還是此刻麻木的雙腳?或是為了過去的那一天?
鬼魎開始迅捷的在雪地上飛奔,這個女人哭得他心煩意亂,卻又無計可施。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下山,趕快離開她,這樣他就不必再聽到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了,這聲音連他聽了都會覺得無比心酸。
直覺的,他知道她的眼淚不僅僅是因為受傷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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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絮被鬼魎安全的送到飯店,滑雪場的醫生也替她檢查了傷口,還好她的雙腿只是擦傷和扭傷,後來還有些凍傷,但沒有傷到骨頭,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要好好休養,應該會很快復原。
鬼魎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她沒有讓他離開,而他也覺得自己不該丟下她下管。是他在山上發現她的,那麼看著她康復也是他的事了。
「你應該堅強一點。」他坐在她的床邊,緊皺著有些凶狠的眉毛,她自從回到飯店後,就一直哭喪著臉,不過上帝保佑,她終於不再那樣傷心的哭泣了!
「我曾經是個警察!」飛絮吸了吸鼻子,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她其實是想證明自己很堅強,不是他以為的柔弱女子。
「你是什麼?」他先是瞪大雙眼,然後很不客氣的大笑起來。「你說你是什麼?」
她這樣柔弱的女孩會是警察?真是笑死他了!她看起來連風都能吹走的樣子,會是警察?
「我真的曾經是個警察!」她的臉頰因為凍傷而顯得紅撲撲的,鼓起腮幫子的樣子看起來俏皮而可愛。
鬼魎抬起頭,笑容不減的望著她。「你真的是個警察?」
「而且是個配槍女警!」她抿了抿嘴角,氣惱的說著。
怎麼,她看起來真的那麼不像警察嗎?他怎麼會笑得那麼誇張?
「配槍?」鬼魎的腦中浮現出她拿槍的樣子,然後又毫無形象的大聲笑了起來,笑得彎下了腰。「哈哈哈……不可能,你配槍的話不怕被人搶嗎?」
「你……」她用力捶了捶床。「以後我拿照片給你看,你就知道了!」飛絮氣得雙頰通紅,美麗的眼裡射出憤怒的火焰。
鬼魎微微抬頭看她一眼,見她那柔弱中帶著憤怒的樣子,再次笑開了懷。「天哪,你真的曾經是個女警!我的天哪,笑死我了!哎喲……」他笑著拍著床墊。
「鬼魎,你再笑的話就給我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她憤怒的大喊著,拿起一個枕頭扔到他頭上。
鬼魎猛然停住笑聲,驚愕的看著她,然後繼續大笑起來。
飛絮被他氣得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除了不住喘息之外,不能動的她根本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鬼魎好久沒有笑得這麼暢快過,一直壓抑著的心忽然得到了釋放般,感覺輕鬆。他一邊站起來,一邊還擦著眼角笑出的淚水。
「你真是個混蛋!」她惡狠狠的說著。「我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對不起,剛才我的確失態了。」看著她氣得通紅的臉,他出人意表的向她道歉。「我相信你曾經是個女警,請你原諒我!」他刻意強調「曾經」二字。
「沒誠意!」她從齒縫裡蹦出幾個字。
「那我讓你打一下,總行了吧?」他忽然向她湊過臉去,玩世不恭的說著。
看著他忽然湊過來的粗獷臉龐,不知道為什麼,飛絮再一次紅了臉,趕緊轉過頭去不看他。
「誰要打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她的心跳得好快,這又是怎麼了?
「我明天再來看你。」鬼魎的嘴角勾出一抹興味的笑,迅速站了起來,這兩個月來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身心的輕鬆。
「誰要你來看我?」飛絮依然紅著臉,聲音孱弱的說著。
窗外,依然下著狂烈的暴風雪,可是在這溫暖的房間裡,兩人都感覺到了春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