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方蝶心
司徒玄霜渾身虛軟,但仍強打精神應戰,這全憑十多年來練武所積累的意志力。「空穴來風,根本沒有什麼秘笈。」
「原本以為是司徒降雪領隊,不過沒關係,既然是你我也有應變方法,知道你善於推手使勁,我已經下藥好讓你早一步俯首稱臣,免得浪費時間,你撐不久的。」
「果然。」好端端的會如此冷汗直流、渾身發軟,果真是被下了藥,她實在太過疏忽了。
「好說!」男子氣息紊亂,顯然內在修為不足,雖然出招狠毒,然而卻越來越凌亂。
司徒玄霜凌空一躍,隨即甩出一腿,攻擊對方的身軀,只見他一個後翻躲去一記。
司徒玄霜一落地,發現腿部已經軟弱無力,她的狀況比她所設想的還糟糕,這人藥量下得極重,取下髮簪,她毫不猶豫的刺下身上的痛穴,希望讓極度的痛楚逼迫自己多卷一下,多增取一點時間。
「司徒玄霜,你別再逞強了,我意在(太極拳法),不想多傷人,你乖乖交出便可,何必自討苦吃。」.
「身為習武之人,你只重外在形式修為,卻忽略抱持之心態的涵養,簡直是個敗類。」她難得口出嚴厲之語指責對方,「學習太板拳主要是在養生,培養內勁,而不是搏鬥之用。」
「小丫頭片子還敢訓斥我,別以為你是人稱太極女之首,我便會怕你!」
「執迷不悟……」司徒玄霜咬緊牙關,反手以虛探實,就在對方疏忽之際,她已取下他臉上的蒙帕。
「糟!」他驚呼。
「城威,是你?!」這不是曾在父親們下修習的師弟嗎?之前他還因為送花求愛讓紹卿氣急敗壞的把她給擄走了一夜。
「既然讓你知道是我,我更不能留你活口,司徒玄霜,這是你自己招惹的殺身之禍,別怪我貪婪,我只好送你們姐妹倆一塊兒上路。」
「你對降雪做了什麼?!」她驚惶的問。
「以為留守學院的人是你,有人出價取你性命,領著黑道往學院去了,如今你跟降雪位置對調,她當然要代替你受死。」
「你們這些宵小,如果降雪有什麼意外,我要你的命來祭我妹妹!」為了這惟一的妹妹,司徒玄霜向來是傾其所有的。
「那也得看你活不活得了命。」反手取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他是有備而來。
隨著打出的每一拳力氣在削弱當中,司徒玄霜深知自己勝利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但是她仍不願束手就擒,只能盡量拖延,以爭取更多的契機。
董城威一腳掃來,擊中司徒玄霜的後肩胛骨,她踉蹌的連退數十步,倚在牆上不斷的喘息,不行,她得尋求外援,往回退是師弟妹的房間,對她的勝算會多一些,倘若繼續在這死角瞎打,以她現在被下藥的情況而言是困獸之鬥,只怕還得賠上一條命,況且她還要回去見紹卿一面!
念頭一轉,她疾步往回奔走。
「想求援,門都沒有!」董城威亦不是省油的燈,追上前去阻攔。
且走且戰,經過一翻激烈的纏鬥,司徒玄霜叫對方刺中了手臂,眼見他一腿掃來必定是傷重,司徒玄霜顧不得面對的一小段木階梯,直往後退去。
就在此時,身體已堪不住藥性的發作,最眩的她猛地跌落,發出一記聲響。
「大師姐?!」起身如廁的葉兆智驚見筆直墜落的司徒玄霜,大聲叫喚。
手心感到異常的濕濡,葉兆智低頭察看,發現司徒玄霜已然受傷,他對著襲擊的董城威怒斥,「董城威,你竟敢背叛師門襲擊大師姐?!」
同一時刻,一整排的日式傳統房門迅速打開,司徒太極學院的師弟妹們不約而同紛紛起身探頭。
「兆智師兄……」
董城威握刀的手及時縮回,心想,糟糕,馬失前蹄惹來太多人注意對他是極為不利,當下念頭一轉,還是火速逃離現場,靜待時機再殺司徒玄霜。
「兆智……」見是熟稔的葉兆智,司徒玄霜昏厥前輕喚。·
「照顧好大師姐後報警,其他人快跟我來!』』
將暈厥的司徒玄霜交給年紀稍長的師妹,葉兆智領著一班師弟多方包抄追擊董城威,一定要將這欺師滅祖的混蛋繩之以法才行!
☆☆☆☆「紹」廣告公司總機櫃檯。
「我找白紹卿。」高大的男子一襲勁裝,取下墨鏡對總機小姐說明來意。
「你要找總監?」總機小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人真是好膽量,這陣子已經很難看到有總監的訪客了,除非是逼不得已的客戶,要不大家寧可找總經理,也不會冒著生死未卜的危險去找正掛著八號風球的總監。
「我應該不至於口齒不清吧?」他望著眼前露出遲疑呆愣的總機小姐。
「嗯,很抱歉,請你稍等一下,我馬上為你通知總監。」她還是半信半疑的觀了他一眼,「先生請問你貴姓?」
「裴嘉瑞。」
「喂,總監,有一位裴嘉瑞先生找您。」總機小姐按下通話鍵,小心的說。
「不見!沒有預約的人都不見,這還要我教你嗎?」河東獅吼的聲響穿破話筒震得總機小姐的耳朵發疼,眼睛委屈的泛起薄霧。
裴嘉瑞聽見了白紹卿在電話裡的鬼吼,但是他今天非見到白紹卿不可,不理會總機小姐,他逕自往內走去。
「先生,等等,你不可以隨便進入我們總監辦公室。」
裴嘉瑞倏地回過頭來,正準備從懷中掏出東西。
「啊——救命啊!」總機小姐誤以為他要掏槍恐嚇,連忙嚇得驚聲尖叫。
當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極為驚恐的眼神注視著他時,裴嘉瑞不疾不徐的將警章證件掏出,定住在慌亂的總機小姐面前。
「我是警察,由於你們總監涉嫌一起多年前的命案,我現在馬上要見到他,請不要妨礙公務。」愛生氣,就怪不得他破壞他名聲嘍!
「對……對不起……」總機小姐也對自己的失控很懊惱,只得遙指著總監那間烏煙瘴氣的辦公室,「前面那一間就是。」
「謝謝。」裴嘉瑞快步的走向白紹卿的辦公室。
敲門的動作也省了,直接撞開門進去,一個迎面而來的檔案夾差點擊中裴嘉瑞,幸虧他躲得快。
「誰叫你進來的?」白紹卿的頭始終沒抬起來,暴怒的吼著。
嘖嘖,這男人實在太狼狽……
「白紹卿,我有要緊事,少對我鬼吼。」
嗯?有點陌生的聲音,態度一樣蹄,白紹卿抬起頭,眼前這男人有點熟稔……
「不認得我了?」他自動的拉過椅子,在白紹卿面前坐下。
他端詳著眼前的男人半響,「嘉瑞?是你!」
男子聳聳肩,「的確,不就是我。」
這麼多年不見了,你去哪兒了?」
「工作,」他瀟灑一笑,「四處調動,四處生活。」有種滄桑。
白紹卿沒有搭腔,只是看著他,用著深沉的眼神。
是怎麼認識的?
素昧平生的兩個人,因為裴嘉琳的身故而認識,那是一種帶著遺憾的回憶。
裴嘉琳因為走不出感情關卡而身亡,讓身為哥哥的裴嘉瑞很是自責,隨著她的離去,大家又各自退回各自的生活,這一分開又是許多年的光景。
「這次我來是為了嘉琳的事。」
「嘉琳什麼事?」
「嘉琳的死是他殺。」裴嘉瑞冷靜的說出他的結論。
這句話無疑是青天霹靂,讓白紹卿很是驚愕,他實在無法置信,況且案子也以自殺了結了,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驚人的結果?;
「我發現當年的自殺案疑點重重,這些年我雖然輾轉調職,但是我把收集的資料每天研讀分析,多虧老天有眼,真讓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怎麼可能?會是誰對嘉琳下此毒手?」
「我心裡有底,但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我也不敢貿然行動。」
「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嗎?」
裴嘉瑞點點頭,「當然有。」
白紹卿等候著他的指示。
「嘉琳是不是還有些東西在你那邊?」
「有一盒東西在我家。」
「走,我們馬上去。」
☆☆☆☆
來到白家,裴嘉瑞與白紹卿進入書房內翻找當年裴嘉琳的遺物。
逐一的翻找出裴嘉琳的遺物,埋頭有一些她寫的詩句、手帕、日記本、書籤、珠寶食之類的,林林總總放滿了紙盒中。
裴嘉瑞極為謹慎的翻找著,另一方面腦中則不斷思索回憶。
「有什麼不對嗎?」白紹卿問。
「這些東西是怎麼拿到的?」裴嘉端問。
「大多數是嘉琳生前送我的,不是郵寄,多是托人攔在我家信箱,還有一部分是案發當時,承辦的警員說是嘉琳指名要給我的。」
「不對。」裴嘉瑞不假思索的說。
「哪裡不對?」
「知道嘉琳托誰帶給你的嗎?」
「阮茜,當時跟嘉琳住在一塊的室友,你該見過她的。」
「又是她!」裴嘉瑞喃喃自語,「是啊,我當然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