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方蝶心
「死?你說那個朋友死了?!」她驚訝的看著阮茜。
「嗯,是自殺。」阮茜釋懷一笑。
司徒玄霜突然很想知悉有關白紹卿過去的一切,包括他的生活背景、他的學校生活、他的朋友……好像知道他的秘密,她就會更瞭解他。
探詢的念頭在她心裡蠢蠢欲動著……
「嗯……你方便告訴我這件事嗎?」她委婉的問。
阮茜在心裡笑著,她就是希望司徒玄霜主動問,人性的弱點……
她實在太像沉睡在她心中的嘉琳了,那樣的單純可愛,讓她不禁想上前摟住她,這些年的想念好累人,再見到她純淨的眼神,心情是怎麼都無法平復下來。
「她叫裴嘉琳,曾經跟紹卿是一對戀人,嘉琳性子是外放、活潑,她主動熱情,很愛紹卿,兩個人在學校常常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連在一起。」
「那她為什麼自殺?」一個感情幸福的人為什麼會想自殺?司徒玄霜顯得疑惑不解。
「因為紹卿提出分手的要求。」
「分手,為什麼?」司徒玄霜錯愕的往前一傾,有點急切。
「詳細的情形我並不十分清楚,只是大略知道她覺得紹卿變心了,所以跟她提出分手的要求,嘉琳她很愛紹卿,因為無法接受紹卿離去,所以她堅決的用自殺來威脅,希望紹卿能夠回心轉意,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紹卿非但沒有回心轉意,她還賠上了一條命。」
「紹卿不愛她嗎!為什麼要分手!」乍聞這樣激烈的感情,她覺得心像是被揪痛了,人的情緒為什麼要大起大落的?為什麼不能平平淡淡的就好?
「一開始或許是愛,但是感情是容易變的,誰都沒個准,一切都怪嘉琳自己想不開,那天一看到你,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人跟嘉琳長得這麼像,而且是跟紹卿一起出現,那就好像當年他們一起在學校出現的感覺。」
「是嗎……」
「或許紹卿還沒忘了她吧?因為你們實在太神似了。」.
司徒玄霜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是因為她跟裴嘉琳長相神似,他才會這麼對她嗎?難道她只是嘉琳的替身?
「替代品」,這是個令人厭惡的辭兒,她是司徒玄霜,她不想被動的讓人當作緬懷過去戀情的替代品。
恬靜的容頗有些許黯淡、落寞,她一直以為她和白紹卿就像是在談一段純純的戀愛,雖然他老愛亂吃飛醋、發脾氣,可她仍覺得窩心,只是這一切顯然是她一相情願了,紹卿只是因為她和前女友長得相似,所以才會跟她在一起。
心情酸酸澀澀的,好難受……
沒在意阮茜的離去,她兀自回到房間,舔舐著酸楚的感覺,白簪子擱在桌上,她卻怎麼也不願再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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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午後的白宅,白紹卿又兜到公司去盯著那群懶散的傢伙,白父、白紹擎則坐在客廳裡。
「紹擎,最近公司怎麼樣?」白父坐在沙發上,威嚴的嗓音問著長子。
「一切無恙,都在軌道上。」白紹擎溫和的回答。
「嗯,那就好。」
兩父子坐在客廳,各自看著雜誌,不發一語。
許久……「紹擎。』
「爸,有什麼事?」他從容的擱下手中的雜誌。
「你陪我到司徒太極學院去走走。」
白紹擎雖詫異父親的念頭,卻仍是保持冷靜持重,「現在嗎?」
白父微笑的點點頭。
「好,現在就走吧!」
上樓抓了外套、車鑰匙,白紹擎親自駕駛著車子,載著父親前往司徒太極學院。他對於父親的動機雖有著幾分好奇,但他仍未開口詢問,因為他明白只要父親想說的事他自然就會說出口,不想多說的,再怎麼問都沒用。
車速平穩的在車陣裡前進,他開車的速度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很平台,不同於白紹卿飛車疾馳的速度。車子停在司徒太極學院門口。「爸,到了。」
「嗯,一道進去吧!」
「好。」父子倆一前一後的走進司徒太極學院。
假日的練習教室裡人滿為患,連續幾間教室都在上課,學員們大家無不聚精會神的跟隨老師一起旋腕、轉動……
前兩間領頭的是年輕的男子,一個約莫大學生的年紀,一個則更大些,從他們的動作、姿態看來,想必也潛心修練不少時日,末的一間則是司徒玄霜,那襲白衫實在太好認了。
白紹擎繼續往回廓走去,湊巧韻又看見一身黑色的傳統衣衫的女子,坐在階梯上專心的霹舐著冰淇淋,那鮮紅小舌靈活的很,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活靈活現的,卻有些冷淡,一如她身上的黑色衣衫。
白紹擎想起她是上次反問他找的是哪位司徒老師的那個女孩。
「司徒老師,在下白紹擎,今日偕同家父特來拜訪令尊。」
文謅謅的說辭讓司徒降雪不由得直皺眉,狠狠的舔了一口冰淇淋,「阿爹在屋內打坐,你自個兒敲門進去吧!」
白紹擎不以為意的領著父親往她說的屋內走進,曲起手指在門上輕敲兩聲。
半晌,「誰?玄霜嗎?進來吧!」
「司徒老師,是我白紹擎,家父想來拜訪老師所以冒昧打擾。」
司徒封腳步沉穩的走來,面前的木門咧的一聲被打開,他笑得和善,「進來坐,別容氣。」
「這位是家父。」白紹擎介紹著始終沉默的父親。
司徒封看著白紹擎身後的人瞬間恍惚,沒想到來訪的人會是他,「你……是你!好久不見了。」他高興的上前握住多年不見的友人。
「虧你還記得我!」白父嚴肅的臉部線調和緩了,「阿封,這麼多年也不聯絡,還得我處心積慮的找你。」
司徒封笑得像個活寶,「你出國後,我不小心把聯絡方式弄丟了。」尷尬的播搔頭髮。
他向來迷糊慣了,以前有老婆幫他打點,老婆死了有女兒幫他,他的腦子除了拳法、拳經,其他一概什麼都不記得。
「你真是不改當年迷糊。」白父調侃的說著。
「坐,原來這就是你的兒子啊!一表人才,更勝當年的你。」招呼著白家父子人坐,「嫂子呢?怎麼沒一起來。」
白父眼神一黯,「走了,好多年了。」
司徒封看著好友的落寞,自己也覺得低落,「她們兩個姐妹淘倒是懂得成群結伴,扔下我們帶著孩子,自己倒先走一步,完全不知道一個男人要帶著兩個孩子的辛苦。」不勝款吁。
「你那兩個丫頭呢?」記憶中,他有一對女兒。
「玄霜在上課,降雪……」他探探門外,「可能又躲到哪裡吃冰去了。」
「在階梯上,剛剛有碰見她。」白紹擎說著。
『『這丫頭老說不聽,一年四季把冰淇琳當飯吃。」他張羅著茶水,打算跟老友一起說話敘舊。
三點鐘,外頭傳來一陣騷動,掩上的木門被打開,年輕的男子伸進頭,「師父,下課了。」是葉兆智。
「嗯,玄霜跟你大哥呢?」
「大哥跟降雪出去了,玄霜一會就來,師父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
「好,叫玄霜東西先擱著,快過來。」
「曉得。」
不一會兒,敲門聲傳來,門緩緩推開,白色的衣擺先飄人,「阿爹,你有客人。」她淺笑的旋過身,「嚷,白先生?」她驚訝的看著白紹擎。
「玄霜,這是白伯父,以前白伯父跟你娘、白伯母、我四個人都是很好的朋友,沒想到今天會見面……」司徒封滔滔不絕的跟女兒分享遇故知的喜悅。
「伯父您好。」
「好,你叫玄霜吧!你跟你母親長的很像。」
司徒玄霜接過阿爹泡茶的動作,坐在茶几旁利落的幫忙沖泡,原來阿爹跟白家是舊識,只是,白紹卿怎麼沒一道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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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白紹擎突然問起她跟紹卿,害她頓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是第幾回了,每每一打開電腦裡的信箱,就會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信件,裡頭全是述說著紹卿的過去,以及紹卿與裴嘉的感情,要不便是一張張裴嘉琳與紹卿的合照,這已經讓司徒玄霜的生活嚴重的受到影響。
她端詳著裴嘉琳的模樣,相片中的她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出她的容貌。
初見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裴嘉琳的樣貌跟自己是那樣的神似,若不是相片中的衣著怎麼都不是自己會選擇的,她真要錯認那是自己與紹卿的合影了。
原來阮茜的話是真的,她只是紹卿想念裴嘉琳而作出的選擇……
她想要沉澱思緒,但是對方卻存心不讓她如願,而今天的信箱裡甚至於連裴嘉琳當年的日記內容都出現在司徒玄霜的眼前!
沒錯,她可以選擇不看,但是……偏偏要命的好奇心總牽引著她按下滑鼠,打開那可以窺探紹卿過往的信件,只是最後總落得一陣心傷。
這陣子,她的心全被紹卿的身影給佔據了,他幾乎要變成她生活重心的一部分了,然而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插曲,司徒玄霜陷入前所未有困頓、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