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季纓
「招財——」他確定招財是想咒死他的，「你就算生氣，也別詛咒我早死好嗎？」
「我哪有……」她嚷著，「我絕對沒有詛咒少爺你的意思。」她像是會詛咒人的那種人嗎？
「沒有就好，關於這件事我會再同我爹商量，你先別火氣這麼大好嗎？」
「商量、商量……還有什麼好商量的！莊主就是執意要叫我當妾啦，我不要！」
「我絕對不會委屈你。」
「哼，騙誰啊！」
當她招財好騙是不是，他們喬家莊若真的是欺人太甚的話，她富招財也不是非得要賴在這裡。
「招財，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他對她幾乎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招財還這種態度。
「不是不相信，我也很想相信啊，只不過我不認為你說得動你爹。」
嗚嗚……到時為了他們父子之間和睦的感情，她就得退出了，嗚嗚……她真的是個識大體、偉大的姑娘啊！招財在心裡頭自怨自艾，她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了。
「招財，一定可以的。」喬翟緊握著招財的手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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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一抹黑影子由喬家莊偷偷的溜出來。
此人身形瘦小，背著一個包袱，一看就知道是準備要偷溜的。
嗚嗚……少爺啊，人家我招財也很不想要離開你啊，不過為了你和你爹之間的父子情誼，我怎麼好再留下來呢？
古人說：紅顏禍水，我也很不願意我長得這麼漂亮，害你們父子失和。
天啊……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嗎？
招財抬起頭望向天空，那高掛的下弦月似乎也挺同情她的。
她的眼眶滴出了一滴晶瑩淚水。少爺啊！我看我們此生是無緣了，但願下半輩子再做夫妻吧，嗚嗚……
「再見了。」她向著喬家莊揮揮手，背著沉甸甸的包袱打算瀟灑離去。「哎喲喂啊，還挺重的呢！」她的包袱掉出了一錠銀子。
「嘖嘖……早知道就帶兩個包袱，這個包袱根本裝不下我這些銀兩嘛。」她連忙彎腰將銀子給撿起來，「莊主啊，我絕對不是貪心才拿你這些銀子離開的，我這叫『顧全大局』，為了避免讓你們父子失和。」她還不忘幫自己找了借口。
沒錯，今日喬開來找她，告訴她只要她願意委屈做小，一百兩銀子就是她的。
當然了，以招財愛財的個性來說，她怎麼可能和銀雨過不去呢？她腦袋一轉，立即和喬開說：「莊主，不然這樣好了，我離開喬家莊，你給我兩百兩銀子。」
喬開答應了，給了她兩百兩銀子，理所當然的招財就要和喬家莊說再見了。
「少爺啊……」她又用力的擠出了雨滴淚水，顯示她是萬般不願離開喬家莊的，「你就忘了常常被你欺負的可憐招財吧……雖然你以後找到的姑娘鐵定沒有招財我好，不過你要認命啊！」
自說自唱了一番之後，招財瞬間變了張臉——她笑臉滿面、踩著輕盈的步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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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有個新來的丫環到喬翟房裡頭報到，「少爺，奴才叫小冬，是夫人派我來伺候你的。
「伺候我？」喬翟不解，招財不是做的好好的嗎？怎麼換了個人了？
「招財呢？」鐵定是去混水摸魚了，昨天她一定很難過才是，如果讓她打混一下可以讓她快樂的話，也罷，就隨她去吧。
「招財……」
小冬有些遲疑，早就聽聞少爺個性古怪，在招財還沒來之前就有好多個丫環被少爺給罵哭。
「她去哪裡了？」
「招財姑娘她……」她有些害怕，看了喬翟一眼，她的頭立刻垂的低低的，「她離開喬家莊了！」
「什麼！？」喬霍暴怒，細長的眸子透露出殺人的目光，「她什麼時候走的？」
招財真是太可惡了，要離開也沒有知會他一聲就這麼偷偷跑走了，若是讓他抓到的話，他鐵定不饒她！
「好像是昨夜吧……所以今日夫人就派小的來伺候少爺。少爺，你要不要洗把臉？」她臉盆都已經端來了，打算幫喬翟洗臉。
「不必，你給我滾出去。」
「可是……夫人交代小冬……」
「滾！」喬翟將桌上的茶具全都掃落到地上，「我叫你滾！」
小冬怕得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喬翟的廂房。
在小冬走後，喬翟找上了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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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做了什麼事，若是翟兒來找你算賬可不干我的事。」辛芙蓉將話挑明了說。
「夫人，你就別嚇我了。我又沒有趕招財走是她自己要離開的，我只是拿了一點銀子要她委屈做小而已。」
「你已經和我說了幾百遍了——然後招財就拿了你更多的銀子跑掉了。」她幫他接話。
「是啊，夫人，翟兒不會為了一個招財來找我算賬的。」
「相公，你若還是這麼想，你就真的太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了，我保證他馬上就來找你了。」
「呵呵……怎麼可能！」喬開的聲音在聽到喬翟的吼聲之時瞬間止住了。
「看吧！」
「爹，招財呢？你將招財藏到哪裡去了？」他削瘦的身子走了進來，伴隨著的是殺人於無形的怒氣。
「招財……我哪有將招財藏到哪裡啊，是她自己要走的。」從未見過自己的兒子用這麼凶的語氣對老子說話，喬開的心跳的越來越急促。
「爹，是你趕招財走的嗎？」
「不是、不是，我可沒有趕那丫頭走的意思。」他不停的揮手，「娘子，你也幫我說句話吧！」
「娘……」喬翟的視線望向辛芙蓉，「我知道爹一向不喜歡招財，但他不該做這種事。」他的聲音中含有指責的意味在。
「翟兒……」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她不幫忙似乎說不過去，「你知道娘一向不會騙你，你爹真的沒有趕招財走，他只是拿了一筆銀兩給招財要她委屈當妾而已。」
「然後招財向爹要更多的銀兩離去？」
「是、是……兒子，這是真的，你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畢竟喬翟的病才好沒多久，就怕這麼一氣又氣出毛病來了。
「呵哈……哈哈……」喬翟大笑著。
「兒子啊，你怎麼了？」喬開十分的擔心，「你該不會為了一個招財，腦袋就變得不正常了吧？」他向一旁的家丁吼著：「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去給我請大夫來。」
「是、是……莊主。」
「翟兒，你沒事吧？」辛芙蓉關心的問著。
「沒事。」他搖頭，「我相信爹說的是真的。」這真的像是招財會做的事，他不會錯怪他爹。
「爹，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我這輩子就只要娶招財而已。」
「招財那丫頭有什麼好啊？我真不曉得你們母子在想些什麼。」怎麼招財一來，他們莊裡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向著她了？
「爹托人幫你介紹幾個大家閨秀，像劉尚書的千金、潘將軍的女兒、薛知縣的孫女……」這些人他之前都有派人向他們提過親，但是他們一聽到他兒子是個病癆子，就全被拒絕了。
直到喬翟身子骨痊癒，跟著招財到外頭四處逛，他俊逸、瀟灑的容貌被這些千金給見著了，幾人芳心大動，紛紛要人上門說媒。
這麼多的名門千金等著喬翟挑選，總之就缺他點頭而已。
「好哇！」出人意料的，喬翟竟然點了頭。
「那太好了，夫人，馬上請馬媒婆去說媒……」喬開的笑容還掛在嘴邊，喬翟接下來所說的話立刻讓他的笑容僵住——
「爹，你可以請人去說媒，不過到時可別找不到新郎倌。」
「翟兒，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孩兒當然不是開玩笑的……」沒有招財在他身旁，他全身上下都有些不對勁，他甩甩頭，覺得有些頭暈。
「翟兒，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嘔……」喬翟嘔出了一口鮮血，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緞袍子。
「翟兒！」辛芙蓉失態大叫著，「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吐血了呢？」
「娘，我沒事。」
「快、快……翟兒快到床榻上躺一下。」喬開也嚇到了，難不成招財那丫頭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他扶著喬霍到他們的床榻上頭躺著。
「你看，都是你！」辛芙蓉杏眼怒瞪著喬開，「要不是你，翟兒會這樣嗎？」
「夫人我……」喬開也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為何要將矛頭指向他啊？
「要是翟兒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也不要活了！」
「夫人啊……」好啦、好啦，只要他們母子都好好的，隨便翟兒要娶招財還是娶一些阿貓阿狗，他真的妥協了。
「莊主，大夫請來了。」家丁將大夫請人喬開房裡頭。
「大夫，麻煩你幫我看看我們翟兒怎麼了……」辛芙蓉掩面哭泣著，「翟兒，你不要出事啊……娘就只有你一個兒子而已啊……」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