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陶陶
雷澈掛回腰際,楚烙不贊同地大搖其頭。「你怎麼可以收她的禮物,你到底怎麼回事?神經搭錯線嗎?難怪你會神經性牙疼——」
雷澈扯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地道:「我已經夠煩了,你別再鬼扯行不行。」
楚烙露出笑容。「你的表情讓我想到大學的時候,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你兇惡的表情。」
「你想要我打爛你的臉嗎?」雷澈火道。
他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他微笑。
雷澈放開他,鐵灰著臉走開,楚烙慢條斯理地拉好皺了的襯衫,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看樣子他快爆發了。
雨濃坐在吧檯,視線卻一直緊盯著雷澈,不曉得他們在談什麼?
「你喜歡雷澈。」
「啊?」雨濃別過頭,看著坐在身邊的雷浚。「你說什麼?」
「你喜歡雷澈。」雷浚重複道。
一朵嫣紅染上雨濃的雙頰,她低頭喝口熱茶,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他最近脾氣不好。」雷浚喝口酒。
「為什麼?」雨濃問,看著雷浚讓她很有親切感,因為這會讓她想到雷澈。
「他的牙疼。」
「我知道,可是檢查不出原因,他好像很痛苦。」雨濃皺著眉。「他應該再去檢查一次,可是他卻說不會有用的,他怎麼知道?難不成他要這樣忍耐下去。」雨濃不自覺的又向雷澈望去。
「是你讓他牙疼的。」
「我?」雨濃睜大眼,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讓他承受很大的壓力。」
雨濃怔住,隨即沉默下來,她的雙手捧著茶杯,感受溫暖的熱度由掌心傳來,她盯著裊裊上升的熱氣,落寞地歎口氣。
她明白她造成雷澈的困擾,她就像個任性的小孩一樣纏住他,讓他為難,如果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會怎麼做呢?告訴他!雖然我們做不成戀人,但還是希望能繼續當朋友,或是兩人從此之後形同陌路,假裝不認識彼此;她又歎口氣,不管哪種方法都讓她難受。
「怎麼了?」
雨濃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抬頭,曹建輝帶著笑容。「在歎什麼氣?小孩子可是不行一直歎氣的,好運會飛走。」他右腿一跨坐在雨濃右手邊,整個人有些喘,他剛打完鼓,汗流浹背的。
因為是聖誕夜,所以PUB今晚不營業,只招待熟識的朋友,這是每年的習慣,雖然不營業,但朋友全聚在一起還是滿多人的,剛剛敵不過眾人的鼓噪,上台打了五分鐘的鼓,差點沒累垮他。
「怎麼不和茵茵一樣,到舞池跳舞?」曹建輝灌了一整杯冰水。
「我不會跳。」雨濃說,茵茵只是先到這兒來瘋狂一下,等會兒還要去參加學校的聖誕舞會,再晚一點還要到朋友家狂歡,茵茵告訴她,今晚像趕場似的。
「很簡單的,你就隨便扭一扭,動動身體就行了。」曹建輝下了高腳椅。「來,我教你。」他抓她的手臂。
「不用了,我真的不會。」雨濃急忙推辭,她不敢想像自已扭來扭去的模樣,一定醜死了,可能跟猩猩差不多。「我在這兒和雷大哥說話就好,他也沒跳舞。」
曹建輝笑出聲。「你要雷浚跳舞是不可能的,他外號叫『雕像』,雕像怎麼會跳舞?」
「我也是雕像。」雨濃點頭如搗蒜。
曹建輝不顧她的反對,拉她下高腳椅。「很簡單的。」
雷浚本想叫阿輝不要勉強她,卻察覺更適合的人正走來。
「我不行。」雨濃搖頭,瞧見雷澈走向他們,她如獲救星般地鬆了口氣。
雷澈走過來,臉上的表情仍因為楚烙的話而鐵青著,他皺眉地看著曹建輝在拉雨濃。「怎麼回事?」
「我要帶她去跳舞。」曹建輝抓著雨濃的手腕。
「我不會。」雨濃搖頭,小臉滿是焦急。
「就是不會才要學。」曹建輝笑道。
「可是……」
「她不想就不要勉強她。」雷澈不悅地拉開曹建輝的手。
曹建輝詫異道:「你火氣怎麼這麼大,牙齒又痛了?」他看起來殺氣騰騰地。
「這裡有誰不知道我牙疼?」他的臉色愈來愈差,不用想也知道是楚烙那個廣播電台宣傳的。
「我想打掃的老伯可能還不知道。」曹建輝開玩笑。「你等一下最好別吃蛋糕。」他轉向雨濃。「你真的不跳嗎?很好玩的。」
「不用了,謝謝。」雨濃不好意思地說,似乎糟蹋了人家一番好意。
「嗨,你們這些帥哥全杵在這兒做什麼?」
王穎塗著蔻丹的鮮紅手指搭在雷澈肩上,慵懶地靠著他,左手拿著高腳杯,一襲露背開衩的連身窄裙,襯托出她高挑姣好的身材。
雨濃覺得她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而她親暱地倚著雷澈的模樣讓雨濃心中掠過一抹惆悵,如果她是這裡的其中一位高挑美女,雷澈是不是就會喜歡她呢?她們看起來都是那麼美艷世故,不像她是個毫不起眼的小豆芽。
「這小女生好眼熟。」王穎勾人似的眼眸眨了眨。「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喝醉酒的小妹妹。」她微笑著。
「我不是小妹妹。」雨濃咕噥道,這句話她不知說了幾次了,可是每個人仍認定她只是個小妹妹。
她受傷的表情讓雷澈的牙又隱隱作痛,雷浚瞄了弟弟一眼,手掌壓向右臉,雙胞胎就是這點壞處,所謂的有「痛」同當,如果雷澈再不把事情解決,他就要出面干涉了,雖然他的牙齒只是輕微抽痛,但是感覺如芒在背,非常的不舒服。
「今晚可是聖誕夜,至少得跳支舞吧!」王穎將酒杯放在吧檯上,右手勾著雷澈的手臂。「阿輝,換個音樂,放首慢的吧!」
「遵命,大小姐。」曹建輝走到唱盤邊。
「跳支舞吧!」王穎笑著滑進雷澈的臂彎。
雨濃直愣愣地望著雷澈,他避開她的眼神,擁著王穎進舞池,雨濃低下頭,雷澈的牙齒則愈來愈疼了。
「我們也去跳支舞。」雷浚下了高腳椅,搭著雨濃的肩。
雨濃詫異地抬頭。「我不會。」
「我也不會。」雷浚帶她進舞池。「最高原則就是別踩到對方的腳就行了。」
雨濃被他的話逗笑。「那我想我們只能站著不動。」
雷浚一手攙著她的背,一手握高她的右手。「打起精神來。」她一副被人拋棄的模樣。
雨濃點頭。「謝謝。」她明白他是想振奮她的精神。
「現在我來說明一下,我跨左腳,你就退右腳。」雷浚一邊講解,一邊做動作,雨濃則專心地盯著他的腳,深怕不小心踏到他。
這時旁邊過來一對舞者,楚烙擁著茵茵滑過來。「阿浚,別告訴我是聖誕老人教你跳舞的。」他大驚小怪地嚷著。
「舅,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茵茵也叫。雷浚聳肩。「我本來就會,只是不跳罷了。」
「你還真會裝。」楚烙鬆開茵茵,對雷浚說:「換一下舞伴。」他使個眼色。
雷浚放開雨濃,楚烙立刻插了進來,雨濃不解地抬頭,楚烙露出迷死人的微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和我跳舞得在一年前就先預約,這次特別優待你。」他攬近雨濃。
雨濃笑出聲,他真的很愛開玩笑。
「喂!別把頭低下來,不看我的臉是一大損失。」楚烙托起她的下巴。
「我怕踩到你的腳。」她解釋。
「能被你踏到是我的榮幸。」楚烙誇張的說。「不過跟你跳舞還真累,我的脖子好像快抽筋了。」她實在太矮了,害他得一直彎著背,不過當他瞥見雷澈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時,他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雨濃。」楚烙叫喚一聲。
「啊?」
「請看我的臉,目光不要亂飄。」他扣住她的小臉,她一直在追隨雷澈的身影,都沒在聽他說話,真是太侮辱人了。
「噢!」雨濃不好意思地漲紅臉。
她臉紅了,雷澈繃著一張臉,楚烙這傢伙到底對她說了什麼,還有他為什麼碰她的臉?
「雷澈,和我跳舞有這麼痛苦嗎?」王穎用指甲刮一下他的臉。「你到底在看哪裡?」
「沒有。」雷澈扯出笑容。
「雨濃,別動。」楚烙突然道。
「怎麼了?」雨濃見他一副嚴肅的模樣被嚇了一跳。
「你的睫毛上有東西。」
雨濃立刻抬手要抹眼睛,他制止她。「我來就行了。」他俯身湊近她的臉——
這是他的極限了,雷澈一個跨步拉起楚烙的頭髮。「你在幹嘛!」他咬牙地扯住他的領口,右手握拳。
「別弄亂我的髮型。」楚烙立刻道。
雨濃急忙道:「楚大哥只是——」
「不用解釋。」楚烙摸摸雨濃的頭。「你幹嘛那麼激動?」楚烙嘻皮笑臉地看著雷澈。
這傢伙!雷澈瞇起雙眼,他是故意的,雷澈放開他,伸手拉著雨濃穿越舞池和人群,推開PUB的門走出去。
楚烙再次拉拉領口,室內仍是一片靜寂,曹建輝走了過來。「怎麼回事?雷澈最近是吃錯什麼藥,還是他的牙齒已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