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怡君
若霜一邊企盼，一邊趕路，總算到了她拋錨的破舊機車……呃，寶貝骨董車的地點，牽著機車，她繼續往回家的路邁進。
唉!她的腳已經起泡了啦!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若楓打開門，劈間就對滿臉疲憊的若霜大叫；若靜跟在若楓身後，也是一臉著急。
若霜累得無力開口。
「你到底怎麼了啦?」若楓見若霜推開她，踉蹌地跌入沙發中，於是著急地跪在她面前追問。
「我明天重新找工作。」若霜勉強說出一句話。
「為什麼?『巨留』的薪水不是很優渥嗎?你為什麼不做了?」性子爭躁的若楓只想到一大筆錢從她眼前飛過，她好……氣哪!
「是不是你勾搭老闆，被老闆娘當場逮到，才被開除的?」若楓抓著若霜的雙肩，猛力搖晃，心中又氣又恨。
若靜拉了若楓一下，要她別提大姊的傷心處，卻被生性急躁的若楓一眼給瞪縮回手。
「你走開啦!」積怨一整天的若霜終於再次爆發。她使勁推開若楓，打從出生以來首次揮拳頭揍人，對像則是她最疼愛的妹妹。
「你……你打我?」若楓捂著疼痛的臉頰，一臉震怒，然後不假思索地一拳揮出去，直直正中若霜的臉頰。她從小就是打架高手，出手快狠準，甚至還有「虎豹小貓女」之稱，就憑若霜這個嬌嬌女也想打她?找死!
「不要打了啦!」若靜見兩個姊姊扭打成一團，只能站在一旁大喊，希望她們住手，但是顯然沒人會聽她這人小妹妹的話。
姊妹倆在暴怒之中扭打成一團，直到兩人都盤疲力竭才歇手。而輸贏很明顯，是由「虎貌小貓女」若楓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打完了，可以聽我解釋了吧!」若霜聲量微弱地說，這一天折騰下來，搾乾了她的精力。她覺得自己彷彿是個沒血沒肉的乾屍。
「請說。」若楓也用有氣沒力的聲音回答。
若霜把她今天在「巨留」被豬哥主任吃豆腐的事全數吐出，若楓聽完後，又叫又跳地要去修理那豬哥，還是若霜奮力拉著她，她才沒像個瘋婆子般地衝出去。
「你這麼容易不放過他?白做一天的工了就算了，還倒貼給人家摸大腿，虧大哩!」若楓揉揉被打痛的臉頰怪叫。
「唉，就當作是我的榮興!有的人想被摸還沒人願意啊。」若霜自嘲地笑了笑。除了這樣，她還能怎麼安慰自己?
「算了，你自己都不介意了，我也無話可說。」若楓上下打量姊姊，「我看你乾脆去當明星好了，這樣賺錢才快!」
若靜聽二姊這麼說，也遲疑地望著大姊，等著聽下文。
「明星?」若霜扮個鬼臉，顯然對大姊的提議非常不屑。
「別這樣嘛！你看看自己，」若楓挨到她身邊，雙手合握在胸前，不住地打量臉上有一塊淤青的若霜，「身材妖嬈不說，還長著一張情婦臉，最適合走演藝圈了。」
「情婦臉?」若霜咬牙瞇眼。她恨死人家這麼說了，尤其是自己的家人，明知道她對這種話敏感，還老愛刺激她的痛處。
「是啊!」若楓不知大難臨頭，煞有介事地點點間。「你長得很有情婦的架式，演情婦會很有說服力，雖然演情婦者通常不得人心，座車會被人刮、出去買菜沒有人願意賣，但是這有什麼關係，有錢賺就成了，說不定不可以搭上個有錢的小開，就算結不了婚，當情婦大大地撈一筆也好哇!」
若靜聽二姊又大姊的痛處提出來作文章，吐吐舌，趁大姊還沒發火之前連忙逃回房間，免得大姊待會連她一修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我限你五秒內從我面前消失。」若霜瞪著若楓，陰森森地警告。
「我是說真的嘛!」
「一——二——」若霜毫不留情地讀秒。
「OK!OK!」若楓見老姊已經火冒三丈，立刻連滾帶爬地逃進房間，免得戰事又起。她可不喜歡臉上帶著傷疤上上班。
「長宏集團?好熟悉的名字……」手裡拿著履歷表，若霜沉思地喃喃。
「長宏集團」是她今天應徵的第六家公司，她確定沒有來過這裡，但是這名字就是讓她覺得熟悉。
「韓若霜小姐，裡面請。」秘書小姐輕聲請她進辦公室。
「謝謝。」
若霜起身整整衣領，準備進入辦公室。希望這次的面試是最後一次，她實在不想再這樣四處求職，卻毫無所獲。
趙世傑經過走廊聽到「韓若霜」這個名字時愣了一會兒，按捺不住好奇心，他跨進接待室。
「等等，你是韓若霜？」趙世傑喚住正要進入辦公室的女子。
「我是。」若霜聽見有人中她，便回過頭。迎面而來的男子長相斯文，雖然不算頂帥，有一股親切感。
「你的父母都是老師，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叫若靜，一個叫『漏風』，對不對?」趙世傑驚奇地打量若霜。四、五年前見到她時還是一個羞答答的年輕女孩，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竟轉變成這麼個在美人。
「是啊!你怎麼知道?」若霜很訝異。
「我是表哥啊!趙世傑，你忘記了嗎?」趙世傑微笑地說。
「趙……」若霜先是茫然地想了一會兒，然後眼睛一亮，「對了!大阿姨的兒子，對不對?好多年不見了，表哥，你在這裡上班嗎?」
「這是我家的公司。」趙世傑對於她的問題啞然失笑，「怎麼?你要面試啊?」
難怪她覺得這家公司的名字熟悉，原來是親戚開的。
「是啊!」若霜洩氣地歎口氣，「最近工作真是難找。」
「那有什麼問題。」趙世傑擁著她的肩，帶她往電梯走去，「既然是自己人，面試就免了。我先帶你去見爸爸，然後馬上幫你安排工作。」
「啊?真的嗎?」若霜驚喜地看著他。
像「長宏」這種大公司，是一般初出社會的年輕人最嚮往的職場，高薪、福利好、工作又穩定，要是她真的能在這裡工作，家裡一切麻煩當場減了一半。
「不信的話，待會你自己問我爸……對了，姨媽和姨丈還好嗎?我最近才回國，好多年沒有見到他們了。」趙世傑關懷地問。
「他們……去世了。」若霜低下頭，難過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趙世傑歉疚地說。
「我們別提這些了。」若霜抬起頭，爽朗的笑容重現臉上。
「嗯。電梯來了。」趙世傑瞭解地點間。
出了電梯，趙世傑帶著她進入董事長辦公室。「爸，你看我帶誰來了。」
若霜有些遲疑地看著坐在辦公辦公桌後的男子。
趙瑞華抬起間，靜靜地打量兒子帶來的女子。嗯，很漂亮，不過似乎太單純了。「你不會是來告訴我，你要結婚了吧?」
「不是啦!爸，你不記得她了嗎?她是姨媽的大女兒，韓若霜啊。」趙世傑說無後，低頭暗示若霜，要她叫人。
「姨丈……」若霜輕喚一聲。她對這位姨丈的印象不是很深，記憶中，好像只有大阿姨和表哥，至於這位姨丈，很陌生。
「你姨媽?哦，我知道了，是韓德的女兒。」趙瑞華有些冷淡地說，「很久沒見了。有事嗎?」
「若霜今天是來應徵工作的，我想給她在公司裡安插個職位。」趙世傑眼帶期待看著父親。
「那就依她的專長，看她適合哪個部門，全由你決定。」趙瑞華說無，又埋首桌上的資料，不再理會他們。
「我知道了。」趙世傑不再說，帶著若霜離開。他知道父親不喜歡在辦公室時間受到打攏。
「表哥，真是謝謝你。」若霜見工作有了著落，開心不已。
「不用客氣，都是自己人，謝什麼。你住哪裡?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陪著若霜搭電梯下樓。
「不用了，我已經夠麻煩你了，再打擾下去我會愧疚的，況且我是騎車來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若霜微笑地說，「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我先看過你的履歷，再盡快通知你，應該是下個星期一吧，可以嗎?」
「當然。」若霜開心地點點頭。
第二章
「經理，這邊。」若霜站在餐廳門口喚趙世傑。
雖然他們的關係是表兄妹，不過在公事上，她還是稱趙世傑為經理，以免招來其他同事的異樣眼光。
趙世傑幫她安排的工作就是當他的專任秘書。
這個職位通常是由資深的員工中挑人晉陞。自從上一任秘書離職後，很多資深的員工都為了搶這個工作輕鬆又容易晉陞的肥缺而暗中較勁，突然一個剛出社會的年輕女孩得手，怎不讓人感到意外。
頓時謠言四起。
一方面是眾人酸葡萄的心態作祟，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若霜的美貌的確容易讓人起遐思。大家都喜歡嚼嚼舌根，以求無聊的工作時間裡多點樂趣，不過對於被當成討論對象的目標而言就不是這麼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