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金盈
「然後呢?我的角色妳要找誰代演?胡定宇?」他忍不住懷疑。當然用腳後跟想也不可能,胡定宇早有愛妻李芝芯;不過也很難說,人心易變,如果李芝芯昏迷不醒,誰知道時間一久,胡定宇會不會變心?
「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他的事?「李世燕,我不會讓妳的算盤打得這麼如意,妳想我走,我偏偏不走,妳想我給妳孩子,我偏不給。」他重重哼一聲,氣憤的轉身走出房間,大力的甩上門。
門扉後,她的淚珠終於淌落……
「這一次,我一定會比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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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起來似乎沒有睡。」
花廳裡,藥王的弟子鄧巧淳捧著熱騰騰的棗茶在李世燕對面坐下。
李世燕無言。果然是一代名醫的弟子,一眼就看出她昨夜徹夜未眠,難過終宵。
「妳在煩躁什麼?」鄧巧淳問,支著頭仔細端詳她,「我姐姐到底給妳吃了什麼,妳的臉色甚是奇怪?」彷彿為自己尋求答案,她采上她的手腕把脈。
李世燕並不阻止,因為她希望鄧巧淳能夠告訴她另外一個好消息。
不過鄧巧淳只是皺著眉頭,久久不語。
「怎麼樣?」她屏息的問。
「太奇怪了。」鄧巧淳歪著頭思吟,「難道是姐姐的新創意,真是讓人憂心哪!」
這不是李世燕想聽的,她想聽的是--「我有沒有喜脈?」
鄧巧淳瞪她,「妳有沒有搞錯,妳尚未大婚,就想要有孩子?」
「我養得起。」她說得理直氣壯。
「妳是公主,當然養得起,不過妳不怕蜚短流長,有失皇家體面?」
她的皇弟都可以搞大太后的肚子,她這樣又算什麼?如果真要顧及,大不了她不回宮,從此帶著孩子相依天涯。
「這個無所謂,妳只要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李世燕期待地問。
鄧巧淳搖搖頭,「老實說,以妳現在的體質,要受孕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除非妳調養好身子,否則就算有了孩子也很容易流失。」
青天霹靂,再加上雷聲轟隆。
老天爺果然沒長眼睛,她只想要一個紀念,卻也吝惜給。
「我擔心的是姐姐到底給妳服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妳呀,實在不應該讓她做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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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們計劃,李芝芯果然在婚禮上現身,好端端的清醒著接受胡定宇再次求親,不過李芝芯果然和長公主是好姐妹,為了不讓胡定宇好過,硬要把這個婚禮變成訂婚典禮。
身為好姐妹的李世燕當然大力配合,誰都不敢說話。
三日後,李世燕終於告訴文征才:「整理行李,我們這就回京。」
他很高興她終於下定決心回宮,但卻還是對於她冷冰冰的態度感到傷心。
自從那一晚他發飄離開她的房間後,她對他的態度就冰冷而疏遠,彷彿回到她去找丁一秀之前的那種主僕關係。
他不喜歡這樣,難道她是在生氣那天晚上他無禮的態度,如果是,他道歉總行了吧?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但只要能夠得到她親善的反應,他願意不惜一切,即使放下身段去道歉。
可是她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一晚,他好不容易擺脫眾人跟進她的房間。
「你跟進來做什麼?」
「我……我來幫妳收拾行李。」他的理由非常正當。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回你房間收拾你自己的吧!」還沒說完,李世燕就把他推出房門。
嗚,當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她會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往京城的路上,他更是無法跟公主在一起,因為她竟然要求益州的州官派大隊人馬保護,而她更是在諸位官員的女眷幫忙下卸下男裝,穿上隆重華麗的宮裳。
等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李世燕已經是讓人喘不過氣的一位雍容大度的公主。
果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那一次她在明海湖換上女裝、讓他化妝,實在是錯誤的決定,事實證明他化妝的技術很差,竟然讓丁一秀看不順眼。
現在經過一堆女人的巧手,誰都不能說她這個女人不適合女裝。
很適合,尤其是這種公主的打扮。
「文大人,公主實在美麗對不對?」州官拍拍他的肩膀,讚歎的說。
他只能欣賞的點頭。聽,是美麗,而不是英俊。
啊!他討厭大家用那種眼光看著她,他想要把她藏起來,只讓他一個人欣賞,他希望她換上男裝,這樣比較不會吸引那麼多色狼的目光。這些話,他想對她說,都還沒機會說呢!
從早到晚,她身邊就跟了一堆人巴結逢迎,而他只能飲恨遠遠的看著她被眾星拱月。
她看起來還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甚至他想半夜偷偷溜進她的房間,都會發現她的門口有守衛阻擋。
她這是故意的,對不對?
可惡,他一定會想到辦法靠近,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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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發作?時間應該到了呀!」
文征才轉頭看,竟是鄧巧雲同他一樣蹲在草叢後。「妳怎麼下山了?」
「我來驗收成果。」鄧巧雲很坦白的兩手一攤。
他有不好的預感,「什麼成果?妳是不是做了什麼怪藥?」做不打緊,就怕有人服下出了亂子,而最有可能服藥的人現下就睡在房間裡。
「什麼怪藥,那可是我的心血結晶。」鄧巧雲怪叫,「我打賭全天下沒有人可以做出這麼好用的藥。」
好用?他懷疑,「到底這藥是做什麼用的?」
鄧巧雲得意的挺胸,「忘記不快樂的人事物,例如她那個心上人,還有你。」
他算不快樂的人?不,他不接受,所以他得大聲反駁。「妳胡說,我們兩個甜甜蜜蜜。」
鄧巧雲扮個鬼臉,「只有你這麼想吧!她可沒說跟你在一起很快樂。」
說的……也是,她的確沒說過什麼喜歡他、愛他、跟他在一起很快樂或很幸福的話。「難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文征才悲切的自問,想到這些日子她的疏離,答案又更確定了。
「不用太難過。」鄧巧雲拍拍這位說故事給她聽的朋友的肩膀,「她忘了你,你也可以忘記她,以後她不會想到你,你也不會想起她,這樣大家一起高興,不是皆大歡喜的事?」
他抓住她的衣襟,憤怒的吼道:「這算什麼皆大歡喜?妳應該讓她只傾心於我,我只傾心於她,讓我們兩個恩恩愛愛、歡歡喜喜,這才叫作皆大歡喜。」
鄧巧雲的眼睛眨呀眨的,「是喔!你怎麼不早提醒我?」
這種事還需要提醒嗎?更何況--「藥怎麼可以亂喂?」要是喂出問題怎麼辦?像上次不知道餵他啥樣的春藥,害他那麼衝動,害她躺在床上至少有三天……不過那之前,她本來也就一直躺在床上。
不祥的預感湧上,這一次世燕會不會又出問題?想到這裡,文征才再也顧不得君臣禮儀,立刻衝到她房前,不管守衛們的出聲嚇阻。
「公主、公主,是我文征才,妳快醒醒,我有要事找妳,公主……」
聞聲而來的人越來越多,而房裡的她依然靜悄悄,毫無動靜。
大家面面相覷。
「撞門。」他命令。
沒人反對,大夥兒撞進去一看,公主安然的躺在床上,嘴角帶笑,臉上安詳。
「文大人,今晚公主睡得真好。」州官慶幸的說。
文征才卻衝到床邊,用力搖晃公主。「燕,妳快醒來,燕!」
見公主毫無反應,州官這才感到大大不對,「文大人,公主這是……」
「把附近所有的大夫全部找來。」
在大家有所動作之前,鄧巧雲跳了出來。
「我來幫她看看。」說完她就要上前幫李世燕把脈。
文征才還不曉得這糊塗鬼的企圖嗎?抱住李世燕,他閃開鄧巧雲伸來的魔手。「不准碰我的女人,她不是妳的試驗品,妳休想如願。」
他的女人?
誰聽了不嚇一跳,就連講出這句話的人都大大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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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從益州趕到的鄧巧雲和鄧巧淳姐妹的連手醫治下,第五天,李世燕終於幽幽的醒過來。
一醒來,看到這麼多人圍著她,她一時緊張,抱著棉被縮在床頭。「你……你們幹什麼?」
一個看起來很美麗卻也很憔悴的男子最是著急的趨近。
「燕,是我文征才,文文啊,妳記得嗎?」
她搖搖頭,「你……是誰?」
文征才臉色本來蒼白,這下更隱隱現出青色,「妳好樣的……真夠狠。」
相對於他的絕望,鄧巧雲可就歡天喜地的拍拍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世燕疑惑的偏頭,然後看看四周,「這裡是皇宮嗎?母妃呢?父皇呢?他們怎麼不在,他們明明答應我今早要陪我玩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