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寄秋
「那個渾身長滿軟刺的女孩是我人生一大考驗,我還不曉得該拿她怎麼辦才是。」望月葵說得很無奈,眼神飄得老遠似已不在PUB內。
一想到她,他的心中既酸且甜,有著掌控不住的失速,正拚命的往下墜。
地川巖的眼微瞇,進出輕蔑的厲光,「她配不上你,玩玩可以別認真。」
他對他有更好的計劃,兩得其利。
「玩?」望月葵的嘴角勾超玩味的笑意。「是她玩我還是我玩她?」
他覺得自己比較像討主人歡心的玩具,為她做盡一切蠢事仍得不到一句讚許,反而被她當成一級害蟲,隨時隨地手持殺蟲劑準備撲殺。
在世事的天秤上沒有誰的身世較高貴,他一步步往她靠近,她卻是越退越後,把他的思緒拖著走,然後驕傲的嗤之以鼻。
以玩弄的心來對一個胸無大志的女人並不厚道,她不求情也不求愛的保持心靈完整,這份堅持足以得到一份尊重。
「不要為了她違背自己的原則,你不是常說人要依照理智行事,不能脫出常軌。」什麼我玩她、她玩我,簡直是笑話。
望月葵意外的揚眉低笑。「難得聽你一句感性的話,你沒喝醉吧?」
常要擾亂他心緒的人怎麼可能反常的「從良」,不趁機要手段他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
「醉了倒也清心。」地川巖自嘲的低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聽見,而陰暗的眼轉為狂佞。「我要醉了你就慘了,你得負責送我回去。」
「然後呢?」他有趣的一笑,抿唇準備聽聽他有何高見。
地川巖不懷好意的朝他詭笑,「目前我住在亞里沙那裡,你想自投羅網後還能全身而退嗎?」
一份現成的禮物,他絕對會雙手奉上。
「地川。」清揚的聲音隱藏著一絲漠然,讓人心中一懾。
「你……你幹麼用那種眼神瞧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什麼骯髒污穢都藏不莊。
而且令人心驚。
「我只有一個懷疑,你真是我的朋友嗎?」相信他亦如此自問不下百回,舉棋不定搖擺在矛盾之中。
表情明顯一變,地川巖藉酒裝瘋的揪起望月葵的衣襟。「你呀你是永遠的成功者,什麼事都走在前頭展露鋒頭,從不回頭看看追趕你的人多辛苦,苟延殘喘的分享……嗝!你的光……」
「地川,你真的喝醉了。」開始露出真面目了。
「我沒醉,我沒……嗝……醉,你看我還能明白指出我喝了哪些酒。」他搖搖晃晃的數杯子,連同先前點的威士己i剛好十五杯。
喝酒的人都曉得酒不能混著喝,尤其在空腹的情況下,也許剛喝不覺有異,等個十幾二十分鐘過後,酒的後勁將很可怕,先是思心想吐,繼而渾身乏力的令人為所欲為,一覺醒來後的宿醉更是難挨,一點聲響也不能有,要不然腦袋會脹得快爆開。
「所以你醉了,需要回去休息。」望月葵強壯有力的撐住他腋下,半推半送的打算離開。
「你要送我?」地川巖的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不介意計劃有些變動。
只要他踏進亞里沙的圈套裡,絕無插翅而飛的可能,帶不回一個不省人事的人不打緊,還能在他的茶水裡下藥,讓他不知不覺的受情慾引誘。
人都是性的奴隸,一旦嘗到甜頭就回不了頭,只會不斷的沉淪再沉淪,直到完美的人生規劃形同廢紙。
「其實我比較邪惡的想把你留給這些飢餓的女人,讓她們搾乾你最後一滴精血。」如他的遊戲一般,只是換了主角。
「你敢——」即使腳步有些浮,地川巖瞪人的焦距倒是抓得極準。
真醉、假醉,你我心知肚明。
一陣夜風吹來,走出PUB的兩人各懷心事,笑聲未再出現,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裂痕。
朋友不會一直是朋友,當他們決定拿著刀子捅向對方的後背時,那麼決裂是必須的。
「呵呵……你看過今晚的晚報嗎?我想你一定沒時間翻開頭版。」就讓他贏他一次吧!這回總會有人哭。
「什麼意思?」眼神一銳,望月葵警覺他話中有話。
地川巖不明白的說,故意要他揣測。「去買份報紙瞧瞧,相當精彩喔!你那個脾氣很壞的小女人肯定受不了。」
「地川,你到底做了什麼?」
汪汪的聲音聽來十分熟悉,暫時打斷望月葵的追問,循聲看向車流來往的對街,那張清朗的俊臉頓時一沉。
蹦地一聲——那條自律的線斷成兩截。
第八章
「笨笨笨,笨到最高點,妳不知道三更半夜色狼多,到處是豺狼和虎豹,他們都是非常飢餓的,專挑妳這種落單的小笨蛋當宵夜,人家長腦妳長草,送給人家吃得滿嘴油還幫人家剔牙……」
「我……我有弟弟。」阮玫瑰吶吶的道,一臉十分羞愧的模樣。
狗聲汪汪,像在附和她的話,一人一犬感情好得可以心意相通,不管她做了何種蠢事牠都挺她到底。
沒說狗兒他還不氣,一提到媚主的聖伯納犬,徐子江的臉色難看到想殺人。「指望一條好色又貪吃的笨狗,妳是豬呀!沒瞧見牠胖成那樣還能有何作為。」
當香肉還差不多,一條大腿抵只小黃狗。
「汪汪汪……汪汪……」我才不是笨蛋,我會誓死保護姊姊。
「學長,你不能傷了弟弟的自尊心啦!牠很能幹的。」才不是像他所言那般無用。
一狗一人急著辯解,雖然用不同的語言表示抗議,但如出一轍的眼神叫人很無奈,不知該綁狗吊人還是綁人吊狗,他們才會有所警惕。
「當一個人睡得正好眠時,妳知道最怕什麼嗎?」徐子江握了握拳頭又鬆開,表示他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不要說出、做出激怒他的言行。
怕人打擾。阮玫瑰縮著脖子裝可憐,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她再笨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頂嘴,有起床氣的男人十分暴戾。
「頭低低的就以為我會認為妳在懺悔嗎?對於一個認識妳七年的人,妳的小把戲已經不管用了。」他不像老闆娘那麼好騙,灌兩句米湯就被收買.
她嘻的一聲挽住他的手撒嬌。「學長,我好無聊喔!我們去夜遊好不好?」
「嗯哼!妳說我將妳分屍成不成?妳希望我從哪裡下刀?」夜遊?!他看是夢遊還差不多。
刀子口豆腐心的徐子江忍不住敲她腦門一記,又氣又惱她不會照顧自己,明明長了副聰明相卻盡干蠢事,讓他疲於奔命的為她操心。
接到她的電話時他差點嚇傻了,以為是惡作劇,本想掛上電話任她自生自滅,反正他家離她家遠得很,不怕她會發神經的拿菜刀來按門鈴。
但是一聽見她聲音裡的無助和嗚咽,他實在無法硬起心腸置之不顧,再怎麼說她也是他可愛的小學妹,他沒辦法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
不過當他看到她和狗兒相擁而眠的一幕,他的心都酸了,受了五次失戀打擊的她其實還是個依賴成性的小女孩,大家都高估她對孤獨的忍耐度。
她隱藏自己真實情感的目的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獲得幸福,苦由她一人承擔沒關係。
父母要去環球旅行,她笑著說再見要他們玩得開心點,一年半載不回來也不打緊,她會把家看好不會讓它長腳溜了。
姊姊妹妹結婚她一手包辦婚禮事宜,從擬賓客名單到聯絡外燴,確認人數充當總招待,笑臉迎人的向親友團介紹新人的戀愛史,絕口不提她才應該是新娘的事實。
一次又一次面對別人歡喜感謝的幸福神情,她的笑容也一天天的不真實,要不是她哭泣的聲音是那麼叫人鼻酸,他絕料不到生性樂觀的學妹有著灰暗的一面。
「哎呀!學長,做人不要那麼刻薄嘛!好歹當年我也替你送情書給校花過,成就美女與野獸戀曲。」雖然後來不了了之,校花嫁人,學長移情別戀。
想笑的徐子江仍是一臉凶狠的教訓,「妳說誰是野獸呀!想用爬的回去是不是?」
「學長……」小臉一垮,她真的覺得自己是不太討人喜歡的「棄嬰」。
「上來,別讓我反悔。」身一蹲,他背向她做出情人間才會有的舉動。
「學……學長……」鼻頭一酸,阮玫瑰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沒好氣的一哼,「別在後頭感動得要命,再不跳上來我就走人了。」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怎會落在他頭上,他們的關係不過是學長學妹,有必要為她付出這麼多嗎?
他想他才是那個霉運當頭的衰人,被她一纏就是七年,而且卸任無期,她的真命天子何時會出現?他不想再當保母了。
「來了、來了,你要小心背我,不要趁機報仇。」沒穿鞋的腳一躍而上,她腳底抽痛了一下才穩穩的攀著他的背。
「小姐,妳該減肥了。」人力車會超載。
「呿!是誰每天餵我高熱量的麵包、蛋糕,要我當試吃員,你好意思嫌我肉多?!」這就是二手西點師傅的悲哀,還得當垃圾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