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簡丹
「嗯……哦……」戴瑞翰回過神,虛應兩聲。
李黛兒來了,他可以再見到她!
他略微上揚的嘴角是怎麼回事?他覺得喜悅?原來他期待再見到她?
兒子壓根沒在聽她講話。唉!
「戴伯母!」大門一被推開,活潑有朝氣、略帶稚氣的女聲立刻傳來,「我們來打擾了!」
接著便見下人恭請一名貴婦人及一名年約二十的女孩進入客廳。
「歡迎、歡迎。」戴母笑著上前迎接。
「瑞翰哥哥!」年輕女孩發現戴瑞翰,開心不已地跳到他身前,「黛兒終於見到你了!好高興哦!」
「你……」戴瑞翰看著她,眼中有詫異,還有不解。
「人家本來以為宴會那天就能見到你了,可是媽媽不舒服,只好中途離席……人家好不甘心,還哭了呢!」
「李黛兒……你是李黛兒?」事實已在眼前,他仍忍不住再次確認。
「是啊。我是黛兒。」李黛兒愣了兩秒,回過頭,「媽咪!瑞翰哥哥曉得我!曉得我的名字!」
連戴母也覺得奇怪,「我沒跟你提過黛兒的名字啊,你怎麼會曉得?」
戴母和李母對望,笑容中夾雜了地曖昧。
「一定是黛兒四處厚臉皮的自我宣傳,宣傳成功了呀!」李黛兒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還頗為沾沾自喜。
「是啊。」戴瑞翰冷淡地挑了下眉,「就是這樣。」
「瑞翰!」戴母鮮少見兒子如此無禮。
戴瑞翰不願多說,走到門口時,遇見從公司特地趕回來的父親。
「爸,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他略轉頭,交代管家,「行李幫我送到機場。」
「瑞翰哥哥!」李黛兒不懂為何她才剛到,他就要走。
而戴瑞翰終於明白,他真的認錯人了!那名女子不是李黛兒!
那麼,她是誰?
裹在緞帶下的手腕,又藏著什麼秘密?
第三章
用完餐後,戴母擔心幾個人的談話會令年輕的阮靜覺得無趣,提議她到後院走走。
阮靜接受她的提議,微笑道:「伯父、伯母,爸、媽,你們聊,我四處走走。」
「好。待會見。」戴母看著阮靜纖秀的身影從連接後院的側門離開,轉頭同阮父、阮母說:「真是個乖巧文靜的好女孩。」
阮靜的父母親互看一眼,客氣道:「哪裡。」
戴母揮著手,「大夥兒都一起吃過飯,聊得這麼開心,就別客氣了。恕我直問,靜兒可有男朋友?」
阮母一愣,答道:「目前是沒有。」
「那把她和我們司賢撮合在一起,你們覺得如何?」
一旁的戴父聽了,猛點頭贊成妻子的意見。
相對於兩人積極的態度,阮父、阮母雖稱不上面有難色,但很明顯的有所疑慮。
「介紹他們年輕人認識,做個朋友,我們再樂意不過。可說到撮合……會不會太快了?」阮父說。
「俗話說打鐵得趁熱,不如我們現在就約個時——」
「老爺、夫人!」管家慌張地進了客廳,指著後頭,「瑞……瑞……」
「瑞翰!」見到在管家之後進門的戴瑞翰,戴父、戴母雙雙站起。「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戴瑞翰看著廳裡面生的兩位長輩,沒有回答母親的疑問。
「您好。」他朝兩人點頭,看看左右,「來訪的只有兩位?」
「除了我們,小女也來打擾……」
「靜兒可能去後院散步了。」戴瑞翰的疑問和態度令眾人不解。「瑞翰,你怎麼會……」
「我去後院看看。」戴瑞翰轉身走向側門。
管家看看兩位主人,機警地想跟在他身後,他丟下一句,「別跟來。」
「這……」阮母擔憂地看向丈夫。
「沒關係。」阮父雖然也有些擔心,但仍沉著地安慰妻子。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他覺得女兒的心病,是該受點刺激才有可能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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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靜駐足在戴家後院的人造湖畔。雖然已經天黑,但柔美的燈光映造出該處草木、湖水不同的美。
她覺得心情平靜。是該有新的開始了。不能老是依賴父母、朋友,該想想以後的路怎麼走。
她不要再回頭看了……
身後有腳步聲走近,她以為是戴家的下人,自然地轉身想和對方打聲招呼。
但一看清來人,她嚇得連連後退。
「再退,就要跌進池裡了!」戴瑞翰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請你……」阮靜怕他又誤會她,「我不是……請你放開我……」
「大聲點。」他低下頭,用和她同樣的音量,在她耳畔說道。低沉的音調,莫名有著挑情的意味。
他的氣息搔得阮靜耳畔有些發癢,心上跟著微顫。她不解他眉眼為何帶笑,還有,他應該聽清楚她說的話了,為什麼還叫她大聲點?他撥弄她的髮絲,「我想聽仔細你的聲音。」無意才剛碰面就逾矩,但人在眼前,他忍不住。
「你……你不是出差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戴瑞翰唇角的笑意銷褪,「你特地挑我出差的時候來?」
阮靜一愣後垂下眼睫,「我是來跟伯父伯母道歉的……」
她的模樣說明了她的確是想趁他不在時來。
他板起臉,圈住她的腰肢,「為什麼道歉?」
「宴會那天……很失禮。我真的不是你以為的……」
「我知道。錯把你當成李黛兒,該道歉的是我。」
飛行途中,他突然想到晚上家裡也有訪客,以及母親說的話;抵達目的地後,他立刻決定折返。雖然延誤了公事,但見到了人,證明他的選擇正確。
李黛兒?就是到處說會和他在一起的人?
「認錯人,還這樣摟緊你,該道歉的人是我。」意味深長的笑回到他臉上。
感覺到他的手勁,阮靜瑟縮了一下,搖了搖頭。他曉得認錯人就好……
「你叫……靜兒?」
阮靜點頭。既然他曉得認錯人了,應該不會再對她亂來了吧?可是,他為什麼將她樓得更緊?
「是名字的錯嗎?你——太安靜了。」逮到阮靜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他接著說:「而且太脆弱。」說實在話,這樣扭扭怩怩的脾性,不怎麼對他的味。
她知道自己個性陰沉,不用他提醒。「你很喜歡當面說人的缺點……」
「對不起,我又失禮了。」
「沒……沒關係。可是,可不可以請你放開我?」
「不可以。」
「咦?」一直不敢正視他的阮靜,詫異地抬起頭來。
「因為我還要做一件更失禮的事。」戴瑞翰握住她的左手腕。
「什麼?」阮靜心上立刻湧起濃濃的驚慌。
「我要知道……」他舉起她的左手。
「不……」因為太過不敢相信,阮靜整個人傻住了。
「你的……秘密。」她的手腕果然又纏著看似裝飾的腕帶。
「不!」不可以!意識到這一點,阮靜開始掙扎尖叫,「不要!」
但不論她怎麼使力,就是無法將手從他的鉗制中抽出!
「為什麼刻意藏住手腕?不知道你愈刻意,愈是吸引人注意嗎?」他扯下她的腕帶,翻起她的手腕瞧——
「不——」就算喊得聲嘶力竭也沒有用。他看到了!
「這……」那是非常深刻的一道疤痕!
「放開我!」阮靜抽回手,轉身側對他,捂著雙耳,想要逃避現實。
「你……」她手腕上有疤,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傷痕會如此明顯且突兀!
「別看!不准看!」他的視線令她痛苦不已。「別再看了!」她想消失……想就此消失在這世上……可是,不可以……她猛甩頭,往前奔跑。她需要奔向光明!
那道粉褐色的疤,似乎已經過極高明的醫師細心縫合,卻仍凹凸不平,對照周旁細緻完好的肌膚,甚至是醜陋的!
那傷疤忠實記錄著她當時不顧一切,將刀片往下壓的力道。
她曾經真心尋死!
為什麼?她看起來像個被過度保護、不識世事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有如此激烈的舉止?
疑問愈來愈多,戴瑞翰蹙著眉,舉步走向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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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匆忙離去的阮家主人,戴父和戴母納悶對望。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
「他們走了?」戴瑞翰從側門進入主廳。
戴母回頭看向兒子,「是啊。靜兒突然跑進來,幾乎是哭著說要立刻回家,樣子看起來比宴會那天還蒼白糟糕。」
戴父走向兒子,「瑞翰,你說去後院看她,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宴會那天也是因為你……」
「爸,媽。」
戴瑞翰冷靜、嚴肅的樣子,令兩老噤聲看著他,等待下文。
沉默幾秒,戴瑞翰像在考慮著什麼,慢聲問:「我們家今年一定要辦喜事?」
「我們在談靜兒的事,你怎麼把話題岔——咦?難不成你有對象了?」雖然擔心阮靜,但對兩老而言,兒子的婚事比什麼都重要!
「要我結婚可以。」戴瑞翰下了決定。
「真的?」兩老異口同聲。
戴瑞翰頷首。不過,他有條件。「如果對象是靜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