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凌築
「搞什麼,你走路小心一點!」阿義身手靈敏的往後跳開。他也看步驚天不順眼,堂堂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女人像什麼樣。
「有消息了嗎?」虎爺起身。
「虎爺。」他呈上一封信。
虎爺看完,面色陰沉,氣得將信捏成一團扔到地上。「該死的蛇幫,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我。」
「怎麼回事?」步驚天心底竄升一股不好的預感。
黑冥夜撿起來看,「信上說阿珠在他們手裡,他們要求龍虎幫在早上七點三十分前給他們答覆,要虎爺把位於唐人街的地盤交出,否則就不保證龍小姐的安危
「你是說阿珠被蛇幫抓走了?」步驚天倒抽了口氣,激動的抓住黑冥夜質問,臉上倏失血色。
黑冥夜解釋蛇幫是紐約新竄起的華人幫派,手段凶殘,以兜售毒品和暴力討債、收取保護費營生,專門吸收中輟生為其賣命,有時候甚至為了控制手下而給他們施打毒品……
步驚天越聽越感驚駭,想到阿珠落到他們手裡可能會遭遇的下場,他心臟被恐懼撕扯著。
「信上還說她被關在唐人街郊外的一處廢棄大樓裡,只有他們知道切確位置。」黑冥夜沉思著,不知道蛇幫這番告知用意何在?他心頭泛起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龍雪梨輕聲耳語,「冥夜,我昨天早上看到新聞,那些舊大樓預計今天早上八點要引爆摧毀。」
「什麼?!」步驚天愀然變色。
虎爺指揮若定的佈署,「立刻調集人馬,阿義,你率人去唐人街的蛇幫再踩盤,阿忠跟著我去信上的地點救人。」
「冥夜,事情因我而起,我們也去幫忙。」龍雪梨拉了下黑冥夜的衣袖。
黑冥夜敢說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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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三十分。
向來人聲鼎沸的唐人街此刻卻是一片風雨欲來前的寧靜,許多商家今天一早聽到風聲,都不敢開門做生意。
數輛黑色轎車在唐人街上極為顯眼,荷槍實彈的黑衣武裝黑道分子在四周圍起了封鎖線不讓任何人通行,警方也視若無睹。
龍虎幫精英盡出,直搗黃龍的迅速佔領了蛇幫的大本營,一間以賣藥為幌子,暗地製作毒品的藥鋪。
蛇幫所有的人都被押拙在大廳裡,那店長此時被雙槍指著腦袋,押到阿義面前。
「老虎不發威,你們把我們當病貓?」阿義冷笑,手裡拿著一把小刀舔著,「現在我再問一次,我家大小姐去哪了?」
「不知道,你殺了我也沒有用。」蛇幫弟子無懼的挑釁,堅不吐實。
「很好。」他面不改色的用力一劃,鮮血四濺。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天際。
「小指之後,接下來就是無名指了,現在說不說?」他溫和的微笑,斯文的臉龐看不出剛剛他才嗜血的砍掉對方的小指頭。
「阿義,算了啦。」龍雪梨不忍看下去的上前阻止。
「啊……你、你不是被關起來了,怎麼可能……」蛇幫人看到龍雪梨有如見了鬼,驚恐寫在他們臉上。
黑冥夜靈機一動,對龍雪梨使個眼色,故作沒有看到她的樣子,「你們在說什麼?這裡有什麼?」中國人自古迷信,敬拜鬼神就是為了求心安,就算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也怕鬼。
「你們都沒看到嗎?」蛇幫眾人臉色發白,顫抖的指著龍雪梨所站的位置。「她、她就在那。」
「有嗎?你們看到什麼?什麼都沒有呀!」黑冥夜故作驚訝的回頭張望,還故意詢問週遭的自己人。
大家都很配合的搖搖頭。
「什麼都沒有嘛。」
「是真的有,我們明明把她關在最南面大樓十六樓……」店長驚恐的摀住自己的嘴,卻已來不及吞回脫口而出的話。
「南面大樓十六樓呀?」黑冥夜笑咪咪的,旋即吩咐,「趕快打電話通知虎爺,她被關在南面大樓十六樓。」
「冥夜,來得及嗎?」龍雪梨不安的扯了下他的衣袖,指了下牆上的時鐘——噹噹噹……鍾敲了八響。
八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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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棟廢棄大樓依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建築,灰色的老舊外表,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
熾熱的艷陽下,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四周人群已被驅散,圍起封鎖線,爆破小組早已準備就緒,就等時間到。
「找到人了嗎?」
「抱歉,虎爺。」
「繼續找。」虎爺臉色丕變。
「時間不夠了。」看了眼腕表,阿忠冷靜的道,示意下屬撤離現場,「爆破小組說他們已檢查過每棟大樓,根本沒人,如果找不到人他們要準時爆,我不能讓屬下做無謂的犧牲。」
虎爺面色凝重,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廣播聲響起——「全員撤離,所有不相關的人員請即刻離開現場,我們要開始倒數計時……」
「該死的。」步驚天拉開黃色塑料帶,試圖闖關。
一個工作人員連忙上前攔阻,「先生,你不能進去。」
「放開我,我的老婆還在裡面……」四名高大的外國人抓住步驚天,不讓他再踏前一步。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引發的火光震盪出的沖天沙暴衝擊著每個人,在那一瞬間,整群大樓化為煙塵頹然垮下,來自大地的吼聲震得步驚天心都碎了。
「不!阿珠。」撕心裂肺的呼喚直衝雲霄,卻被一陣陣的爆炸聲淹沒了。他頹然的跪在地上,神色木然的望著倒塌的大樓。
「虎爺,阿義那邊來電話了,他們說元小姐被關在最南面大樓十六……」那屬下發現為時已晚,話卡在舌尖。
南面!
步驚天轉頭望著最南邊的大樓正轟然發出巨響坍塌,他眼瞳驚恐的大張,心臟瞬間停止跳動,驚懼的狂嘯,「阿珠!」
「咳咳,誰叫我?」
一道輕脆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輕揚,宛若天籟之音振奮了眾人的心,在場的龍虎幫分子都雀躍的抱在一起。
一輛垃圾車緩緩滑向眾人,裡頭正爬出個狼狽的人兒,渾身都是垃圾臭氣。
元芝珠一爬出垃圾車就腿軟的跌坐在地上,她嫌惡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拿掉頭頂的香蕉皮。
步驚天震驚又難以置信的衝上前一把抱住她。「阿珠。」
「等一下,我很臭。」她來不及制止他,只能認命的讓他緊緊摟著。「我快不能呼吸了。」
「你差點嚇死我。」他勉強放開她,激動得眼眶微紅。
「我沒事啦。」她巧笑道。
「你怎麼逃出來的?」阿忠挑眉,眼底閃過難以察覺的欣喜。
「他們把我鎖在十六樓,原本看守的人不知為什麼跑掉了,還好我以前在鎖店打過工,開鎖功夫還記得,趁機逃跑,可是樓層那麼大,我實在搞不清楚東西南北,後來注意到牆壁上有個通道,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那好像是丟垃圾用的,也沒多想就爬了進去,一路滑呀滑的,然後聽到一聲轟然巨響,接著是阿天叫我的聲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虎爺深吐了口氣,抹去老眼裡的濕熱,對阿忠道:「收隊了。」
「阿天,你哭了耶?」
「我才沒哭,是沙子跑進我眼睛裡。」失而復得的心情讓步驚天緊緊的將她揉入懷裡,轉開話題,「你到底還打過什麼工?」
元芝珠扳著指頭數著,「送報生、臨時演員、鎖匠學徒、護士、擺地攤……」
「好啦,我愛你。」他以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舌頭長驅直入汲取她濕熱的香甜。
這輩子他要把她綁在身旁,絕不能讓她再離開他的視線,他不願意再來一次綁架了。
尾聲
台灣。
傍晚,提早趕回來想給准老婆一個驚喜的步驚天甫回到家,將衣服掛在門邊的櫃子裡,換上拖鞋,就聽見屋內愉悅的交談聲。阿珠在跟什麼人講電話講那麼開心,連他回來了都不知道?
「今天?!」驀地,她音量高了八度。
「叫我做什麼?」他無聲無息的移動到她身後。
「我沒有叫你,我在跟人講電話啦。」元芝珠反射性的回答,繼續講電話,「音樂,可是萬一被阿天發現……」她渾然未覺自己背後正站了只暴龍。
「什麼事怕我發現?」暴龍瞇起眼,笑不入眼底。
「要不然你明天就要嫁給那娘娘腔了,這可是你脫離單身的最後一夜,我們當然要好好瘋一天。」電話那頭的音樂說。
「會玩得很晚嗎?阿天晚上會回來,我怕他找不到人會有點不高興。」
他何止一點不高興,他還想殺人!
「別擔心,我早就調查清楚了,那娘娘腔他要回台北總公司開會,就算搭飛機趕回來台中也是深夜了,我們只要在晚上十點前回到家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去,俄羅斯空運來台的猛男秀,機會難得喔。」
「猛男秀?!好,我要去。」好新奇耶!她還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