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子纓

    他點頭，很受教。

    練宣越罵越起勁，但罵到這裡她停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厲摩一點都沒有反駁她，只是任她不停的開口，基本上這樣她是說不下去的。

    她閉了上嘴，用大的客廳寂靜無聲。「你為什麼不回話？」

    「我為什麼要回話？」厲摩反問。「你不是在數落我的缺點嗎？」

    「沒錯，我是在說你的缺點，不過你若是不贊成，你也可以反駁啊，不一定要靜靜的聽我罵。」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她好像是小學老師在教訓小朋友一樣。「不，我喜歡別人指責我。」

    「啊？」

    練宣瞬間呆滯，怎麼？

    敢情這個人有被虐狂是不是啊……不然怎麼會喜歡別人指責他呢？一般人被念個兩三句心裡頭就很不舒服了，更何況是被她辟里啪啦的念了一大串。

    「這讓我可以知道自己的缺點。」

    砰砰砰——練宣此刻才知道厲摩平常像惡魔，但也有像天使的時候。

    是啊、她現在不就看到厲摩的頭頂上隱約出現一個大使的光環嗎？

    「呃……」

    相比之下，練宣就覺得此刻的自己太沒品了，她似乎不能再這麼罵下去了。

    「怎麼樂？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說出來沒關係，我洗耳恭聽」

    「沒……沒了……」

    她搖搖頭，她對他所有的不滿已經全都說出來了，叫她再想她也想不出來。

    「真的沒了？』

    「是……是啊，難不成你認為你的缺點罄竹難書嗎？」

    「這倒是不至於，只是這些我未必能改得掉。」

    「也對啦，壞習慣跟了你這麼久了，人家說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她偷看到厲摩挑了下眉，於是連忙改了一下。

    「不，我是說……狗改不了吃屎——」

    完了，他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了啊？哎呀！她還是少用這些成語好了，基本上她是認為厲摩又不是多開得起玩笑的那種人。

    他們不是同一類型的，他不是她這一掛的，因為他太認真了「你說我是狗？」

    「沒有．我是說它們三隻，它們狗改不了吃屎」她指著那三隻無辜的狗說道，企圖將目標轉移到它們身上。

    「嗚……嗚」

    三犬一同發出了低嗚，好像在向練宣抗議它們都是高尚的狗，根本就不會做那種事。

    「啊！都已經這麼晚了呢……」她抬頭看了下時鐘。「你就快點去睡吧，別在這裡和我這個小平民拉咧了。」

    「你明天別去明堯的店打工了。」厲摩平淡的說道。

    「為什麼？」她不滿。「在那裡工作不錯耶……」只是隨時要注意她的後庭花有可能變成爆米花而已。

    「你還想在那裡做？」他不悅的說道：「你想要今天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嗎？」

    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

    「也不是這樣啦……我覺得那裡的客人都不錯啊，並不是每個都像那個蕭笑這麼糟的！」

    壞人也才幾個而已，怎麼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執意在那裡工作，我會叫明堯將那間店給收掉。」

    「啊——你不能這麼獨裁啊，那是汪先生的店又不是你的店！」哪有這樣子的啊，如果真的因為她，汪明堯就得把他辛苦經營的店給關掉，那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

    歷摩也不懂自己為何那麼厭惡練宣去打工，本來以他的個性來說應該是不關他的事才對，而且她如此的不盡責，他應該要狠下心來叫她回去吃自己的。

    結果完全沒有，他管她的事越來越多了，更糟的是，他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就是有權做這些事。

    「我幫你調薪。」

    五個字讓原本還是氣憤不已的練宣馬上變成一隻溫馴的小貓咪。

    「真的嗎？真的嗎？」

    她的嘴張得大大的，雙手不停互搓，擺出來的就一副十足貪財樣如果能調薪。她就不去打工了

    「能調多少？」

    「一萬」

    「一萬？」

    哇塞！他還真爽快耶，調薪幅度達到百分之五十！

    好……她決定了，為了這麼慷慨的老闆，她鞠躬盡瘁……打算在這裡待個五十年，說不定還有退休金可以領。

    「嫌少？」

    「不，覺得太多了！少爺啊……」她巴結極了「我可以和你要求籤合約嗎？」

    「什麼合約？」他不解的問。

    「就是那種五十年的僱傭契約啊、說白一點就是長工，你有沒有缺這種啊？」五十年我每一年調薪幅度不用像今天一樣百分之五十，只要百分之十就行了……你覺得太多，也許我們還有議價的空間……就打八折你覺得如何？」

    「晚了，大家都累了，快去休息吧！」

    「噢。」

    他一定覺得她在瘋言瘋語吧，不過她真的是認真的啊，這真的是她的肺腑之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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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

    汪明堯仍舊風流瀟灑的走入了厲摩的辦公室。」除非你的分機換了。」厲摩簡短的說。

    「也對，不過要換之前我會先通知你……怎麼？有什麼事嗎？還是想和我算之前的賬？」

    也好，要算賬就快一點吧，免得他一直提心吊膽的

    「你為什麼要用練宣？」他問道，不溫不火。

    「這個啊……上次我去拜訪她，她正好在找工作，我怕她沒見過什麼世面被騙、被欺負了，所以就乾脆叫她到我的店去上班。」

    「去GayBar？」

    「那裡其實挺安全的，工作環境也不錯。」

    沒錯，他的想法一點都沒錯。

    將一個女人放人一群gay裡頭。照常理來說也應該是安全的沒有錯。

    「有蕭笑那種人在算是安全嗎？」

    「老闆，請容許我說一句話好嗎？」

    汪明堯認真的看著厲摩。「我怎麼覺得你的態度就像在質問犯人啊？而且她只是你的一個管家而已，你犯不著這麼關心她吧？」

    「她在我這裡做事，我關心她是應該的。」他找了一個很爛的理由。

    「哦，也對啦……那老闆請問你何時要關心我？」

    見到厲摩抿起了嘴唇，他認為還是轉開話題的好，免得本來沒事到最後變有事了。

    「其實蕭笑也挺慘的，那天被你這麼揍了幾拳，我想他肉體上應該受到很大的創傷。」

    至於心靈上的傷痛就更大了。

    瞧！他那天的眼神個就像見到鬼一樣嗎？

    「你該不會叫我要讓蕭笑在人世間消失吧？」

    「我不至於做到那種地步，你給他一點顏色看就行了」

    「好，那有什麼問題啊？」

    原本他還以為得去找幾個大型的油罐桶，準備把蕭笑灌成水泥罐丟入太平洋咧，想想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突然地……汪明堯瞄到了厲摩文件夾下壓的一張紙。

    「你這是什麼？」

    不會又是第二封遺書吧？！

    「沒什麼。」

    他搖頭，正想將紙收入抽屜時，卻被汪明堯給搶了去。

    江明堯一分鐘之內迅速看完了裡頭的內容，同時也大笑出聲。

    「哈哈——這什麼東酉啊？你還真的是變性了呢！怎麼會在這種好笑的條約上簽名啊？！」

    一點都不像厲摩的作風。

    立書人：厲摩（以下簡稱甲方）、練宣（簡稱乙方），兩者同意訂定此一契約。

    一、甲方願意自民國丸十二年九月至民國一百四十二年九月這五十年的期間，長期聘用乙方當管家，不得中途解約或者是違反勞基法要乙方無故加班。

    二、甲方並同意每年調薪百分之七給乙方，不得有所異議。

    三、乙方之食宿由甲方負責，伙食費應比狗還多

    四、本合約一式兩份，雙方各執一份為憑，內容若有不足之事項，日後再加以補齊。

    「這種合約你也在簽，你是頭殼壞去了是不是？」

    還一簽五十年咧，看來練宣那小妮子是賴定厲摩了！與其要簽這種合約，厲摩還不如將她給娶回家算了

    咦……這會不會代表著厲摩真的、真的是很關心練宣啊！

    這好像真的是超過僱主照顧員工的程度了哦，想想還真好，一簽五十年就等於五十年的期間都不會失業，簡直就可以說是「活到老，領到老」、「活越老，領越多」！

    「我……能不能也享有這種福利啊？」

    「你認為我不該簽這種合約對吧？！」

    練宣早上拿給他的時候他也知道不能簽，但是他竟然毫個猶豫的就拿起隨身攜帶的鋼筆，簽下了厲摩這兩個字

    「正常人都不會簽。」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正常？」

    也許他真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做出一些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是有點。」汪明堯語帶保留的說道。

    說跌人愛河裡的人多少都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歷摩這樣應該還算小角色而已吧！

    「幫我預約精神科吧，我可能有點問題」

    他甩甩頭，連唯一的好朋友都說他有點不正常了，他或許真的該去看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