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古亭葳
如果業務部的工作同仁都跟這位秘書同個樣，世界就和平了。
顏夜婗笑臉一轉為訝異，「是妳？妳是新的助理秘書？」
「對。」
她上下打量她一會兒，不確定的問：「妳是鍾紫君？」
「對。」
顏夜婗摀著臉，迅速背轉過身去。
怎麼可能？人事部怎麼會派這個大象妹來當助理秘書？怎麼辦？等等孫湘士一定會被罵到臭頭的啦！
「妳還好吧？」太誇張了，她竟然全身顫抖耶！鍾紫君頓感好笑，這位美麗的女秘書不會連新來的助理秘書何等尊容都未預先知情吧？
「妳等我一下，我先查個事情。」顏夜婗迅速撥了內線電話至人事部。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她一定要先知會孫湘士偷偷把錯誤糾正過來，才不會被夏漱雨吊起來打。
電話才剛接上，總監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顏夜婗瞬間花容失色，屏氣凝神想著等等總監出來的時候，她要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夏漱雨一出辦公室，就瞧見鍾紫君令人難以忽視的高壯身軀。
「妳進來一下。」
顏夜婗慌忙放下話筒，快步朝夏漱雨的方向走去。
「不是妳，是新來的助理秘書。」說罷，人就回辦公室了。
她真的是新來的助理秘書？！顏夜婗這會兒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驚訝，瞠目結舌瞪著始終掛著微笑的鍾紫君。
「我先進去囉，BYE。」
「BYE……」顏夜婗傻傻的張唇對應她的話。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顏夜婗一向邏輯清楚的腦袋這會兒全亂成一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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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紫君原本以為夏漱雨將她叫進辦公室後，會對她囉唆上一堆。譬如說叫她要減肥啦，要化妝來上班啦等等有的沒有的，誰知他竟然只是要她別再穿牛仔褲來上班，要穿套裝才有秘書的氣勢，以及盡力幫助秘書顏夜婗處理雜事等等。
「妳可以出去了，請幫我叫顏秘書進來。」
這麼簡單？胸口泛著狐疑的鍾紫君欠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顏夜婗進了辦公室，夏漱雨一個眼神指示，她立刻將門關好。
「新來的助理秘書，請妳用力的操她。」夏漱雨道。
「操她？」顏夜婗不解其意。
「所有需要跑腿的，即使只是送文件到對面辦公室都叫她跑。應該是其它部門自己過來領的東西也叫她跑，便當不要叫外送，叫她去外頭買，給客戶的東西也全叫她送，諸如此類妳能想得到的叫她跑腿的、處理的，全都叫她去做，妳只要坐在椅子上動張嘴指揮即可。」夏漱雨略略傾身向前，「除了動手打她以外，請用力的虐待她，不准讓她有一秒鐘坐在椅子上。」
這位新來的助理秘書是跟總監有什麼仇嗎？為何要這樣欺負她？顏夜婗大惑不解。
「你看她不順眼嗎？」
何止是不順眼。「妳怎麼想都對。」
他的原則絕對不會改變，尤其在確定她的身份之後，將醜小鴨變回天鵝的慾望更為強烈。
他要看到兩年前的她！
一旦他下了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如果不喜歡她，為何不將她FIRE？」顏夜婗完全無法理解。
夏漱雨開除人一向很爽快的，廣告業界的流動率本來就大，一下子換了幾個面孔，也沒人會覺得訝異。
「那未免讓她太好過了。」夏漱雨眼中露出陰險的光芒，「收起妳的良心，用力虐待她，別讓我看到妳讓她好過，不然就換我虐待妳。」
虐待人……好困難啊！顏夜婗咬咬塗抹不掉色唇膏的紅唇。可是她不虐待她，就換成她被虐待了呀。
「好，我會盡力。」她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
新來的助理秘書，抱歉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減啊。
「不是盡力，是一定。」
「我……一定用力的虐待她。」她如同將被送上絞刑台的人犯一樣，在唯一能得救的條件前妥協。
回到秘書辦公桌前，顏夜婗望著手上拿著已打開塑料袋的麵包的鍾紫君，深吸了口氣道：「以後得麻煩妳協助我處理公事，以及一些雜事。」
「好。」鍾紫君點點頭。
「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這秘書好有禮貌啊，跟對面辦公室的三朵花截然不同，害得鍾紫君好一會兒難以適應。
顏夜婗面有難色的看著她，「請問妳現在在吃早餐嗎？」都十點半了。
「這是我的早午餐。」
「早午餐？」
「就是早餐跟午餐之間的點心。」
顏夜婗眨了眨眼，難掩驚異，「妳一天吃幾餐啊？」羅馬果然不是一天造成的。
「我算算喔……」鍾紫君挑眉想了想，「其實也不多，就早餐、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跟消夜而已。」
人家一天吃三餐，她吃六餐？食量是一般人的兩倍？她只胖到現在的程度，夠令顏夜婗敬佩了。
「那妳吃完早午餐的時候……」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顏夜婗的下文。「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妳請。」
顏夜婗一拿起話筒，就聽到夏漱雨的聲音沉沉的傳入耳裡，不大不小，只有顏夜婗聽得見。
「顏秘書，誰教妳聊天的！妳再不開始虐待她，就換我虐待妳。」
「是！是！對不起，我現在就開始……就開始照指示辦事。」
掛斷電話，顏夜婗驚異的發現鍾紫君竟然已經將兩個掌心大的麵包給吃完了。
「妳吃這麼快不怕消化不良嗎？」
「我不喜歡慢慢的吃東西。」
「真的嗎？妳這點跟總監很像耶，他說東西吃得慢的難以成大事……」她突然覺得背脊一涼，「呃，對不起，既然妳吃完了，我有些事想麻煩妳幫我跑一下。」
「OK，沒問題。」
顏夜婗整理了些文件給她，二這些送到十二樓的創意部，這送到樓下的業務二部，然後這些送到十四樓的媒體企劃部，還有請幫我去總務部拿信。」
「好。」
「謝謝妳喔。」
「不客氣。」
鍾紫君拿著文件離開之後，內線電話又響起了。
「讓她忙到沒有時間吃她的六頓飯。」簡單下完指令，電話就掛斷了。
顏夜婗抱著已無聲的話筒，恍然大悟。
果然是鍾紫君的身材惹得總監不高興了，所以才惡意的要斷絕她的飲食。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為鍾紫君減肥呢？這就是她不解的地方了。短短幾句交談中，她就知道鍾紫君絕對不是那種會將減肥掛在嘴上，更不會想要減肥的人，看她對於一天吃六餐，眼神裡沒有半絲罪惡感就曉得了。
她在夏漱雨的分類裡頭，是屬於沒救的女人，對於被分類在此的人，夏漱雨通常都是懶得理會的啊，沒道理還特地將她調來身邊，故意假他人之手來強迫她減肥。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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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助理秘書真不是人做的工作！爬樓梯爬得氣喘吁吁的鍾紫君心頭不住的抱怨。
顏秘書雖然表面謙和有禮，卻是從她一上班就差遣她到下班。一點點小事就要差遣她跑腿，連面紙沒了，也要叫她去總務部拿。買東西還不一次說完，不小心忘了的礦泉水、咖啡、茶葉等等一堆囉哩叭唆的東西，一天至少要忘個三、五次；所謂馬上就要處理的急件更是多得十指都不夠用，最最最倒霉的就是，每次她去跑外務回來時，電梯就剛剛好故障，害她得辛苦的爬到十一樓。
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她腿也軟了，姿態不雅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連連喘氣。
「怎麼了？電梯又故障了嗎？」顏夜婗明知故問。
這電梯故障其實是她幹的好事啦。
她早就跟樓下管理員串通好，只要鍾紫君從外頭回來，又剛好沒人在電梯裡，就故意將電梯暫停，告訴她電梯故障一事，等她絕望的爬上安全梯，立刻激活電梯。
「對啊！」爬了十一層樓，熱死人了。「這大樓的電梯是不是該換了，故障率也太高了吧？」
「可能吧！」顏夜婗聳聳肩，「它從以前就滿常故障的，我還曾被困在電梯裡呢！」
「真的嗎？」她不太相信。這電梯故障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害她很難不去聯想是否有人故意整她。
「真的啊！」顏夜婗端詳鍾紫君因運動過度而紅通通的臉頰，「妳……好像瘦了耶。」
鍾紫君聞言，臉色微變。「瘦了？」
「下巴好像比較尖了耶。」顏夜婗拉高她的手臂，拉拉她長褲的腰圍，「腰圍鬆了，妳真的瘦了。」顏夜婗高興的喊：「來量體重。」她從自己的辦公桌下踢出一台小型體重計，鼓吹鍾紫君站上去。
該死的！當初她買這條褲子就覺得它緊了些，但因已是最大尺寸，且店員說這是鬆緊帶，穿個幾次就會被撐大，不會那麼不舒服了，她只好勉為其難穿著。這幾天明顯較為寬鬆，還以為是被她硬撐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