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綠嫣

    「哈哈哈！當然？我看你這是要記下太多PUB美眉的電話訓練出來的吧？」美麗馬上毫不留情的反駁回去。「看你每天接電話、打電話，應接不暇的情況就知道了。」她老早就知道藍浩這傢伙想追凱娟，哼！想追凱娟，先等他花心大少收心吧！

    「喂！」這個臭美麗，非得在凱娟面前糗他嗎？

    「原來每次看你接電話接得這麼起勁不是因為工作忙啊？」她還以為他多認真呢。

    「對啊，妳不知道藍浩號稱情場浪子嗎？」對！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美麗用眼神回答藍浩的瞪視。

    「情場浪子？」凱娟轉過頭去瞪了藍浩一眼。「你不是說你暗戀了一個女生暗戀了五年多，要我幫你想辦法追她？」

    「這個是……」慘、慘！他的好事全被破壞掉！

    「五年？」美麗大笑出聲的看著藍浩。「凱娟，妳別被騙了，他喜歡一個人如果能撐過五個月就要算奇跡了，搞不好至今還沒有一個能超過五個星期的喔。」太誇張了！藍浩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說謊也得先打一下草稿嗎？

    「哼！」凱娟氣憤的拿起了背包就往門外走。什麼嘛！當初就是聽他講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她覺得他好癡情，所以才三天兩頭往「藍天白雲」跑，為的就是要幫他完成心願。

    結果呢？原來那只是他泡妹的招數而已，過分！居然這樣欺騙她！她再也不相信他了！

    「ㄟ……凱娟！」藍浩趕緊起身追了過去，經過美麗身旁時還不忘瞪她一眼。「Angela，妳聽我說……」

    頓時間，藍天白雲裡只剩下秦茵跟美麗兩人，安靜了許多。

    「凱娟跟藍浩？」秦茵有點傻眼的看著跑出去的兩人，是她太遲鈍，還是大家保密得太好？她怎麼開始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情況不太單純？

    「妳現在才看出來啊？這樣的情況滿久了哦！只是一直沒有明朗化。」

    「喔。」

    「小茵啊，說真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需要有人陪伴，那都是很正常的。」她意有所指的說。

    「嗄？」美麗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這？

    「一個人很寂寞，對吧？」美麗說著說著，一邊看向秦茵抑鬱的神情，口氣略為輕鬆的說：「尤其當一個人已經習慣了寂寞時就更寂寞了。」看到秦茵無語的看向自己，她接著說下去：「沒有什麼人本來就該一個人的。男人女人在面對愛情時都會猶豫，但絕不可能把同情跟愛情搞混。」最後一句直接擊中秦茵心中多年來的結。

    美麗看了無言的秦茵一眼，起身泡澡去，卻又回頭說了：

    「最糟糕的是，明明自己心中都已經確定那是愛情了，就因為那麼一點的沒自信而留在原地，想再試探、想再確定，結果時間一過，到最後真正確定的事情只有『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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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到底會不會下雪？秦茵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穿著厚厚的大衣，卻還是縮著身快步走過，開始在腦中想著下了雪的台北街頭會是如何？會像一幅畫般的唯美嗎？

    「發呆？」

    秦茵抬頭看向來人，淺淺一笑。「好久不見，子佑。」

    子佑是她在泰國特擊學校的同學，那一期的課程中只有她跟子佑是台灣人，那一年的回憶裡幾乎都是和他一起苦撐的影像。回到台灣後，「藍天白雲」的這份工作也是子佑介紹給她的。如果真要說子佑之於她是什麼關係，她會說子佑是她這一生中的大貴人。

    「最近好嗎？」子佑坐了下來，點了一杯拿鐵，同女服務生禮貌的點了頭之後，仔細端詳著秦茵。「戀愛了？」

    彷彿被看穿似的不自在，秦茵趕緊低頭喝了口咖啡。「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從認識子佑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毫無隱藏，子佑總能輕易猜到她在想什麼；在特擊學校時是這樣，現在也是。

    「變美了，我以前認識的秦茵所有的那股銳氣已不見了。」子佑坦白的說。

    初見秦茵時，她的冷漠、孤獨、憂鬱一度讓他以為她心裡懷有什麼深仇大恨；熟識之後才發現，那只是她的一層保護膜而已。

    無數個深夜裡，她也只不過是一個躲在他懷裡、因為思念家鄉而哭泣的無助女孩，總教他憐惜。

    現在的她，無形中散發出一種女人特有的嬌羞、性感，這種韻味是戀愛中女人才有的。

    秦茵……終於有人打破她冰凍多時的心了嗎？他，來晚了嗎？

    「只是日子太安逸。」她知道自己的長相－－外在條件不差，對於別人的稱讚，她從不以為意，但今天聽子佑這麼說，感覺卻是暖烘烘的。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對了，怎麼突然找我？」她跟子佑已經好久沒聯絡了，昨晚接到他的電話，還真讓她有點意外。

    她認為子佑一定有了屬於他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她記得子佑是某大集團董事長的長子，回台灣之後，應該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忙。

    「想看看妳過得好不好而已。」子佑強忍住心中的失落，依舊一臉笑意的望著秦茵……這個謎一般的女人。

    他愛她。愛她的冷淡、愛她的堅強，愛她在特擊訓練中強忍一切痛苦的眼神，愛她總是望著窗外靜思的神態。

    回到台灣，他以為兩人分開一段時間後她就會發現，只有他才是那個瞭解她、懂得愛她、給予她溫暖的人。

    只不過現在看來……他錯了。

    儘管在泰國的那一年，他擁著的秦茵，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種眼神與神態。

    因為太愛她，所以選擇讓她幸福。

    第七章

    「義鵬……」裴裴像隻貓般慵懶的躺在床上，一改以往完事之後馬上大睡的習慣，看著剛淋浴出來的義鵬，她總覺得今天的他怪怪的。「你今天是怎麼了？」

    「什麼意思？」義鵬蹙著眉問。她的意思是他今天「有問題」嗎？

    「呵呵！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裴裴換個姿勢躺在大床上，這是義鵬最喜歡的姿勢，每次只要她這樣側身一擺，義鵬就會像餓虎般的撲上來。

    他看了她一眼，停頓了幾秒，繼續手上拿毛巾擦拭頭髮的動作。「說清楚。」有些事情不講明，男人還是很在意的。

    見男人對自己毫無反應，裴裴自討沒趣的拉起一旁的棉被往身上蓋，手肘頂著床，將臉貼在手掌上。「你今天好像有點漫不經心，甚至在跟我愛愛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過去，義鵬喜歡在愛愛的過程中專注在她臉上的表情，今天居然一直低著頭，瞧都不瞧她一眼。

    是她今天變醜、變老還是怎樣？

    義鵬聞言，在梳妝台前的沙發上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

    「裴裴，妳還年輕，去找屬於妳自己的幸福吧。」

    他是在兩年多前認識裴裴的，那年的她才二十一歲，在酒店裡上班。有一天，他因為公事上的需要，和季堯到裴裴上班的酒店應酬。在看到裴裴的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秦茵怎麼可能在這裡？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五官與秦茵略同的女孩而已。那陣子在失去秦茵的衝擊下，又看到長相和小茵相似的她，讓他當下決定將裴裴贖身出來，讓他在寂寞或思念秦茵時，可以擁著那張熟悉的臉入睡。

    他不和她正式交往的原因是，每每看著她，心中那股罪惡感便油然而生，而這也正是為什麼每次完事後他必定馬上衝澡的原因。

    現在秦茵回來了，他更連面對裴裴的勇氣都沒有。他要怎麼告訴裴裴，他今天全身的慾望其實都來自另一個女人？

    他承認對於裴裴，他一直有著私心，或許現在是還給她自由的時候。

    也是還自己自由的時候。

    「為什麼？我不好嗎？」裴裴赤裸著全身爬到坐在床邊一角的義鵬身旁，不瞭解為什麼他要突然結束他們間的關係。

    「妳也不小了，該為將來好好著想。」點了根煙，不去看裴裴的表情。只要一看到與秦茵相似的那張臉，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會狠不下心。

    「我可以一直這樣跟著你！」裴裴神情慌張的抓住了他。

    他們在一起有兩年多了，怎麼現在他會突然提說要結束這段關係？她自認一直都表現得很好，除了他主動找她，不然她都不吵不鬧的在自己開的服飾店裡工作。

    她也一直認為只要能這樣跟他耗下去，他跟她遲早會有結果的。而現在，怎麼好端端的，突然……

    「我不能這樣跟妳耗下去了，這樣對我、對妳都不好。」沉重的呼出圈圈的煙圈，抬頭看向窗外。

    唯有這麼做，他才有資格專心守在秦茵身邊。

    「你有了喜歡的人？！」裴裴不敢置信的問著他，心裡非常不能接受他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她。「我都說了我可以不在乎名份了，這樣你還是要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