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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文 / 劉芝妏

    這個冬天

    天熱,暈頭轉向。

    天冷,更是難捱!

    有時不禁要問,四季如春的台灣呢?誰把它藏起來了?快將它還回來呀!

    唉,日子難過得很。

    雖說今年的冬天與去年有著天壤之別,總是暖呼呼、驕陽高照,有時甚至可以將大被子搬到屋外去偷些溫煦的陽光氣息,出門時,厚重外套披上身的我瞧著旁人的短褲、短袖,真讓人懷疑台灣是不是飄到赤道去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個暖冬,我仍常常覺得凍到一個不行,更慘的是,溫度沒去年來得低,傷害卻比去年嚴重,手腳的皮膚總是龜裂到血絲斑斑,任憑我抹盡各種乳液、油霜,就只差沒將色拉油往身上的龜痕抹,成效仍是有限。

    痛呀,痛到不行。

    平時總以為一個小小的龜斑、一道小小的裂痕,雖然痛卻應該不礙事,生龍活虎自是不成問題,可一旦真帶傷在身,嘖嘖嘖,什麼叫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下子就完全清楚了。

    做家事,動一下,唉一聲,冷水刺激,熱水燙手;敲鍵盤時又是另一種折磨,按按按,龜裂的傷痕將鍵盤染花了,艷紅的色彩緩緩蔓延、綻渲在計算機週遭,強烈的撼動了我的心與情緒,為了寫稿,我付出的代價竟如此之大……

    哈哈,血流成河之事項自是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這個冬天,手腳確實有了裂傷,就跟富貴手同樣的症狀,說真的,略一牽動還真是滿痛的,尤其是指縫間的乾裂更令人難忍,隱約還可以從綻裂的細縫中上一堂最淺略的人體構造課程,但,傷情總算是在控制中。

    說到這,就不禁心疼起患有富貴手這毛病的人,除非是木頭人,否則,稍一扯動就會擴大裂痕,在生活上鐵定造成了許多的不方便。

    稿子交出去後,某天,恰巧看到有個節目在談論所謂的施咒與放蠱,雖然在書中並未提及這類的段落,但我仍忍不住將心裡的想法嘀咕出來。

    因為女主角甄平安是大理人嘛。

    這次的地點也有帶到雲南,印象中,提到雲南時似乎多與放蠱之類的話題脫下了干係,可是,思考再三,我仍決定摒棄這方面的題材,不加以著墨。

    雖然,向來我對這類的話題還算頗感好奇,但卻不是很服膺這種「暗著來」的作為,總覺得一旦趁隙施了法,縱使能讓人如願,卻也算是勝之不武。

    再者,就算多看幾個節目,也只能算是瞭解一些邊邊角角,萬一寫偏了或是寫不完全,那又有些不妥,所以思索再三,還是避開這個神秘的角落。

    即將跨過這個年頭,在工作上,完全檢視不出自己有任何的成績,雖然開始在面壁思過了,但也已來不及替這一年追加分數,懊惱再懺悔之餘,只得展望來年嘍。

    其實,曾經差一點,幾乎想來一個有獎征答,問問大夥兒瞧不瞧得出我下一個故事是要拱誰出來送死……咳,是榮膺主角之尊,結果,那天徐姊不經意的嘀咕……

    「妳下一本要寫她?」

    「啊?」我本想裝傻。

    「是吧?」

    當,答對了!

    當下,隨著心中敲響的清脆銅鑼聲,三條黑線筆直劃過我的額頭!

    沒錯啦,我就是要寫她啦,真是的,徐姊就不能讓我多擁有幾秒的得意與滿足嗎?這麼快就戳破我的得意揚揚。

    啐,真嘔,看來我這幾年來是白看柯南跟金田一了。

    越想就越覺得這一年真是白活了,看來,除了面壁思過外,也不能讓腦袋休息太久,否則,遲早會犯癡呆。

    相信聰明的妳們大概也看得出來,這個「她」,是誰人了。

    不多說,我這就去努力將「她」拱出來,以免意志力又被惰性摧毀,那「她」就怕永無出頭之日嘍。

    最後,衷心願大家有個好年!

    第一章

    雪霄南大理

    人群聚集在平壤與綠谷,但更多是隱處在山林翠蔭裡,綠意層層疊疊,是視覺上的饗宴,也是另一種防禦環境。

    散落的簡陋屋舍形成了個小小的市集,而在小城鎮的北端有棟大宅院,容氏一族居住在其中,東向與西向各有一座挑高的木造樓屋,院子並不特意豎起圍牆,站在宅子外,仍可清楚的看見偌大內院的一舉一動。

    而此刻,容家的大廳風暴正起--

    「什麼?!跑了?!」

    報訊的小哥猛點頭,雖然面對著神情沉穩,容家掛名當家的老太爺,但他警戒的眼神卻盯向暴跳如雷的容家二少爺。

    容家大少容柯沒二少容翼這般衝動,聽說他向來就是這麼的從容不迫又雲淡風清。拿眼偷瞄坐在容翼旁邊的容柯,小哥忍不住在心裡誇讚。黑瞳半掩,神態優雅的大少爺一副事不關己的倚坐在椅上,嘖嘖,大少就是大少,不動如山,穩得很,不愧是他最崇拜的人!

    「欸,你在發什麼楞?我在問你話呢。」容翼怒目相視。

    「啊?」

    「還啊啊啊個屁!我問你,甄家那死丫頭是不是真給我跑了?」

    「是呀,她留了封信給甄家老爺,說是要去浪跡天涯,現下甄家也是亂成一團呢,」咽口口水,小哥忍不住小小的抱怨一下,「二少爺,我講得口都干了,你都沒認真在聽。」

    聽?他瞪眼,「人都跑了,還聽個屁!」

    「阿翼!」

    「太爺,您別念我啦,真的氣死我了!她、她怎麼可以這樣?」雙手握拳朝空高舉,容翼彷彿在向神明祈求力量助他殲敵。「可恨,我不饒她,我絕不原諒她,她怎麼可以……甄平安,妳別妄想平安,妳死定了!」說著氣得踢翻兩張椅子。

    一旁的僕從趕緊的將椅子擺正。

    前一天,才聽失蹤了好幾天的容翼樂不可支的宣佈,他替容家訂了一門好親事。雄霸大理的兩大豪門--城北的容家與城南的甄家即將締盟,結為親家,往後他們在大理就算是橫著走都可以。

    結果才短短一個晚上的光景就豬羊變色!

    甄家小姐較少與外界接觸,但聽說是嫻淑良德的閨女典範,不但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那與生俱來的柔媚氣質更是令人稱讚,舉手投足莫不帶著一份秀氣的優雅,如今竟教人詫異的留書出走,這下子還得了呀!

    事情,似乎很嚴重。

    別說報訊的小哥被嚇得發抖,十八年來,容家的人見多了易怒的容翼跳腳及惡咒,但是氣到連連踢翻兩張椅子?這還是頭一回。

    「阿翼,你控制一下脾氣,別鬧笑話。」老太爺看不過去,出聲穩住場面。「事情的原委是怎樣,咱們都還沒完全瞭解呢,說不定那甄姑娘出走是另有隱情,你的性子別老是這麼急躁。阿柯,你說呢?」他頓了一下,然後加重語氣,「阿柯!」

    容柯動了動,慵懶的伸展身子。

    瞧那動作……啊,不會吧?眨眨眼,小哥難以置信的屏住氣。天啊!不動如山的大少爺竟然是在打盹?!

    「阿柯!」

    「太爺,你叫我?」

    「你又給我偷瞇眼了!」這回換容家老太爺動怒了。「我們正在替你弟弟傷腦筋呢!」

    果然,大少爺真的是在打盹。霎時小哥頭頂的晴空突然烏雲籠罩。

    「阿翼?」擰眉,容柯惺忪眸神懶懶的睨向弟弟。「你又在發什麼顛性子了?說來聽聽。」

    此話一出,剎那間大廳裡的人下巴差點掉滿地。

    還要再說來聽聽?林林總總外加岔題跟總結,這事的來龍去脈都已經被說上不止百來遍了,怎麼大少爺連半個字都沒聽進耳?

    「都要出人命了,還說?」老太爺手中的枴杖狠狠的敲擊著地面。「我真會被你們兄弟給氣死,你們能不能給我進入狀況一點?」

    「出了什麼事?」依舊是那副八風吹不動的死樣子,容柯甚至還不怕死的打了個哈欠。「所以我才叫你們說來聽聽呀。」

    報訊的小哥開始替自己崇拜的大少爺擔心起來了,老太爺看起來像是想砍人。

    「太爺,我還不夠進入狀況嗎?我都快氣死了!」不理會大哥的風涼話,容翼對天揮了一拳。

    「阿翼!」

    「不管啦,我要去將她追回來。」他要親手掐死她。

    「你給我站住!」

    「太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哪有在打什麼主意?」怎麼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動歪腦筋?

    「想趁機出去外頭打混,上山下海的去挖你那些死人骨頭,逃避你身為容家一員的責任,不是嗎?」哼,門兒都沒有。「你給我乖乖待在家裡,好好學著怎樣做買賣。」他指頭一比,將難題丟給容柯,「你去。」

    當了半天的啞巴還打了盹,容柯存心不吭氣的免得惹禍上身,怎料……

    「我?」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這老頭兒親自走馬上陣?」老太爺的慈臉上此時全是凝重。「去將容家未過門的媳婦兒追回來。」

    容柯不語也不動。

    未過門的媳婦兒?骨子裡精得像什麼似的阿翼會笨到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給賣了?他滿心存疑,更何況太爺執意非他去不可,這其中鐵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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