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元小錫
「嗯?你不用嗎?」滕奔皺眉,「恩恩,雖然你力大無窮、又有武功護身,但是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多少也要保護自己一點啊。」
「我當然不用啊,因為要出去當誘餌的人是你。」她睜著大眼,努力的眨出個可憐兮兮又惹人不捨的表情。
「我——」
滕奔凶暴的瞪大雙眸,優雅又可愛的男高中生氣質在此時完全毀於一旦!
「你……你再給我說—次!」這個女人……原來她老早就打好如意算盤,就是要他去當誘餌送死!
「因為我是女生啊。」她輕眨雙眼,又露出無辜的表情。「在這種危急的時候,男生本來就該保護女生的嘛!」
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要是我被那只妖怪吃掉了呢?」他幾乎可以想見怪物的牙是怎麼撕裂、磨碎自己的身體。
「那我只好為你默哀幾分鐘,然後把你的衣服帶回去弄成個衣冠塚咯。」許羨恩聳聳肩,完全不帶感情的說。
「我被吃掉,就沒有人能照顧你、陪你耶!」滕奔激動的說,他從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無情無義,虧他還這麼盡男在地上。她疼得要命,勉強爬起身,趕緊把倒在一邊的滕奔安置在樹下,她蹲在他身邊,小手有點顫抖的擱在他鼻下,心慌的檢查他的鼻息是不是正常。
「呼,還好……」許羨恩的心安下了,坐在他身旁,突然放鬆後,她的眼淚自然而然的就這麼掉了下來,她回想剛剛驚險可怕的畫面,再看看他身上滿滿的都是傷,舊傷又添新傷,她愈想愈怕、愈想愈委屈,就這麼大哭了起來。
「喂,我還沒死,還不用『撫屍大哭』啦!」滕奔皺緊了濃眉,虛弱的開她玩笑。
她就不能換種哭法嗎?老是哭得這麼吵又這麼不唯美,像極了三歲小孩。但是,她為了他哭,卻讓他心裡泛起了怪異的漣漪。
「我!嗚……我差點以為你死定了——」許羨恩用力揉著紅通的眼睛。「你有沒有很痛?不知道會不會摔斷骨頭之類的……」
「不會啦,幸好我掉下來的時候或多或少有抓那個傻大個緩衝,而且地上的泥土又不硬,痛是痛,但還不至於這麼嚴重,不過最可怕的是……」他冷笑,「那怪物有口臭。」
「真的嗎?」她呆呆的瞅著他,連哭都忘了。
「嗯,真的,我被他抓著的時候,心裡除了想:完了!我一定會被他嚼成碎肉吞進肚子以外,還得默默忍受他的口臭,噁心死了,怪物都不刷牙的嗎?」他挑挑眉,長歎一口氣。「而且挺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抓得這麼用力,痛死了。」
「很痛嗎?」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手臂上的淤傷。
「當然痛!那個死怪物一點愛心都沒!」滕奔痛得齜牙咧嘴,原本已經不怎麼樣的體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連動都不想動。
被那妖怪抓也就算了,還從半空中捧下來……兩次!雖然地上都有軟泥土和樹葉做防護,不過還是痛得不像話,「那你休息一下好了,我去找吃的。」許羨恩看看四周,幸好這附近還算隱密,如果還是跟剛剛一樣走不出去,至少還不會這麼快找到。
「不是有那包乾糧?」他閉上眼,全身傳來的疼痛讓他想要大叫。
「我扛你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管那包乾糧,所以我們今晚難過了,連被子都沒了。」她聳聳肩,兩手拍拍就要起身。
「唉,丟了就算了,我看找也找不回來了。」滕奔吃力的按下她要起身的動作。「你一個人去會不會危險?還是別去好了,要不然你一個女孩子,要是被那個傻大個抓住了怎麼辦?」
這就是他,總是會為她著想,直接的說出他的關懷。
「被吃掉啊,還能怎麼辦?到時候就靠你幫我造一個衣冠塚了。」許羨恩起身叉腰大笑,眼裡有著不明的淚光。
這就是她,總是迂迥,總是彆扭得表現不出自己的關心。
「胡說!要去就去吧,小心點就是了。」滕奔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看著她。「你很堅持要去嗎?」
「吵死了!睡你覺吧!」許羨恩一轉身就跑走,完全不理會他的擔心。
她果真很彆扭。
滕奔知道自己很累了,但就是無法克制的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成眠。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看見她歸來的身影。
然而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不可被忽視的。當他看到許羨恩抱著乾糧和被子回來時,高興得差點就要舉手歡呼了。
「你怎麼找到的?」還等不及她走過來坐好,他就急忙發問。
「梟陽好像跑走了,我回去正好撿到這些東西。」許羨恩抖開被子,「雖然吃的東西都被踩碎、被子也髒到不行了,不過至少還有得吃、能保暖。」
「的確。」滕奔皺著臉拉拉身上破到不行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都快變成破布了,又爛又髒又臭!」
「那就快吃吧,填飽肚子後就快睡,明天早上精神養好再去找水,不然再沒水喝,就算不洗澡也撐不了幾天了。」許羨恩拆開餅乾的包裝,然後遞給他。
「好。」他微笑的接過。
他們沉默的吃著各自的食物,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他看著她若有所思,她也盯著他發呆。
「你在想什麼?」滕奔總算打破可怕的沉悶。
「沒……沒有!」許羨恩急著搖手否認,然後埋頭狂吃東西。
「真的沒有嗎?那你幹嘛盯著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挑著眉,雙手交疊於胸口。
「我……我哪有!」她紅通通的臉蛋,擺明了就是被人說中的樣子。
「你真的不是在想今天晚上只有一條被子怎麼辦嗎?」滕奔挑挑眉,看到她驚訝的瞪圓眼後,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了。「難不成要跟他蓋同一條被子?可是,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怎麼可以這樣做?但如果不跟他一起睡,難道要我冷死嗎?」滕奔有模有樣的演著,簡直就像不想委屈求全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媳婦。
「呃……」她額上冒著冷汗。
他是猜對了沒有錯,不過,有必要把她演得這麼醜嗎?
「那結論是什麼?」他回復了男兒本色,認真又誠懇的看著她。
「結論是……我也不知道。」一想到這個,許羨恩又開始煩惱了。
「為什麼?」
「因為我還沒想完你就插話進來了嘛!」她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後又像被抽光空氣的充氣娃娃一樣縮了回去。「哎喲!煩死了!」
「別想了,想也沒用啊。」見她這麼洩氣,滕奔反倒心情不錯的繼續吃東西。
「什麼叫作想也沒用?」許羨恩一煩,又把乾巴巴的餅乾丟一邊去了。
「因為不管你怎麼想,最後都還是得跟我一起睡啊。」他把最後一把餅乾丟進嘴裡,拍了拍沾滿餅乾屑的手。「你不想跟我睡,那只有一條子怎麼辦?」
「給你啊。」她說得理所當然,「你受傷耶!當然是給你保暖啊。」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更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旁邊受寒,我一定會半夜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到你身上,然後我就會受寒……總之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睡。」他說邊點頭,彷彿自己說了什麼很有道理的話。
「但是……」
「都在這種刻苦環境了,你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他努力的鼓吹。
「好嘛。」她低著頭小小聲的回應。
「這樣才對嘛!反正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壞事,你就安心的睡在我旁邊就好了啦。」滕奔微笑,見她還有點遲疑,他又加了一劑強心針。
「而且睡在一起,也比較好彼此照應不是嗎?我痛到滾不動了,你至少還能拖我去躲起來,才不會又被什麼奇怪的妖怪抓了。」
她嘟著嘴,默默點頭。
於是,這對落難男女,就這麼因為被子不夠的問題,趕鴨子上架湊合的睡在一起了。
夜深月朦朧,不知道這段奇怪的旅程,到底還會出現什
麼奇怪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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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奔用力的皺著眉頭,他知道自己在睡眠狀態,但是怎麼感覺有個重物壓在自己胸口上,讓原本就已經傷痕纍纍的身體更痛了?他用力的深吸口氣後,緩緩的張開雙眼。
喝!一具女性胴體半壓在他的身上,蜜色小手牢牢的抱住他,整條大腿也以曖昧萬分的姿勢勾住他的大腿,因衣服殘破不整而露出的大半頸肩,性感的起伏著,那張老是寫滿倔氣的小臉,此時乖順柔美得令人不勝憐愛。
發覺她不同於以往的美,他突然瞪大雙眼,下一個反應就是摀住重要部位。
老天,他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下意識一直保護她、關心她也就算了,干啼嘛連身體都跟理智過不去?這個小傢伙再怎麼看都沒有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