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元雅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再說下去她肯定會氣得腦充血。
她看了眼手錶，發現耽擱了許多時間，轉身邁開步伐離開。
他倏然抓住她的手，「我送你去接小鈞。」
「你的時間寶貴，不好意思麻煩你，也請你放手。」
他好不容易得知她工作的所在地，特地在樓下守株待兔許久，就是想與她多點相處的時間，哪容許她這麼容易就離開。
「我送你。」他態度很堅持。
「我都說我有男朋友了，你幹麼還死皮賴臉地黏著我？」艾蜜莉用力地掙扎。
若不是他行事正派、作風尚可，她早就大喊救命了。
這時，一輛中古機車停在他們旁邊，騎士取下安全帽。
「蜜莉，我趕來接你了。」
王忠義聞言放開她，看著身材高挺、一派悠閒的男子，危機感頓起。
「這位是……」
左非凡見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識相地走到對方面前，友善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左非凡。」
王忠義也不好意思回拒，大方地伸出手一握，「王忠義，請多指教。」
簡單的握手可說是暗潮洶湧，他們借此認真地打量對方。
「蜜莉，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
王忠義盤問的語氣令她不快地抿緊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左非凡由他們簡短的對話中，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追求女人不成的癡情漢，及不勝其擾的可憐女。
要不是蜜莉把唯一的代步工具借他上下班，她也用不著被這王忠義糾纏。再說她幫他好多忙，他當然得幫她趕開無聊的蒼蠅。
而他想知道他和蜜莉的關係是吧！
「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這三個字不只王忠義聽了震驚，艾蜜莉也嚇呆了。
左非凡輕攬她的腰，以行動證明所言不假。
「這是真的嗎？」王忠義不敢相信地問她。他一直很注意她的交友狀況，怎麼沒注意到左非凡曾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艾蜜莉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左非凡倒是老神在在地代她回答。
「其實我和蜜莉兩年前就認識了，只是因工作很少見面。」他面不改色地說著謊，成功地將對方唬得一愣一愣。
他甚至不理會王忠義疑惑的目光，逕自發動機車。
「我們約好今天一起去吃火鍋，對吧？時間不早了，小鈞一定在幼稚園等得不耐煩了。」
艾蜜莉只好坐上後座，抓緊他的衣服。
「以後我接送你上下班好了，以免路上遇到無聊男子的糾纏。」
左非凡意有所指的話，聽進有心人耳裡十分刺耳，他對臉色僵化的王忠義有禮貌地一笑。
「王先生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蜜莉的男朋友，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決定，有點君子風度地祝福我們，別再來騷擾她的生活了。」說完，他催油賞了王忠義一臉廢氣，慢速前進。
望著左非凡勝利的背影，王忠義氣得牙癢癢的。
他不會輸給一個窮小子的。
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一定要查清楚情敵的底細，才能贏得美人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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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騎到一個路口，左非凡回頭看看王忠義有沒有追上來，才停下機車。
「那傢伙常去公司騷擾你嗎？」
「嗯，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我工作的地點？」艾蜜莉對他甜甜一笑，「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公司？」
左非凡笑笑地解釋，「你曾遞過一張名片給我啊！我今天工作量比較少，提前下班想請你吃晚飯，沒想到湊巧讓我一逞英雄救美的英姿。」
他頑皮地朝她眨了眨眼。「認識我這個朋友很不錯吧！隨時隨地可以供你做擋箭牌。如果需要出力的工作，我還能充當苦力。」
這席話成功地逗笑了她，「我該不該唱「認識你真好」那首歌來歌頌你。」
「那倒不必，讓我請你吃頓飯好嗎？我今天發完傳單還到工地當臨時工，賺了一千多元。今晚我們就去吃拉麵好不好？」
「但那是你的辛苦錢，不好吧！」文蜜莉皺起秀眉，「你老請我吃飯，我也會不好意思。這回麻煩你幫我解圍，應該讓我回請你一頓，聊表謝意才可以。」
「好啊！」左非凡爽快地回答。她請客、他付錢，很公平啊！
看了眼手錶，時間已經七點了，她頓時焦急起來。
「慘了，來不及了。」小鈞肯定在幼稚園門口乾等。
「我們快點去接小鈞，之後再去吃晚餐。」左非凡再度發動機車，一派紳士的邀請，「小姐，請上坐。」
艾蜜莉正襟危坐地坐著，不敢抱緊他。
「抓緊些，不然你會掉下去的。」他出聲提醒。
機車倏地猛然向前奔馳，她立刻想也不想地緊摟住他的腰。
他能感受到她緊靠的身軀，不禁為這美好的接觸露出得意的笑容。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被她的甜美與善良迷惑，確定自己是喜歡她的。
難得可以和她約會還要帶個電燈泡，這種蠢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但誰教他愈來愈喜歡她，所以連她愛的人事物也得一併包容。
他頓時有種頓悟——好男人真難當啊！
第六章
從發傳單、到工地當臨時工……左非凡什麼工作都做。因為不能長時間曬太陽，所以工作時他防曬用品用得特別多，紅色果菜汁更是往日的兩倍。
為了不造成艾蜜莉的負擔，再辛苦他也得咬著牙撐下去。
欲拋開責任享受自由，生活辛苦是必然的，但辛苦同時，他看到更多沒見過的人事物，體會市井小民生活的歡與樂，最重要的是，他和蜜莉的感情緩緩加溫中。
這是他蹺家後，覺得得到最美好的回報。
「左大哥，本來我同學今天要陪我一起賣光碟，但他肚子痛不舒服，我只好找你來幫忙。」
「你賣盜版光碟！」左非凡這時才知道今天要賣的是盜版光碟。
上次介紹他發傳單的工讀生，今天又有份外快讓他賺，他也不疑有他，傍晚七點一到，就到約定的夜市報到。
「對啊，我批了不少貨。但現在MP3隨便就能下載，燒錄機也愈賣愈便宜，相對盜版光碟也愈來愈不好賣。我知道你很缺錢，才把這好康的事告訴你喔，等收攤扣完成本，今天的利潤再以六四分帳好不好？」
左非凡皺起眉頭，「你不知道賣盜版光碟是犯法的嗎？」
「知道啊。」
「那你還賣。」知道還敢擺攤，這小子簡直找死。
工讀生不在意地聳聳肩，「反正有那麼多人在賣，又不一定會抓到我。」
左非凡聽到他僥倖的想法猛搖頭，現在學生的守法觀念愈來愈薄弱，從小到大的法治教育全是紙上談兵。
看到有生意上門，工讀生立即熱絡地招呼客人，甚至還喊出五片兩百元的出血價，引得愈來愈多客人圍觀。
「左大哥，你快來幫我忙啊！」
左非凡搖搖頭，「我有點累，想回家休息，今天就不幫你的忙了。」這種錢他真的賺不下去。
這時，前面的攤販突然有人大喊，「警察來了！」
一聽到警察兩個字，工讀生馬上拿起大袋子將桌上的光碟全掃進去，接著拉著他快跑。
左非凡邊跑邊疑惑地想，他幹麼要跟著這混小子跑？
「左大哥，快跑、快跑！」警哨的聲音愈來愈近，工讀生緊張不已。
「你把東西丟下就可以跑快一點了。被抓到可是公訴罪，不是輕易就可以了事的。」
「我花了好多錢買貨，怎麼可以還沒賺到就被沒收。左大哥，你先去找個地方躲起來。」說完，工讀生抱著大袋子往前跑去，欲擺脫緊迫在後的警察。
警方捉盜版攤販累積不少經驗，早在附近的巷弄裡布下天羅地網，當他一轉進巷子，馬上被逮住。
後頭的左非凡見狀苦苦一笑，看來工讀生這回被自己的貪念給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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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贓俱獲下，工讀生承認販賣盜版光碟一事。
左非凡雖然沒有販賣盜版光碟，但工讀生幫過他幾回，基於道義，他只好陪他到警察局做筆錄。
到了警局，發現已經十點了，他怕艾蜜莉擔心，於是打通電話回去報平安，哪知她會錯意，立刻驚慌失措地趕到警察局——
「請問左非凡先生在哪？」
經過警察的解釋後，艾蜜莉才明白販賣盜版光碟另有其人，並不是他。
左菲凡借用警局的電話，偷偷地請展哲信帶律師過來處理後，馬上隨臉色沉得嚇人的她離開，一路上什麼話也不敢吭。
回家後，坐在客廳裡的艾品鈞立即關上電視，冷眼看向他。
「聽說叔叔進警察局嘍！好像做壞事的人才被警察伯伯捉進警察局。」他的口氣有點幸災樂禍。
左非凡沒心思去在意他的調侃，目光盯緊自進家門就轉進廚房忙東忙西的她。
見他想進廚房幫姑姑的忙，艾品鈞好心警告，「姑姑好像在生氣，我勸叔叔最好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