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語晨
"唉唉!都告訴過你實情了,你還這麼拗……罷了罷了,我騙了你是事實,但我也是應你老婆的要求啊!這樣好了,公司連來的損失,我就從絡零的薪水扣好了,若不夠扣,大不了讓她加班,我不會跟你計較的。」可憐的絡零,妳老公不明事理的後果,就是要妳替他擦屁股。
沒關係,頂多秋裝展時多走幾套衣服,平面廣告全部由妳擔扛,員工酒吧再多加幾天夜班而已,妳老公讓公司的虧損不大,不過幾千萬而已。
"你、敢!」晁剡拍桌大喝,席非軍桌上那杯所剩無幾的咖啡,當場濺得一滴都不剩了。
"善語,再麻煩妳。」將空的咖啡杯拿給一旁嚇傻的邢善語,他藉機讓她遠離戰場。
"啊啊,還要嗎?」掂了掂手中杯子的重量,再搖了搖,邢善語知道裡面已空無一物了。
"不了,妳等剡出去了再進來。」
"呃……喔!」明白他的意思,她小心的拿著杯子走了出去。
待邢善語不在場了,晁剡才說明真正的來意,雖然他比較想看的,是好友見自己又把案子搞砸時,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但看這情形是白費心機了。
"衣服。」向席非軍伸出手,他講出要拿的東西。
"還沒好。」也不廢話,席非軍直接向好友搖搖頭。
"、商討會。就在後天了,絡零的禮服你還沒做好?」
"嗯,因為我在忙別的事。」將那疊沒用的資料扔進碎紙機裡,他重新拿來別的案子評估併購的可能性。
"在忙善語的禮服?」最好別給他點頭,否則別怪他現下就跟他割席斷交。
"還有寄語的。」
話才剛落,又一記神掌拍在席非軍的辦公桌上。
嘖!他是天生神力嗎?都一個印子了……桌子該換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你不能因為府貞他老婆的名字也有一個跟你女人一樣的『語』字就冷若我的絡零啊,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我?!」他瞇著狼眼,責備他。
"咦?」席非軍挑起一道眉睇著他。「你現在是怎樣?不是對她恨之入骨嗎?我當然也就將她未完成的禮服扔在一旁囉!不然萬一我做好了,你們卻還沒合好,到時你不帶她出席會議的話,我白做工啊?」他為自己伸辯。
"誰……誰說我對她……恨之入骨?還有,後天我的女伴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老婆!是我最心愛的老、婆!」不愛她,會拜託他幫他老婆設計禮服嗎?
"哦?可我聽說她最近都沒人送中飯給她,陪她一起吃,也聽說她至今都還在睡客廳……」
"哼!那是我跟她的『家務事』,我們兩個之間很好,沒什麼問題。你最好趕快把禮服搞定!就這樣!」
就這樣?這人是強盜啊?
"剡。」叫住他離去的背影。「明天過來拿你的禮服吧!」剡可真好挑撥,呵呵!
直到晁剡離去,邢善語才怯怯地進來。
"走了嗎?」第一次聽到晁剡生氣,有點可怕耶!
"嗯!」走向前將她摟入懷裡,他深聞著她的髮香。
"那個……你最近見到絡零時,有沒有看到她有什麼外傷?」她實在很擔心好友的處境,雖然平常晁剡是那麼的疼絡零。
"別擔心,剡再怎樣也寧願受傷的是自己,所以他絕不可能傷害絡零。」那傢伙,根本是被絡零吃死了好不好。
"那就好。不過晁剡也真是的,幹嘛那麼死要面子……」
"噓!別管他們的事了。走,到我房間去,我有個東西要送妳。」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
"什麼東西?今天是什麼日子?」
"跟我來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地說。
☆☆☆☆☆☆☆☆☆☆☆☆☆☆☆☆☆☆☆☆☆☆
"商討會」當晚,邢善語穿上前天席非軍送她的晚禮服,很不自在的左拉拉、右扯扯。
"絡零,妳確定我這樣穿還可以嗎?」縱然非軍房裡有鏡子,但她眼睛看不到,所以非軍讓絡零進來幫她穿。
"什麼『還可以』?簡直美得像畫中走出來的!」楚絡零糾正她。
"絡零,妳太誇張了啦!」她笑著擺擺手。
"不是誇張啦!是真的很美呀!」楚絡零真心讚歎。「破軍好厲害,這套以淡藍色為主的禮服不但襯托妳姣好的身材,也很配妳的氣質呢!」嗯──首席大設計師是怎麼說的?對!他說善語是像有梅花精神般的出水芙蓉!
邢善語被誇得羞紅了一張臉。
"是他手巧……絡零,我也好想看妳穿上非軍設計的禮服的樣子喔!」當然也想看看自己,看非軍幫她設計的是怎樣一款禮服?
"那就請破軍幫妳找一個了不起的眼科醫師啊!憑他的能耐,那是很輕而易舉的。」以破軍的身份地位,那可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邢善語欲言又止。以絡零的大條神經,大概不會明白的。
卻不料,楚絡零彷若什麼都明白似的,告訴她,「妳如果能讓破軍感覺到妳夠愛他,那麼,憑著對方對自已感情的信任,破軍不會不敢面對。」
"絡零,妳……」
像一句破除咒文的話語,邢善語的擔憂霎時撥雲見日,想再追問下去,卻讓前來帶人的晁剡給打斷。
"老婆,好了沒?我們要先到會場去才行。」晁剡敲著門向裡頭詢問。
"啊!好了、好了啦!我馬上出來。」楚絡零朝門外喊,又回頭向邢善語說道:「好了,我跟剡先過去會場囉!等等我們在那兒見吧!」拎起手提包,她打開房門,偕同夫君一塊兒離去。
席非軍接著進來,看了一眼盛裝打扮的佳人,忍不住親吻她的緋紅菱嘴。
"唔……口紅會被吃掉啦!」邢善語嬌羞的輕輕抗拒。
"妳好美。」他抱緊她,卻得克制自己別再輕舉妄動。
"真的嗎?我穿這樣……還可以嗎?」她退離他幾步,好讓他可以完完全全將她映入眼中。
"不會有人比妳更美的了。」
"呵呵!嘴巴好甜。謝謝你的禮服。」
"小傻瓜,謝什麼!」她給他的,何止是這件禮服就能抵償得過的?
"非軍,」邢善語走向他,他主動擁她入懷。「我很愛你、很愛你。」絡零說得對,她不能只是光等,她必須做些什麼,這樣他才能感受得到她的愛。
"妳……」詫異於她忽然說出這些話,但心仍受到震盪。「我知道,我也是。」撫著她的長髮,他憐愛的歎道。
"真的嗎?你真的知道?你感受得到嗎?」她問。
席非軍雖然不知她這麼問的用意為何,但仍是回答她,「當然,妳以為我對妳也是冷情以待的嗎?不相干的人,我或許是,但妳,我怎可能?我不是沒感覺的人。」她到底在擔心什麼?
"那——」邢善語吸了口氣,把自己的想望先在心底反覆練習吶喊幾次。「我想治好我的眼睛。」她說出口,等待他的反應。
席非軍有十幾秒的時間沒有任何動靜,他深深注視那雙堅持,卻對不住焦距的雙瞳,想像他可有那個勇氣讓自已醜陋的疤映入她這雙明亮的眼?
"非軍?」
"我……我……」世界各大企業中,首屈一指的「非集團」首腦,第一次發現自己腦袋也有當機的時候。
"非軍,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她手摸上他臉上的疤。「但你怎麼沒想過,我眼睛看不見的,除了這塊你想隱瞞的疤以外,我連你幸福的樣子、溫柔的樣子、快樂的樣子,還有其它其它的表情,我都看不到啊!就連我現在穿著你親自為我設計的禮服,絡零說很美、你也說很美,可我也看不到哇!」
她抱住他的腰,輕聲補充,「還有……還有你愛我的表情,我也看不到!」環住他腰上的手,感覺到他的身子緊繃,她緩緩收緊雙臂。
"我想要珍藏你全部的樣子在這裡,」她紅著臉拉起他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左心房上。「包括你那條疤,這樣不可以嗎?」
席非軍止住呼吸,聽著她說的每一句,感受她心房上急速的跳動,那跟自己一樣快的節奏,就像大鼓敲出般宏亮。
他的手心冒汗,她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席非軍向來緊閉的心門彷彿找著了鑰匙,「喀!」一聲,全部敞開。
"善語!」他以拇指揩去她懸在眼睫上的淚珠。「妳確定嗎?」他小心翼翼地求證。
"確定、確定,很確定了,我可以發誓的!」邢善語要舉起手,卻讓他拉住,並將她抱得緊緊。
"不用發誓,但我不許妳後悔,我不許喔!」天,他好愛她!假若失去她,他的世界一定會坍塌的!一定會的!
"嗯!我不會後悔,你一定要設法找人治好我的眼睛喔!我好想看你、好想!」她淚流不止,因為自己即將可以擁有全部的「席非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