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亦君
未出口的話語盡數被他的吻給堵住,她只能無助的在屬於他的濃烈氣息裡沉淪、迷失……
要相信他的話嗎?
腦中掠過這樣的念頭,然而她的身體在無數個點點滴
滴的相處下已經承認了他的存在,允許了他的求愛,再抵抗不了!
「沐雨……」微微的喘息,輕捧她的臉蛋,再細細、細細的點吻,「我愛你、很愛你。」愛得整顆心發燙、愛得好苦、愛得好絕望。
緊抱住她、熱吻著她,仍沒有擁有她的真實感,他該怎麼做才能確確實實的擁有她,牢牢靠靠的網住她,永不分離?
猶如沙漠的旅人對水極度渴切的汲取,他狂亂而熾烈的吻觸動她的心房,挑動她身體的每一根敏銳的神經。
她想相信,也想回應,但是……「為什麼?」
梁沐雨輕喘著離開他的唇瓣,認真的凝望著他。
她不明白自己有哪一點值得他愛?也或者她很膽小,要百分之百的確認他的心意後,才能放心的去愛。
段如風含笑,眼中只容得下她,再無其他,「因為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深情的凝望著她困惑的容顏,他舉起右手與她的右掌相貼合,然後再緩緩、緩緩的攤開來。
「啊!」她訝異的瞪著他們的掌心。
「看到了嗎?」見她點頭,他才笑笑的說道:「在你我掌中有顆痣分毫不差的落在相同的位置上,這樣的巧合不是奇跡,你毋需訝異。掌中痣只在前世相約來世再聚的戀人手中才會有,而你我便是相約來世的戀人。」
那段千回百轉的苦戀,以殉情終結轉盼來世,在流轉千世後軀殼早已化為灰燼,靈魂仍在癡癡的尋找,而他這顆蒼老的心啊,終於有岸可靠不需要再飄泊。
「你……你怎麼知道在我的手心裡有這樣的一顆痣?」她還是很訝異啊!
摸摸她的頭、親親她的粉頰,段如風才盈盈笑道:「因為我們是相約來世的戀人呀!」
流轉千盼苦,終得今生償。
「亂講!」梁沐雨不客氣的回以一記衛生眼,「因為我們每天見面,你會去注意到我手中有痣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簡直胡扯嘛!
聳聳肩,他順勢拉她一同躺在床上後,為防她脫逃,還將她的四肢緊緊扣住,然後舒服的窩在她的懷中,輕哼道:「不信就算了。」
反正他要的是現在,而現在他可是幸福得心滿意足呢!
「你……你幹嘛啦!」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將他擾人的氣息盡納,「病人就要有病人樣。」
有件事令梁沐雨困惑,前些天她一直重複作著同樣的夢,夢見一名男子的手掌中有著一顆與她相同的黑痣,在夢中她很清楚他是她相約來世的戀人……
此刻的情境與夢中的情境在她的腦海裡交錯重疊,她竟然有夢中那名一直看不到長相的男人是段如風的錯覺!
可能嗎?
莫名的,她的心竟有一絲絲的抗拒,因為夢中,她感覺到男人無言的沉痛,前世的他們必定有過撕心扯肺的苦戀。
啊,她不要這樣,她要的是簡簡單單的愛情,愈平凡愈好。
她跟如風的愛情能順利嗎?她要的簡單在他身上要得到嗎?他的父母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後會接受她嗎?
對的!這就是她一直抗拒去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他的原因,因為前方是一條坎坷的路,她甚至看不到未來,但她偏偏就是愛上了,如果只是她的單相思,她瀟灑離開便是,但在他深情告白後,她只有更加的沉淪了!
他如美麗的罌粟般誘人,明知道嘗不得,一旦嘗過後,便讓人奮不顧身的上癮,這輩子再也戒不掉啊!
「我好了。」段如風賴皮的笑著。
心情愉悅,幸福快樂,整個人飄飄然的,所有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原先的病痛早就閃到一邊涼快去啦!
「啊啊,你……你幹嘛啦!」好過分,什麼時候把手伸進她的衣襟內的?怒瞪他,她很用力的阻止他的亂來。
「嘿……」他狡黠一笑,然後煞有其事的回道:「運動流汗有助於加速感冒的痊癒,所以我要多運動、運動。」
「運動你個頭啦!」色鬼!梁沐雨很用力的敲一記他的腦袋,然後在他刻意放水下掙出他的懷抱。
「很痛耶!」喔,頭真的好暈,眼皮也好重。他決定不再捉弄她,要乖乖的當個病人。「沐雨,我想睡覺了。」
是藥生效了吧?他想。
「喔。」他生氣了嗎?她不太習慣他突來的冷淡。「那……那我先回家好了。」省得惹人厭煩!
「陪我。」段如風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後,再與她十指相扣,然後安心的閉上雙眼,輕輕的哼唱起歌來,「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跡,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為了你,我願意……」
這首歌她聽過,很喜歡、很喜歡,由他低啞的嗓子唱來,既動人又感傷……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裡,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己,我怕時間太快,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是歌詞太感人了,也或者是他的嗓音與這首歌形成共鳴吧!
聽著、聽著,梁沐雨心底深處不斷湧上一層又一層的莫名傷痛,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淚濕了兩腮。她緩緩的趴在他的懷中,立刻感覺到他的大掌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她沒抬頭,只是靜靜的聆聽他平穩的心跳聲,用眼淚無聲的宣洩內心如波濤洶湧的陣陣感動……
第七章
段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董文烈與段為雄越洋電話中,「段伯父,聽說您已經派人查出如風的下落,如風現在人在哪裡?」
這段日子不知有多少人為了如風廢寢忘食,最可憐的莫過於如風的父親。
「嗯。」兒子失蹤至今,段為雄總算真正的鬆一口氣,「由美國出人境局紀錄顯示如風人已經回到台灣,而且這段期間台灣方面也確定如風有陸續提款的紀錄,請徵信社調查的結果,如風的人就在大安區一帶,很平安。」
手中的照片映出兒子健康爽朗的笑容,那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從未見過的。
「如風沒事就好。」壓在胸口的大石落下,董文烈也安心了,「但如風既然要回台灣為什麼不說一聲呢?」
搞失蹤,他老兄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下回遇到他,非好好唸唸他不可!
「是為了她嗎?「照片上的女子很眼熟,好像看過……但是在哪裡看過呢?他實在想不起來。但他一定會請偵探杜的人去查出她的身份來,因為從兒子看她的眼神中,可以確定兒子正迷戀著她。
任何與兒子有接觸的人,都有必要做個身家調查。更何況她是一個能讓兒子不顧一切的女人。
董文烈皺眉,「她?!」誰呀?
「沒什麼。」一個多月了,段為雄思索著如何讓兒子自動歸巢的兩全其美方法,「賢侄,如風不在的這段期間麻煩
你多費心了。」
董文烈謙虛的笑道:「哪裡、哪裡,段伯父言重了,小侄也只有這麼一點小忙幫得上。」
「那就請賢侄再多幫世伯幾天吧,如風過幾天就會回來了。」他已經想到如何讓兒子自動回家的計策。
「嗯,沒問題。」朋友回來他自然高興。
「那麼,下回台灣見了。」他要去好好部署一番,畢竟想要兒子自動回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鬥智勢在必行。
「台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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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半,段如風真的發起高燒來,梁沐雨心急如焚且寸步不離的待在床畔,替他更換額際的濕毛巾,並且怕他著涼,動手換下他的睡衣。他的塊頭雖然不是很壯碩的那型,但相當的結實,不見絲毫的贅肉,這對略瘦的她來說,幫他換睡衣也算是一件相當吃力的工作。
好不容易將他身上汗濕的睡衣換下後,他仍不斷的流汗囈語,而且緊抓住她的手不放,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愛她,讓他這麼的不安嗎?
梁沐雨輕輕一笑,該不安的其實是她才對吶!
早上,她熬了白粥,但他沒食慾,在好說歹勸無效後,她變臉的強迫他一定要喝下,段如風委屈的吞嚥一整碗後,便又像個怕寂寞的小孩子般緊握住她的手,昏沉的睡去,她又替他換了一次睡衣,他已不再流汗,睡得也安穩。
直到正午,他的燒完全退去,精神看起來不錯。
「我等一下要去上班了。」很擔心,捨不得走,但為了討生活,她還是得去上班賺錢。「你想吃什麼嗎?我去買來。」
雖然大病已癒,他整個人還很虛弱,身體也懶得動,但忍不住想與她逗嘴,「我、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