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於媜
「我不要!她雖然身為秘書,做的事情卻跟妓女———」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嚇壞了在場的三個人。
「總裁——」這巴掌像是驚醒了岑敏,她太想得到諶墨,竟然失去了理智挑撥離間。諶墨無比震愕的,看著自己隱隱作痛的手掌,不敢相信他竟然——「你竟然……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打我?」商蓓晴撫著臉,錯愕的盯著他。
諶墨馬上就後悔了,他實在是氣壞了,才會一時失去理智,動手打了她。「我很抱歉……」他伸手想碰觸她。
商蓓晴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為什麼諶墨總是不瞭解她的心情,她不是故意要用這麼惡毒的話罵人,她只是——嫉妒啊!想起往日他細心呵護的點點滴滴,她的淚忍不住瘋狂的傾瀉而出。
「我恨你——我恨你!」她心碎的丟下一中哭喊,轉身就朝樓上跑。
「晴天娃娃——」
他瞭解商蓓晴的脾氣,現在她在氣頭上,怕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總裁,對不起!」身後傳來岑敏歉疚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不是你的錯!」他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岑敏,你先回去吧!」「那芝加哥的出差行程……」
「我會請AUen代替我去!」
岑敏看著一旁的行李袋,有些落寞。
「總裁……」岑敏想解釋,卻在看到他的表情後,再也開不了口。
沙發上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悵然失落,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霎時,岑敏幾乎為自己的私心感到有些後悔,但另一個突生的念頭,卻令她打消了歉意。沒有什麼好感到內疚的,她是那麼深刻的愛了他整整五年。
像商蓓晴這種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怎能瞭解她等待了五年的感情——她這麼告訴自己。
第七章
冷夜沉沉——暗黑的房間裡沒有開燈,藉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銀色月光,隱約可看出大床上有一個纖細的身影,孩子氣的把自己裹在被團裡。一如窗外的沉夜般寂靜,房間裡只聽得見淺淺的聲息,從被團裡傳出,從紊亂的呼吸聲聽來,裹在被團裡的人,睡得並不安穩。一個修長的身影小心的打開門,步人黑暗的房間,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纖細身影許久,半隱在黑暗中的臉孔,流露出一絲不捨與寵溺。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一生氣,總喜歡把自己藏起來。
諶墨輕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來,輕輕抽開緊裹著她的被團。
只見她睡得正熟,但一雙秀氣的眉頭仍緊緊蹙著,長長的眼睫上還沾著淚水,像是哭累倦極而睡去。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猶帶紅腫的細嫩臉龐,心底再度湧起不知第幾遍的懊悔。看來,他是真的一時失去理智,下手太重了!他輕柔的替她拂開臉頰旁凌亂的髮絲,卻驚醒了她,她一睜開眼,嗅到熟悉的氣息,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緒,再度激動起來。「我不要你來——你出去!」
商蓓晴用力推開他,好不容易停止的淚水再度氾濫。
「晴天娃娃,別這樣!」諶墨試圖安撫她。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不顧一切掙扎著,她不要他用那雙打過她的手碰她!滿肚子的委屈,讓她像是瘋了似的,不停的哭嚷著。「噓……」諶墨緊緊將她攬進懷裡,任她氣憤的捶打他的胸口肩頭。「我道歉好嗎?」他放軟語氣說道。「你怎能這樣對我?」商蓓晴委屈的不斷啜泣。
「我不該衝動,接受我的道歉好嗎?」
他溫柔的聲音,和眼底流露的不捨,讓商蓓晴再也忍不住,投進他懷裡放聲大哭。緊擁著懷中馨軟的小人兒,他百般不捨的輕拍著她,一遍遍訴說著歉意。許久之後,她的哭聲終於越來越小,最後總算停止了。
「晴天娃娃,我……有沒有打傷你?」諶墨擔憂的低頭看著她。
商蓓晴搖搖頭,可憐兮兮的控訴道:「可是……你打得我好痛!」
「哪裡痛?」諶墨心疼的檢視她猶帶紅腫的臉頰。
「這裡!」
她吸著紅遍通的鼻子,指著自己還熱熱的左臉。
毫不猶豫的,諶墨俯下身在她紅腫的左臉,小心翼翼印下一吻。
「好些了嗎?」
雖然只是一個輕輕的吻,卻奇妙的撫平了她心底的創傷,跟臉上的痛楚。她搖搖頭,貪心的指著右頰。「還有這裡!」
看了她一眼,諶墨卻沒有說什麼,依然在右頰上疼惜的印下一吻。
「還有——」她紅著小臉抬眼偷覷他一眼,大膽指著唇瓣道:「這裡!」他低頭凝視著她飽滿的誘人唇瓣許久,面臨前所未有的掙扎,遲疑許久,他終於慢慢低下頭,用溫暖的唇貼上她的。他只想輕輕吻她一下,才一貼上她出奇甜美柔軟的唇,一切就失去了控制。他的唇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的,竟然飢渴的尋求著她唇上的甜美氣息,以及口內香甜的蜜津。他的唇舌糾纏上她的,兩人紊亂的氣息相互交纏,再也分不清誰是誰——那樣炙熱而熱烈的吻,幾乎讓商蓓晴忘了自己,直到諶墨喘息著緩緩抽開唇,她才終於從恍惚中慢慢回神。寂靜無聲的房間裡,誰都沒有開口破壞,這股微妙的契合氣氛,商蓓晴輕輕喘著氣,滿足的依偎在他的懷裡,靜靜數著他的心跳,從紊亂歸於平靜。抱著懷中的纖人兒,湛墨感覺自己的心,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滿足過。
他知道,若他聰明的話,一切最好到此為止。
他環抱著她,緊得幾乎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這一刻,他不想思考,只想讓身體留下屬於她的記憶,好叫自已永遠也不會忘了擁抱她的美好!許久之後,胸前傳來睡意濃濃的聲音。「墨大哥……」
「嗯?」他輕聲應道。
「我真的好愛你廠他沒有開口,只是在心底沉沉一歎——他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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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真的會讓人沉迷嗎?幾天來,每當諶墨回想起商蓓晴甜美的吻,想起她美好的笑容,他心底總有種奇異的膨脹感,像是某種奇妙的東西正在裡頭發酵。在他身邊的下屬、朋友,都明顯感覺他的笑容多了,惟有始終沉浸在這種甜蜜感覺中的湛墨,沒有察覺自己的改變。這天剛開完一場會議,他步出企業大廈,正在路邊等著司機開車過來,卻不經意看到旁邊有家法式蛋糕店。他沒忘記,他的晴天娃娃最愛吃蛋糕!仿如著魔似的,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店裡走,不多時,他步出了蛋糕店,手上也多了一盒蛋糕。他小心翼翼的提著蛋糕,走向已經等在路邊好半晌的司機。
正準備上車,冷不防突然有人從背後叫了他一聲。
「暗王廠一個揮別十年的稱呼,毫無防備的從身後響起,讓諶墨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不可能的!在這種地方,沒有人可能會知道他的過去,更不可能有人認出他!警戒的緩緩轉過頭,只見不遠處,一張陰冷的臉孔,正不懷好意的打量他。「看來你混得蠻好的嘛!」
男子朝他緩緩走來,行走間明顯看得出左腳微跛。
「田義?」他冷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你還記得我?真是令人受寵若驚!」田義佯裝一臉驚訝。
他怎麼可能忘得了他?!這個忘恩貝義的傢伙,讓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就算至死,他也絕對會牢記田義背叛的嘴臉。「算算咱們快十年沒見了吧?」無柳於他冷沉的臉色,他自顧自的說道:「我聽說你是替一個姓商的男人工作?怎麼樣?如今飛黃騰達了,也該照顧一下往日的弟兄吧?」田義厚顏無恥的說道。「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當年那一槍,已經徹底斷了兄弟情誼。」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謝你那槍,只打跛了我一條腿,讓我成了個殘廢?」他眼中翻騰著深沉的恨意。陰沉的冷笑幾聲,他再度開口道:「諶墨,你很有頭腦、也夠冷靜,可惜的是太感情用事,諶藍一死,你竟然心緒大亂,連槍都拿不穩,留下我這個禍害,也算是你活該!」
「你想做什麼?」
「嘿,當了大總裁,口氣確實不一樣!」田義無恥的笑瞇一雙陰沉的眼。「我的要求很簡單,一百萬美金!算是我這條腿的補償。」他厚顏無恥的晃晃微跛的腳。他從台灣迫到這裡來,當然得狠狠大撈一筆。
「否則呢?」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田義。
「否則,我就把你的過去抖出來,相信很多新聞雜誌社,一定會對『華爾街知名總裁,過去曾是殺人不眨眼的黑道頭子』這個新聞感興趣吧I」「你在威脅我?」諶墨瞇起一雙凌厲冷眸盯著他。
「威脅?!唉呀,你說得太嚴重了,這一百萬,對你這個身價數十億美金的總裁而言,是輕而易舉,你不妨把它當成——做善事嘛!」「我諶墨不會接受,一隻過街老鼠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