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曉昀
這真是一種最沉重的悲哀。在這個時刻裡,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得到想要的一切時,竟然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他留不下她,留不下他的最愛,然而……沒有司徒舞語,他的一切只是一場空,一場就要化為烏有的夢幻。
「舞語……」他輕喊著她的名字。他怎麼能讓她走?他將懷裡的她抱得更緊,情難自禁地吻著她微啟的唇。她的唇還是那麼柔那麼軟,仍然是他最美的依戀,為什麼他的心卻不能只是純粹地感受到她的美好?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他的心竟然會發疼?,
他的熱吻教司徒舞語睜開眼,半夢半醒的她皺起眉頭。「曉……你連在夢裡都不放過我嗎?」
她是這樣想的?她這麼為難?萬俟曉心痛地回答;「是的,我不放你,絕對不放你。」他狂熱地吻著她的唇,吮著她的唇瓣,大力地除去她身上的遮蔽物,在她姣好的肌膚上遊走,一一燃起慾火。
「曉……」司徒舞語呢哺著,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夢會這樣真實?她想著,似曾相識的愛慾在她身體裡奔馳著,無法忽視的猛烈熱源在她的軀體裡躍動。她努力地睜開眼,卻因為萬俟曉的吮咬讓她嬌喘不已。
「舞語……」萬俟曉吻住她的唇,在他的懷裡,在他強熱的慾火裡,將她的理智融化殆盡,她的手無法自持地圈住他的身子,在他主導的律動下,一次又一次地攀升。
完美的契合主宰了兩人的靈魂,強烈的愛意引爆了潛藏的慾念,再也沒有誰能逃開……
第九章
即使再怎麼捨不得與她的溫存,萬俟曉還是在司徒舞語醒來以前離開了兩人的臥房。理由無它,因為他不想和她吵架。
說得也是,她一定會生氣的,像他這樣一個無法遵守承諾的人,她怎麼可能不討厭他?雖然他從來不以好人自居,可是像他這樣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也沒什麼好沾沾自喜的吧?
德裕之看著正鎖眉沉思的主子,他從來沒有看過他這副模樣。「堂主,你似乎很在意太太?」
德裕之間中了萬俟曉最在意的。在意,他何止在意?即使她已經將討厭表現得如此明顯,他還是愛她……可是,他就是無法得到她的心。所以,這樣的在乎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想著,忽地發現牆上幾不可見的光點,還有門口的人影——司徒舞語就站在門口。她醒了嗎?她是來找他談昨晚的事……萬俟曉想著,他能說什麼?這種巧合真是令人唏噓啊!然而,這又能如何呢?
五俟曉瞇起眼睛,故作不在意地道:「我不會對棋子有感情的。」是的,雖然此時此刻,她就在門口,而他不得不這麼說,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她對他也無意。
「是這樣嗎?」德裕之不相信,司徒舞語怎麼可能只是棋子?「堂主,你對她……」
「根本就沒有什麼,先前的一切不過是對主角的一種保護措施,我可不希望有人壞了我的大計。」萬俟曉冷冷地說著,他的表情沒變,那雙醉人的眸子甚至連眨也不眨一下。
「堂主……」德裕之傻了,就這只這樣子而已嗎?他還想問,忽然發現門口有道人影閃過,那是司徒舞語。看來堂主早就發現她了,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來刺激她呢?
「你還有別的事吧?」萬俟曉冷然地說著。
「是的。」德裕之應道。主子都這麼開口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遵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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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語知道萬俟曉瞧見她了,他們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會。
她是來找他的。
昨晚的溫存讓她又反悔了,又捨不得他了,讓她再度抱著一絲希望來找他。司徒舞語以為,也許她該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她不該讓他們就這樣結束……可是,現在她才知道——
她錯了,一直都錯了,麗且是大錯特錯。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他明明就知道她在那裡,居然還說出那種話,他說他不會對棋子有感情。
對他來說,她只是顆棋子嗎?
只是棋子……
她一直以為所有的一切就是這樣了,無論再壞再糟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可是,她卻不知道,原來只要他的一句話就能夠讓她的心落到谷底,讓她的眼淚失控地決堤。
她這麼脆弱嗎?這麼禁不起打擊的嗎?她早就決心要離開他了,不是嗎?是她先不要他的,為什麼他還能傷得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
既然這樣,她還留下來幹什麼?所有的事都已經結束了,她也該功成身退了。她不該再對他有所留戀,不該再對他心存妄想……她只是棋子,只是棋子……在他的心裡,只是棋子……
是的,早該如此,她和他之間本來就不該有什麼。他對她的溫柔和熱情只是因為他身體的需要。好可悲啊!她的存在竟然只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她還自以為是地認為她對他是不同的。
想著,司徒舞語無法忍受地往前衝去,迎面而來的譚紅正好拉住她。
「舞語,你怎麼怪怪的……咦?你怎麼哭了?」譚紅好驚訝。在整個義和堂裡,有訛這麼大膽敢給堂主夫人氣受的?
譚紅說中了她的悲哀,是的,她又哭了,為萬俟曉而哭。她怎麼會這麼沒用?」別理我。」司徒舞語嚷著,甩開她的手。
「舞語……」譚紅在她身後不住地叫著。
司徒舞語不回答,頭也不回地跑回房裡。
反正說什麼也沒用,訛也別理她,現在她只想離開這裡,永遠再也不要見到萬俟曉。永遠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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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紅再一次背叛她。
司徒舞語好生氣。當她收好東西,赫然發現們口已經有人守著不讓她出去。他們說這是萬俟曉的命令,不許她擅自離開。想來是譚紅將她的情況告訴了萬俟曉,所以他才會這麼做的吧?
可是,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只當她是棋子,現在已經不需要了,為什麼不能放她走?他還想把她留在這兒做什麼?她又不是什麼正牌的堂主夫人,難道他不怕留著她只會礙他的路,讓他後患無窮?
還是她還有什麼可利用的,所以他才不能放她走?他為什麼這麼可惡?為什麼?』
想著,司徒舞語使勁地將提袋甩開,隨著「轟隆」的巨響,所有已經收好的東西,從逆裂的提袋裡散落,就好像她崩潰的心似的,再也無力承受太多的裂開了……看著滿地的衣物,司徒舞語哭笑不得地將它們一件件拾起,才撿了幾件,她的目光便移到了霍克·色雷斯的畫上……
她想起她和萬俟曉對這張畫共同的看法——絕望……絕望嗎?所謂的絕望,說穿了不就是一種對生命的狂熱所造成的反動嗎?他的無情就是她的絕望,一。股潛藏在她靈魂深處最沉最痛的絕望。
司徒舞語想著,忍不住抱頭大哭起來。
怎麼是這樣的,怎麼是這樣的?!她不要,可不可以?她後悔了,可不可以?能不能回到最初、能不能不要認識他、能不能讓時間停在最初相識的那一刻?那樣的話,她會有最美的回憶,她會一直一直想著他的好,而且……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司徒舞語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想了多久,只知道她的眼皮好沉好重。
四周的一切幻成了黑暗,依稀可辨的人影在她面前閃著,一個又一個地採來去去,就好像走馬燈似的川流不息。
然後,就在她迷惑的當下,她瞧見萬俟曉從她面前走過,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冷絕目光讓司徒舞語的心再次發痛,可下一刻,她忽然聽見槍聲……
「曉……」司徒舞語尖叫出聲。
她看著萬俟曉就這樣在她面前躺下,汩汩的鮮血倏地流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曉……曉……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司徒舞語撲了上去,當她的手想要碰觸萬俟曉時,眼前的一切竟化成了虛無。
司徒舞語看著什麼也沒有的地面和她的手指,這
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是在做夢?因為她太在乎萬俟曉了,所以,她才會這樣的吧?
但,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一道輕柔的女聲揚起:
「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什麼意思?她叫道。司徒舞語在黑暗中走著。「你是誰?」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全身被炫麗的藍光包圍著,那模樣就像個天使般的純真美麗。
「你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了。」小女孩笑笑,身後的藍光不停地轉換著,美麗的光彩是那麼誘動人心,教人無法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