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曉昀
司徒舞語差一點就要呻吟出聲了。「才不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不是?萬俟繞在她耳邊吹氣,無情地說:「你知道嗎?我和你恰恰相反,我倒覺得只要是女人就無歷謂。」
只要是女人就無所謂?他只把她當成一般的女人?是的,她早該知道他是這樣下流的角色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她就是好生氣……伸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司徒舞語想著,將自己的眼淚嚥了回去,她涼涼地道:「少堂主還真是博愛啊廣
這樣一個卑劣、狂妄、自大又無禮的男人,為什麼她要對他交心?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發現她的聲音變了。「你在吃醋嗎?」萬俟曉放開她,饒富興味地說著。
當然,也許很傻,可是她就是在意,在意這個她根本就沒資格去在意的男人……想著,她在心裡歎氣。然而,她卻故意用甜美的聲音說著:「是啊,好酸呢!」酸得讓她的胃都痛了。
那種與她無關的語氣讓萬俟曉發火,難道她對他沒有一絲絲動心?沒有一點點的感情?他揚起嘴角。「如果你在意的話,我可是很樂意把你佔為已有。」說著,他欺了上來。
司徒舞語不著痕跡地躲開他,朝門而去。「不行,生意就是生意,就算我再怎麼愛慕少堂主,我還是不可能破例的。」是的,就算她愚蠢到愛上他,也不會為他付出什麼的。因為,這樣只是讓情況更複雜,而且,她也不想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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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雖然下著雪,可是司徒舞語還是冒著風雪來到主宅,當她看著霍克,色雷斯的畫時,她立時大哭起來。
這些日於的巨大壓力讓她幾近瘋狂,加上方才萬俟曉的態度,她真的再也無法忍耐了。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她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她愛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卻是這樣待她。不愛她就算了,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還記得那時候一起看畫的心情,如今卻完全不一樣了。
萬俟曉跟在司徒舞語身後走進主屋,他就知道她會來這裡,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到這。將
身子屈成一團的司徒舞語看來是那麼無助,他跟著她
坐在牆角。
「這樣很危險。」萬俟曉輕道。她的模樣讓他心痛,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恥,讓他好後悔對她做的事。就算她有過什麼曾經,那都不關他的事,他和她之間,只是純粹的僱主和員工的關係,只要她把該做的完成就好。
司徒舞語沒有回話,她知道他來了,也承認他說的對,可是她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她的固執讓方俟曉歎氣,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只能陪她坐著,聽著屋外的風雪一陣又一陣的呼嘯。
許久,待司徒舞語停止啜泣,萬俟曉才出聲:「我們月底結婚。」
她是不是聽錯了?結婚,他和她?她想著,不知道該對自己生氣還是傷心,因為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裡竟然是高興的……她這麼蠢嗎?還是墜落情網的人都蠢?她搖頭,拚命提醒自己方纔的事,還有他的卑劣,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她懊惱地歎氣。「有這種必要嗎!」
「當然。」這是組織裡安排好的,司徒舞語的出色表現讓他們很滿意,而且,選擇組織外的人可以「暫時」避免大家傷了和氣,因此,在表面上他們都認同了他的選擇。
他們之間連結婚的情節都得完全演出嗎?還真是有聲有色、有始有終的一場出戲啊,不過月底的話,那就很緊迫了。「時間來得及嗎?」
她不愧是最敬業的專家,永遠這麼熱衷於工作……萬俟曉挫敗地想著。「我會擺平所有的事。」
是啊她怎麼忘了,他是少堂主,義和堂的少堂主,跟她壓根就搭不到一起的少堂主。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呢!司徒舞語想著,她用手背抹去眼淚,想要站起身子時,萬俟曉卻伸出手來。
她刻意躲開他的好意,自個兒站了起來。
她的舉動讓萬俟曉的眸子立時變得黯淡。「我想你說的對,工作就是工作,不該讓事情複雜化。」所以,無論他對她的感情是什麼,他都該將它拋到一邊去。
她是不是聽錯了?司徒舞語想著,她抬頭,發現萬俟曉已經脫下大衣被在她身上了。「快點回去吧!待會兒風雪會更大的。」
他又變了,又不是方纔的那個他了,司徒舞語為他的矛盾迷惑不已,然而緊緊裹著她的溫暖卻是那麼真實。這樣的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亭啊?她想著,萬俟曉的大手不容拒絕地摟住她,帶著她走過風雪,回
到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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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語看著枕在她膝上的大衣,那是萬俟曉披在她身上的大衣。雖然是昨天晚上的事,可是在這件衣服上,她好像還能感受得到屬於萬俟曉的溫度。
將它攬在懷裡,依稀就像是他的懷抱,是那麼令她留戀,那麼令她著迷……想著,司徒舞語歎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她一點也弄不清萬俟曉的心意。他忽左忽右的做法讓她迷糊了。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她該怎麼分辨才好?為什麼他要用這樣的方式對她?於情於理,他都該好好地對待她才是吧?因為,他還需要她的幫忙啊,可是,他卻是這樣子。
一下子對她那麼溫柔,那麼體貼t一下子又對她那麼殘酷,那麼無情,雖然後來他適時收手,但是她還是好氣。她能原諒他嗎?她想著,拿出懷裡的禁忌之眼,它炫麗的光彩是那麼奪目,可惜,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窺得它的真貌。
難不成這就是萬俟曉保護自己的方式?司徒舞語豁然開朗地想著。是的,一定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他會這樣待她,只有一個原因在他心中,她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是的,不一樣,絕對不一樣,她想著他皺眉的樣子,有沒有可能連他自己也弄不清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呢?
所以,她是不是該再給他一次機會?是不是該再對他好一些?她很明白他的過去。這樣的他很可能連愛人都有困難。
司徒舞語想著,嘴角揚了起來。如果不想後悔的話,她應該好好地瞭解他才對。如果就這樣放棄的話,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想著,她起身想往外跑,可是頭卻忽然重了起來,司徒舞語在迷糊中瞧見桌上的杯子。咦?為什麼從昨晚起,她的眼前就一直浮現這個杯子的影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的飲料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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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語幽幽地醒來,當她睜開眼睛,瞧見了趴在她身畔的身影。
半臥的萬俟曉看來狀態並不是挺好,隨著她的震動,他起身,教司徒舞語清楚地看到他眼裡的血絲及下巴的鬍渣。他果然是在乎她的,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在乎。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裡,可是,他似
乎很擔心她。所以,她怎麼還一直處於懷疑的狀態當中?如果不在乎的話,為什麼上回他會不要命地救她?
想著,司徒舞語笑了。如果不是此刻的身子沉甸甸的,她一定會抱他的。
「你還笑?你差點就死了。」萬俟曉不高興地說著。要不是譚紅心血來潮來找司徒舞語,她鐵定會完蛋,一想到這個,他的心就揪得緊緊的。他竟然讓她接二連三地出事!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嗎?
心愛的女人?萬俟曉合上眼,再也無力抵抗心中的意念。是的,他好愛好愛她,雖然她老是讓他生氣,老是讓他難受,可是他就是愛她,也就因為這樣,他才會那麼熱衷於她的事吧?說到底,不就是自私嗎?因為,他真的想把她佔為已有,一心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是嗎?看她真的中毒了?不過,好值得哪!「我高興啊!」司徒舞語開朗地說著,現在的她就像春天的雲,輕飄飄的。
她高興!他卻心疼得緊。「從沒見過有人被暗算,還開心得不得了的。」
他的輕斥在她聽來如同悅耳的音律。「我只是覺得……活著真好。」司徒舞語甜笑。幸好老天爺還願意給她機會來爭取他。
她快樂的模樣讓萬俟曉不解,為什麼她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可以吃點東西嗎?」司徒舞語要求。為了他,她絕對要快點好起來。,
萬俟曉當然同意。當他出門時,一直守在門外的譚紅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恭喜你……不過,雖然你已經有了舞語,可是我還是很愛你。」嘻!這麼多年的埋伏,終於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