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葉霓
他明白,儘管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可他太瞭解葛亞托這個人了,光要他的命,葛亞托又得不到什麼,所以葛亞托應當不會這麼做。
「哈……還是大統領懂我的意思。」葛亞托用力將盼盼往身前一攬,「只是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說吧!」見葛亞托緊貼著盼盼,武逸真想將他給殺了!
「聽說你們武家從大金國開始就立過不少汗馬功勞,由當時的大汗到歷代先皇手中均得到不少賞賜,所以我想要你們武家所有財富的八成。」葛亞托肆笑。
「什麼?!八成?你太過分了!」盼盼倉皇大叫,「武逸,你別理他,我不怕死,你可千萬別答應他無理的要求。」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這些財富想做什麼?」武逸冷聲地問。
「在這裡我是待不下去了,你定會派人抓我,我得帶著銀子藏到一處你永遠也找不到我的地方,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好,我答應你。」武逸看著盼盼,答應得十分乾脆。
「你不必這麼做,我不要你犧牲這麼多,逸,你走吧!別理我。」盼盼淌下了淚水,她真的好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擅自逃跑,不但沒幫上他的忙,還成了他的累贅。
「你可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多了。」武逸溫柔的看著盼盼。
「對不起,逸,對不起……」盼盼滿心愧疚。
「那你是答應囉?後天午時你就將所有錢財換成銀票,放在淶水源頭,等我拿了銀票換了銀子,自然會將她送回來。」葛亞托做事一向很謹慎。
「記住,你若是耍什麼心眼,可別怪我無情。」武逸雙眸緊緊一瞇,激射出無比犀銳的冷光。
「你放心,有了錢,我要多少美女還怕沒有嗎?」葛亞托一手拉著韁繩,後天我就等著你了,可你也記住,別埋伏人手,我會派人四處盯著,一發現你沒誠意,我會立刻毀了她。」
「放心吧,我武逸做事說一就是一,不像其他人。」
「好,我就先信你了。你先走!」葛亞托點點頭。
武逸咬著牙,不得已之下只好掉轉馬頭,離開前又深情地望了盼盼一眼,彷似在告訴她:等我,我一定會來救你!
直見武逸離開了一段距離之後,葛亞托才轉身策馬而去。
第十章
「爺,您說什麼,您要將家產全部變賣?」博特一聽聞這消息,可是完全不能理解。
「我得救盼盼。」武逸沉靜地說。
「要救人也不一定要依他所言呀,我們可以暗地埋伏人手,我就不信他溜得掉。」博特愈想愈不甘心。
「葛亞拖這個人心狠手辣,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更不能冒著失去盼盼的危險,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就算了。」武逸說來倒是雲淡風輕。
「可是……」
「我要你去,你就去吧!」武逸不想再聽博特說廢話。
「這……是。」博特離開後,愈想愈不對,如今他唯有求助皇上,才可能喚醒爺,讓他打消這種念頭!
要不然,京裡對爺不利的傳言已是甚囂塵上,除了殺父、弒母,若再多個敗家的罪名,那可就真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於是,博特大膽進宮求見皇上愛新覺羅?德稷,所幸德稷此時剛批完奏折,在御花園裡賞花,這才有閒見博特。
博特一見到高高在上的德稷,趕緊跪地請安:「皇上吉祥,奴才博特?克赤向您請安。」
「起喀。」德稷笑了笑,「博特,好久不見了。」
言下之意就是指責武逸這小子已經很久沒進宮找他閒聊了。
「皇上,奴才是很久沒進京了。」博特戰戰兢兢地回答。
「對了,你主子呢?他好像忘了朕呀!」德稷眉兒一挑,帶著魅惑的眼神裡掩著博特意會不出的笑痕。
「不,怎麼會呢?大統領一直想著皇上您呢!」博特趕緊為武逸澄清。
「喔?是想著朕還是想著女人呀?」德稷伸手拿起擱在一旁琉璃桌上的翠果子,冷不防朝博特疾射過去。
博特趕緊伸手一接,一瞧是個果子,直愣著在那兒,似乎有點兒傻眼了。
「賜給你的,還愣在那兒幹嘛?」德稷扯唇肆笑。
「是……奴才謝恩。」博特趕緊將果子塞進嘴裡,差點兒給噎著,「呃……咳……」
「拜託。」德稷搖搖頭,起身走近博特,用力朝他背後一捶,卡在博特喉裡的果子就這麼飛了出去。
「謝謝皇上。」
博特才想跪下,德稷便抓住他的手臂,「別再多禮了,再這樣下去,你何時才能將來意說明呀?」
「是,我冒昧前來,其實是有事想請皇上幫忙。」博特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出自己的用意。
「你說吧!」德稷揮袂入座。
「大統領……大統領為了救一位姑娘,居然打算變賣家產,奴才怎麼勸都沒用,所以想借……」
「是為了一位叫盼盼的姑娘嗎?」
博特震愕地問:「皇上,您知道?」
「他不來找我,我總可以去找他吧?」德稷恣意一笑。
「皇上曾來過?我們怎不知道?請皇上恕……」
「ㄟㄟㄟ……你行行好,別老愛罰跪,好像朕是個暴君似的!」德稷撇撇嘴,接著又說:「說起那個武逸,就是這麼難搞,明明在意流言在意的要命,卻老是裝得若無其事。朕也說了,要昭告天下替他申冤,他又不領情,真是麻煩!你……說下去。」
「是的,那位盼盼姑娘現在在葛亞托手裡,他要咱們爺的八成家產,才肯放人。」博特又道。
「葛亞托?賀達之子?就是被武逸限制進城的淫賊?」德稷笑了笑,「武逸雖麻煩,辦起事可是一板一眼的,讓人生畏。還有,這次白蓮教之事也讓朕非常滿意,想想他們這次大傷了元氣,要再重振以往霸業,難哪!」
「為了這次的計畫,爺可是用盡心思呀!」博特立刻道。
「這我知道,你剛剛說葛亞托拿那位姑娘要脅武逸,而他竟笨得答應了?」德稷沉吟道。
「沒錯。」
「我兵權全給他了,難道他對付不了區區一個葛亞托?」
「不是對付不了,而是爺不願冒險。他說,若能讓盼盼姑娘不受任何傷害地回來,他寧可犧牲一切;但是若葛亞托不按約定行事,或是傷了盼盼姑娘一根寒毛,他可是會付出一切毀了他。」博特急著為主子辯解。
「哈……我底下的人怎麼一個個都是多情種子啊?」德稷真不知自己該用什麼心態面對這事。
「皇上……」
「別急,我看這樣吧,看他這次立了個大功的份上,我就幫個忙。」德稷仰躺在椅上,閉目沉吟著。
博特不敢嘴碎,只好噤聲等著皇上囑咐。終於,他等到皇上開口了。
「他要你賣家產是吧?」
「是的。」這麼短的時間,他該去哪兒賣呀?
「好,那你就把它們全賣給朕吧!」德稷張開眼,笑了笑。
「啊?賣給皇上?」博特不明白皇上為何要這麼做?
「你照做就是了,對了,他與葛亞托約在何時呢?」德稷又問。
「爺他不肯說。」
「哼,還真謹慎!」德稷勾起一道懶洋洋的笑容,「查清楚後迅速向朕回報,你可以先回去了。」
「是,我一定盡快查出來,請皇上等我消息。」
德稷點點頭,而後揮了揮手,「這事就交給我了。」
「謝皇上,那奴才告退了。」
博特離開後,德稷的目光變得更為幽然深邃,彷似已有一個計畫在他內心醞釀成形。
終於,武逸與葛亞托相約的日子到了。
近午時時分,武逸便獨乘快馬前往淶水源頭,將大把銀票壓在一塊大石下,隨即觀望了四周好一會兒,才策馬離開。
這時,葛亞托押著盼盼從一旁草叢走了出來,而他身後則出現許多蠻族打扮的武林人士,可見他定是勾結外邦,想拿大錢過去享受的。
「哈……真沒想到他會為了你犧牲這麼多,這些可都是他祖宗留下來的呀!大不敬、大不敬呀……」葛亞托瞧著盼盼,手裡數著銀票,嘴裡淨是奚落。
盼盼狠狠地瞪著葛亞托噁心的嘴臉,一抹自責悄悄地捆縛住她的心,是她……都是她造就了這一場彌補不了的錯誤。
葛亞托凝向盼盼,瞧著她如水嫣然的外貌,雖然眼底含盡恨意,可更彰顯出她的迷人,他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恣肆大笑著:「說真的,若非為了這些銀兩,我還真捨不得你呢!」
「呸!你別碰我。」盼盼雖然雙手被捆,仍不忘對葛亞托吐沫。
「你這婊子!」
葛亞托抓住盼盼的衣襟,正欲回手時,卻讓身後的蠻邦男子抓住手臂,「別鬧了,拿了銀票就走吧,換了銀子後就把她放了。」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放她走了。」葛亞托突然說道。
「你這樣做可是會害死我們的,快走吧!」誰不畏懼武逸的兵力?之所以幫葛亞托,還不是因為能從他身上得到一大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