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商妍
「但是,我還是怕……」
「怕你和楚韌的婚姻公開後,他的聲勢會往下墜?」
韓雨點了點頭。
「沒有人可以在演藝圈屹立不搖。這個圈子是很現實的,新人不斷竄起,比帥、比實力的都有,阿韌既然選上了這路子,就得要有勇氣來面對一定會遇著的狀況,更何況你們的婚姻是事實,這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
「媽,謝謝你。」韓雨向前擁住了楚母,心裡好感激。這些日子是她一直給她堅持下去的勇氣,像她渴望多年的母愛。
「傻孩子!」楚母也伸手抱住了韓雨,輕拍著她的背脊。
※※※
「看來有人比你更早一步發覺到她的美麗。」王偉凡找死地丟下一疊攝影寫真在楚韌桌上,「哇,陳助理沖的咖啡可是愈來愈香了,要不要也來一杯?」
「你閒著沒事?」口氣不怎麼友善。
「要拍的不是你的小妮妮嗎?怎麼這會兒女生角換人啦?」他似乎不怎麼把楚韌的怒氣當作一回事。
「我心情不好,別煩我。」
「我煩你?還有更煩的事呢!」瞧見楚韌詢問的眼神,他繼續往下說,「你家正被記者包圍,你和韓雨的事似乎被有心人士給挖出來了。」
楚韌不語,起身踱步到窗台。
「不回去救你的小東西?」
「她自己惹出來的事就得她自己去解決。」
「確定?」
仍是沉默。
「再不回去,她就會被記者啃得只剩骨頭了,到時候可愛的……」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楚韌一把抓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楚韌離去的背影,王偉凡輕笑出聲,呵,看來那小女娃已經步向成功之路了,雖然情況還不怎麼樂觀,但最起碼喚起了楚韌的「保護欲」了,不是嗎?
※※※
還沒有到家門,楚韌就能感受到那紛擾雜亂的氣氛了。
他只是回來驅離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因為媽需要安靜的空間,不可以受到太多的干擾,絕對不是因為想要保護韓雨,那是她不聽他話的後果,合該自己去應付。他再一次在心裡對著自己重申。
剛打開車門,眼尖的記者即圍了過來,一片混亂中,他瞧見了韓雨不知所措的求救訊號,和看到他後的釋然與……放心。
瞥過頭不去看她那全然信任的眼神,楚韌大步地往家門走去,閃光燈不停,卻也奇妙地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楚韌,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
「楚韌,請問是你同意韓小姐去拍寫真的嗎?」
「楚韌,根據消息指出你和韓小姐已經結婚了,你可不可以替我們證實一下?」
「楚韌,你和紀倩妮小姐確定分手了嗎?」
「楚韌,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寫真集女主角臨時換人拍攝的實際原因?」記者們絲毫不浪費時間,問題如潮水般浪湧而來。
沒有理會眾多的疑問,楚韌走到韓雨的身旁,「先進去。」語氣冷冷的。
「謝謝。」小小的臉蛋不知道是因為面對一群記者過度害怕,還是因為楚韌的突然出現,韓雨都快哭了,即使楚韌的態度很差,但她還是很感激,甚至有股不顧一切想投入他懷裡的衝動。
抬起頭卻看見他冰冷的黑眸,她終究什麼也沒做,乖乖地轉身進屋裡去。
「對不起,這是我私人的空間,我不希望被別人打擾。」等韓雨進屋裡去,楚韌一貫式有禮貌地拒絕記者們的詢問。
「我們只是想瞭解……」仍是有些記者不死心地想再挖些消息。
「謝謝你們的關心,過一陣子我自然會召開記者會向你們—一說明。現在是否可以請你們離開?」即使唇角仍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但眼神卻是透露著: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干擾他一個人沒關係,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家人的生活空間。
沒有人願意和楚韌扯破臉,到時候在法庭上見可不是鬧著玩的。沒幾分鐘,一大群記者紛紛散去。
楚宅,安靜了許多。
「謝謝你。」一見楚韌進屋裡來,韓雨就急急迎上前去。
今天早上還沒到校門,就看見一群群的記者圍在校門口,嚇得她趕緊逃回家,但沒有想到,家裡的狀況也是一樣,讓她連家門都還沒來得及靠近,就像被貓抓到的老鼠一般動彈不得,而那些犀利的問句更是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媽要是受到驚嚇,我不會原諒你。」他看著她,神色凌厲。
「對不起……」她真的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看著她還未從驚嚇中恢復的臉蛋,楚韌未再說什麼,空氣沉默了下來。
就任時間靜靜的走著,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了爭吵。
※※※
三個小時了,李皓堤在冷銀月租來的住處前等得愈來愈心急。
到底怎麼回事,說好這個周未要在一起的,但卻處處都見不著她的身影。
沒有在芷芸的花店那邊,連收銀員的工作也辭去了,銀月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恐懼不安的感覺壓得他好難受。
突然——一對迎面相擁而來的男女,引爆了李皓堤所有的情緒。
「拿開你的髒手。」話還沒說完,皓堤就已衝上前去狠狠地賞了擁住冷銀月的男子一記右勾拳。
「啊……」男子被揍倒在地,痛呼出聲,「紅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李皓堤,你給我住手,」冷銀月用身子擋在那名男子前面,才讓李皓堤的拳頭停止,隨即仿若李皓堤是隱形人般,轉過頭去,「白老闆,真是對不起,有沒有傷到哪裡?」
「搞什麼嘛,」姓白的男子邊撫著痛處邊咒罵,「老子花錢是享樂,可不是來受罪的!」
「對不起……」冷銀月極吃力地扶他起身。
「老子的興致都給破壞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的舊情人會突然找上門來,這樣吧,明兒個紅伶免費招待您。」
「別忘記你說的話。」
「紅伶哪時候騙過您了。」從包包裡拿起了手機按了一串號碼,「紅伶先叫輛車,送您回去。」
李皓堤站在一旁,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揍人揍得很疼,心更是全涼了。
送走了白老闆,銀月冷然漠視李皓堤的存在,逕自拿起了鑰匙準備開門。
「為什麼?」很受傷的聲音,卻見銀月無動於衷,他衝動地向前抓住了冷銀月的手臂,「我問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相對於皓堤的怒意,銀月儘是一臉的不在乎,「你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嗎?」
「說清楚!」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啊,我啊——」語氣好輕佻,「耐不住沒錢花,也耐不住寂寞,所以囉……」
「所以又回酒店上班,自甘墮落?」
「賓果!」銀月調戲似地在皓堤的唇上印下滿滿鮮紅的唇膏,繼續著開門的動作,「好累喔,折騰了一個晚上。啊——」門剛打開,整個身子就被李皓堤騰空拎起,狠狠地降落在沙發上。
「說實話。」開了燈之後,把銀月滿是顏料的臉看得更清楚了。他命令自己冷靜,這其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說了呀——」
「我不相信!」他打斷她。
「事實就是這樣,你不相信也沒用。」別再問了,求你快點走吧,「我想睡了,你請便。」說著,即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解釋清楚才准睡!」李皓堤受不了她這種輕浮的態度,大步一跨,攫獲了她。濃烈的香水味嗆得他難過。
「啊!」拉扯之間,銀月閉上了眼睛,故意讓一直帶著的小包包掉落在地板上,一個印有赤裸男女交纏照片的盒子從裡面滾了出來。
靜了一下,李皓堤放開了她,彎身撿起了盒子,沉聲問,「這是什麼?」
銀月把眼睛睜開,又是一抹俗艷笑容,「何必明知故問?保險套你不知道嗎?就是在做愛——」
「我是不是哪裡讓你受委屈了?」他忍著難過瞅著她問,情緒卻越來越不受控制。
不要再問了,求求你,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傷害他,她比他還要難過千百倍。「沒有,只是我喜歡刺激。」
「刺激?」他大笑了起來,嘴角揚起的弧度,卻令人不忍心看,「那我算什麼?」他向她咆哮,眼眶紅了,「另一種刺激,還是你忙碌中的消遣?」
「隨你怎麼想。」皓齒咬住了紅唇,那觸目的色彩分不清是血抑或是口紅。
銀月不痛不癢的回答擊潰了李皓堤的自制力,他狂怒地將銀月推倒在床上,野蠻地欺身上去,瘋狂的舉動使他沒有注意到銀月偷偷抹去的淚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銀月再次掛上笑容,「辦完事,記得付錢。」
卻——
李皓堤沒有繼續下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由上俯看著她。
「你好骯髒,令我作嘔。」他說,眼神中儘是不屑。
起身離開了她,冷笑了幾聲,「算我看瞎了眼,居然把妓女當成好女孩來愛。」受傷的心不顧一切,只想狠狠地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