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沈亞
「你……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妓女似的,任你宰割。」於蒂綾用手遮住臉,無聲的哭著。
「蒂綾,我只是……我已經整整五年沒有你的消息,你可知道,這五年的日子我是怎麼過的?」邵緯急切的陳述著,「你看看我,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視女人為玩物的邵緯;為了你,我努大的改變了自己。」
於蒂綾將手移開,看著邵緯。是的,邵緯變了,但誰曉得兩人的感情是否也已改變?於蒂綾只能確定自己忘不了五年前的種種。至於銘銘,雖然他身上流著與邵緯相同的血液,雖然她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們父子相認,可是……可是她是多麼害怕會因此而失去了這五年來促使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啊!
於蒂綾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看得邵緯慌亂不已,心也陣陣的抽痛著。
「別哭,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使你傷心。」
「我……」於蒂綾無法告訴邵緯,銘銘是他的親生骨肉,她不想失去銘銘。
「什麼都別說了。你也累了,休息吧!好好睡個覺。」邵緯將於蒂綾輕柔的擁在懷裡,而於蒂綾也就任他這樣擁著入睡。
這一晚,於蒂綾睡得很熟、很甜,似乎五年來的愁、恨一轉眼間全消失了;她就像是流浪的船隻,終於找到了安全的港口。
第九章
銘銘超準時的八點就起床了,自己乖乖的刷牙、洗臉後,決定去叫媽咪起床。他打開臥室的門,卻看到床尾有四隻腳丫子;再走近一點,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哇,媽咪和那個帥Uncle在床上幹嘛呀!
銘銘爬上床,鑽到邵緯和於蒂綾的中間,他先朝邵緯看一看,又翻身朝於蒂綾瞧瞧,最後決定將目光鎖定邵緯。
邵緯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摸他,原先不以為意的繼續睡,可是過沒多久,居然有一股熱氣直逼他的耳朵,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帥Uncle!」銘銘睜著可愛的眼睛,直瞅著邵緯。
邵緯從來沒有想過被小孩子吵醒會是這種又愛又恨的滋味——愛在他那張甜死人的臉使人捨不得罵他;恨在現在才八點十一分二十秒,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早起床了。
「銘銘每天都這麼早起床嗎?」邵緯捏了下銘銘的鼻尖。
「對啊!人家以前都在這個時間被媽咪叫起床的,所以今天就自己爬起來了。」銘銘摸了摸被邵緯捏過的鼻子,嘟著嘴,「帥Uncle,告訴你一個媽咪的小秘密哦!」他向邵緯勾勾小指頭,示意他靠過來。「你不能告訴媽咪,是我告訴你的哦!媽咪有一個櫃子,裡面放了好多好多的鐘,因為媽咪每次賴床都會摔鬧鐘,連媽咪跟人家借的米老鼠鬧鐘也『死翹翹』了。在美國,媽咪也有一個櫃子放『死翹翹』的鬧鐘,爹地說媽咪比超人和蝙蝠俠還要厲害,還說媽咪是破壞王。」
邵緯聞言不禁莞爾,原來蒂綾的惡習依然不改,還好銘銘沒有遺傳到她的這種惡習……但聽到銘銘口中直喊別人爹地,令他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尤其是他對銘銘口中的「爹地」根本一無所知,連蒂綾和那個人是怎麼認識、結婚的,他也完全不清楚。
「銘銘!」於蒂綾早在銘銘鑽進棉被裡時就醒了,只是想到昨晚的情景,就不好意思起床。但是一聽到銘銘在揭她瘡疤,想不起床都不行了。
「媽咪,你今天都沒有來叫我起床,我好乖好乖哦!我是自己起床的!」銘銘驕傲的向於蒂綾誇耀自己的成就。
「真的啊!那以後換銘銘叫媽咪起床好不好?」於蒂綾起身幫銘銘整理服裝,而邵緯則在一旁觀看這幅「孝親圖」。
「好啊!這樣子我的新鬧鐘就不會『死翹翹』了。」
「小鬼!」於蒂綾愛憐的打了下銘銘的頭。
「媽咪,今天可不可以再帶我出去玩啊?」銘銘期待著於蒂綾點頭。
「銘銘,媽咪今天要回電視台耶!」
「哦。」
於蒂綾看到銘銘失望的模樣,雖然於心不忍,可是也無可奈何。
「這樣好了,如果你放心把銘銘交給我的話,我可以陪陪他。」邵緯自告奮勇,並和銘銘一樣,滿心期待的看著她。
畢竟父子就是父子,連動作都如此相似……於蒂綾在心中歎了口氣。
「好吧!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
「一點都不麻煩。銘銘,去換漂亮的衣服,Uncle帶你去遊樂園玩。」
邵緯在出門時轉頭向她說了聲「謝謝」,那充滿感激的神情讓於蒂綾的眼淚又決堤了。
於蒂綾比預期的時間早收工,看看時間還早,她決定回家煮飯給銘銘吃。
當晚餐準備好時,也正好傳來開門聲;銘銘的聲音也比人影先一步到達。
「媽咪……嗯,好香哦!媽咪煮我喜歡吃的『兒童快餐』了。」
「銘銘,今天好不好玩啊?」於蒂綾抱住銘銘,並用袖子擦乾他臉上的汗。
「好好玩哦!帥Uncle坐雲霄飛車會尖叫,坐搖搖椅還會吐。」
被銘銘「漏氣」的邵緯一臉尷尬的看著於蒂綾。
「謝謝你今天帶他出去玩。銘銘,去洗手準備吃飯了。還有,把氣球放到房間去。」
「好。」銘銘隨即往臥室裡走。
「他是我的兒子。」邵緯忽然開口。
於蒂綾假裝沒聽到,故意岔開話題。「你不介意的話,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邵緯抓住她的手臂,「蒂綾,你不能逃避問題,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你想吃什麼?紅燒獅子頭、蔥爆魚還是麻婆豆腐?」
「蒂綾,別再逃避問題了!銘銘需要真正的父親。」
「我逃避問題?是!他是你兒子,但你卻未曾盡過一個做父親的義務……有盡到義務的是我那個好心收留我及銘銘,甚至特他如親生小孩的前夫!」
她的一句話就足以打倒邵緯。「是,我從沒盡過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義務,我甚至不算是個人……」
於蒂綾不想安慰邵緯,畢竟當初是他狠心拋棄了她,使她客居異鄉,嘗盡世人的指責與謠言的攻擊。
只是,看著邵緯情緒低落的走出大門,她的心也隨之跌落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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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緯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邵家一家大小雖然擔心不已,可是一打開門就會被滿身酒氣的他給轟出來;最後,一家子推派羅沙倫進去當說客。
羅沙倫硬著頭皮走進書房,看見一個蓬頭垢面、滿臉胡碴、衣衫不整的邵緯。
「邵緯,別再喝了。酒如果能解決一切煩惱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去自殺了。」羅沙倫搶過邵緯手中的酒瓶。
「你做什麼?別妨礙我,走開!」邵緯搶回酒瓶。
「我才懶得理你!要不是猜拳輸了,我才不想進來勸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嘗到惡果了吧!」羅沙倫轉換戰術,想以激將法來刺激邵緯的意志。
「那你就別來管我啊!走開!」邵緯無力的推著羅沙倫。
「邵緯!」羅沙倫將邵緯手中的酒瓶砸向牆角,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動了在門外等待的人。
「沙倫在做什麼?怎麼會有摔東西的聲音?」邵母激動的抓著邵憑翔。
「沒事的,媽!」邵茵一手抱著小孩,一手輕拍邵母。
「邵緯,光喝酒是沒有用的,你應該想個解決的方法才對。」羅沙倫心想,他們真的很可笑,一家子的人居然一面倒的偏向於蒂綾,彷彿她才是邵家人,而邵緯反過來成了一個外人。
「沒用的!她的一句話就足以將我打垮,你說我還能怎麼辦?」邵緯雙手掩面,頹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羅沙倫走到他身邊坐下,「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是解決不了的,只看你有沒有誠心去感動她……教你一招吧!你不如死纏爛打的黏著銘銘不放。你不是說銘銘非常喜歡你嗎?我想,你不如先從銘銘這方面著手,再進而向蒂綾的心進攻。如何?」
「是啊!我怎麼會沒想到?」邵緯恍然大悟。
「感謝我吧!當然,別忘了你到現在還賴皮的不肯『還債』。」羅沙倫一副全世界只有他最聰明的嘴臉,看得邵緯實在很想一拳揍下去;只是基於現在還需要他這名狗頭軍師,只得「暫時」饒了他。
「是!等我這次追求成功,就一定還債,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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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蒂綾發覺銘銘似乎有事瞄著她,常常都會背著她偷打電話;原本以為他是打到美國給安妮,但是,電話費的明細表上卻又沒有任何一通國際電話,這使得於蒂綾不禁起疑。
「好!打勾勾,說謊的人是大狗熊……」
於蒂綾一進客廳,就聽到銘銘講電話的聲音。「銘銘,你在和誰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