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過獎。因為你不僅是第一個,而且也會是最後一個。」
「您這話是……」
嚴正風得意地笑,「我即將退休,等你說服敏容再幫你生下一個小蘿蔔頭後,我再為你們重出江湖。」
「那就請嚴伯伯等我的好消息。」
「我盡量憋著最後一口氣就是了。」嚴正風說到這裡,聲音突然提高起來,往於敏容躺著的方向喊話,「不過嘛!我也老了,你們總得讓我先把前面一口氣消化掉吧!滿月酒我是吃多了,偶爾改吃一下喜酒,換換名目也不錯。」
於敏容抱著兒子,笑而不答地望著邢谷風。
邢谷風這才跟嚴正風實說了,「其實,我們在上個月時就已經公證結婚了。」
嚴正風滿臉的質疑,「新聞鬧得這麼大,你們怎麼可能結得了?」
「我是以唐震天這個舊名去申請的。」
嚴正風一聽,臉都綠了。「小子,你知不知道偷偷結婚是要受到公開的譴責的?」
邢谷風馬上安撫他,「請讓我將話說完。婚我們的確是先結了,喜酒絕對會擇日補請,屆時一定邀您當上賓。」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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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嚴正風被邢谷風和於敏容邀請到大飯店,同一天裡吃了兩次宴飲,邢向雷的滿月酒於正午時在中式菜園舉辦,招待的客人是老少咸宜,氣氛歡喜得不得了。
晚上時,他則跟著邵予蘅和邢欲棠轉到樓下的夜總會吃吃喝喝。
由於邢谷風和飯店的雷老闆情同手足,對方為了辦他這場遲來的婚宴,打烊一整個星期,除了大力整修佈置以外,主要的動機是替他們這對多難的夫妻祈福,以招祥瑞之氣,拔除打官司的霉氣。
這樣冠蓋雲集的場面嚴正風不是沒見過,但是,竟有這麼多不同類型與階層的人共襄盛舉就很有意思了。
雙B的黑道人物對上橫跨大西洋來吃喜酒的洋人,雞同鴨講的情況層出不窮;政經界的人物碰上升斗小民型的客人時,也吸收了一些挑菜的知識與去污的偏方。
駱丙雄雖然在媒體上跟邢谷風作對,但仍是給了禮到人不到的祝賀花籃。
婚禮上,還另外有十來名的客人有意思極了,這些客人長得都高高壯壯的,看起來雖然斯文但仍可以耍狠,穿著不是亞曼尼就是Boss,長得一臉中國人的模樣,但用國語問他們是誰,是怎麼都說不通。
經過邢欲棠的解釋,才搞懂那一票的人都是邢谷風在美國西岸的堂兄弟,是為了與邵予蘅這對夫婦化解冰心來的。
最後有一個很招搖的年輕人跳上舞台,抓著麥克風解釋,「各位來賓大家好。我叫齊放,是新郎的好朋友。為了當司儀,不得不放棄男儐相的角色,因為搶風頭的人太多,所以主婚人規定一人不能身兼兩職,我的犧牲算是很大的,所以等一下講的笑話若不好笑,也一定要拍手給我捧場。
「你們當我是瘋子,我就當你們是盛裝的海狗,大家開懷,祝賀這對佳人永浴愛情海。」
一陣掌聲後,齊放又開始營造氣氛。
「今天這個喜宴不是隨便亂請的,我們這些好兄弟們可是有備而來的,為什麼有備而來呢?原因是我們的博士新郎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其實是一個很笨又不會說話的人,要他詩情畫意是一件非常強人所難的事,建議他拍一次美美的婚紗沙龍照,還擺了臉色給我們這些好朋友看。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們便找了一個人來代言,這個人呢名叫傑生,曾經是國際上最炙手可熱的攝影師,也是最在乎新娘與新郎的人,不過我們聯絡不到他的人,因為他早做仙去了,不過好險,在他做仙之前,留下了一個偉大的靈感,轉告給他的愛徒,要愛徒將來有機會的話,得將他的靈感變成作品,送到我們的新郎與新娘面前。
「我們這些旁人看不懂的話,沒關係,當事人弄懂才最重要。我們在五秒之內將會場燈光調暗,還請諸位嘉賓,慢慢欣賞今年國際攝影金獎牌作品,『致愛』。」
齊放下台一鞠躬後,隨著音樂的流轉,舞台上浮現出一座大型帷幕。
剛開始只是幾幀大小下一的男子黑白照,被數字影像器打上影幕,晃動幾圈後才找到了位置,接著十幾萬張的小照片隨著光的放射往舞台上飛去,隨著背景音樂起舞飛彈,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所有大小與深淺不一的照片才算各就各位,拼湊出一個鮮明的影像,完完整整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啊∼∼是新娘子耶!她朝天看得好開心呢!」
「等一下,那些小人頭照又是誰啊!」
「長得好像都是一模樣……看起來像是同一個人,等等,鼻子上那張是反過來的……嗯同一人沒錯,但怎麼表情都不太一樣,這張好酷、那張好凶,另外一張卻是要哭出來的樣子,啊∼∼不就是新郎嗎?」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以新郎的照片為底所拼湊出來的新娘子!「好有創意喔!」
局外人熱衷地看著表面的藝術作品,唯有新郎與新娘才能體會出這一部作品後面深藏的寓意。
邢谷風與於敏容會心一笑,兩人同時變成了創作者心中的致愛。
【全書完】
後記
讀者看過書後,是否能體會出男主人翁那種喜歡卻不能擁有的絕望呢?
情路上,他跌了倒,在絕望不已的時候,沒有刻意去傷害自己或心存打擊女主角的念頭過,而是以順其自然的態度去面對一段他以為不可到來的感情,但是,當他必須再次面對女主角時,他也沒有因為曾被拒絕而裹足不前,遲疑是有的,但是退縮卻跟他的個性相左。
這種男人你以為不存在,但是偏偏就有人碰上了,只是碰上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因為他不是顯性的,而是必須經過時間的過濾才能感受得到。
寫這本書,其實沒有什麼深奧的寓意的,也不是刻意想將一個堂堂男子漢的絕望寫到谷底,或打著全篇搧風點火的主意,我只是想把一個很筒單的情況點出來。
那就是,愛情這一件事,也是需要從頭學習到尾的。
另外,必須在這裡提幾個人,首先得感謝耐心十足的金蓉小姐容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主意,直到與公司合作的事情敲定為止。
再來,我的編輯慧慈為了讓阿蠻再次復出的作品能夠引人入勝,對我釋放出最大的誠意,多次與我溝通內文的刪增修潤。我瞭解這樣的互動不僅耗費時間,同時也消耗體能與精神。辛苦妳了,慧慈。
第三位是一個從書結緣的朋友。這幾年來,她一直熱心地隔洋為我打氣,為了能讓我復出,不斷地將這個行業的最新動態轉達給我,我很感激她,因為她不喜歡太招搖,所以我不便將她的名字寫出來。
第四位是我最最最要好的同班同學,范小姐。只願天空不生雲裡的林若茴,是我根據她「冷眼觀世情」的個性揣摩出來的。只是我這個朋友太理智了,前輩子大概是吃齋念佛的,小姐她已三十好幾,仍是不見她對任何一個男子動過凡心。
第五位是一拖拉庫的人--那就是我在台灣與英國兩地的家人。沒有他們的支持到底,我不可能完成這一套書,尤其是姊姊與姊夫和我十二歲的外甥。
因為這個故事的最後兩章是在他們家裡殺青完成的,他們不僅供我吃與住,還身兼我女兒的保母,讓我創作時無後顧之憂。在我趕稿最緊迫的時候,我霸佔了我外甥的計算機好幾天,讓他無法上網玩一級方程式賽車,但是他很豁達,都跟我說:「沒關係,小阿姨繼續寫。」
現在回想起來,喲∼∼還真是委屈了他這個少年。
走筆到此,我得跟大家說下回見了,同時留下聯絡我的方式。
一是苜蓿芽文坊,綱址如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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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讀友們有任何感想、建議或是批評,但又不方便上網的話,可以直接寄到希代龍吟出版社,公司同仁會很樂意的幫忙代轉給我。
謝謝大家,下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