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離婚教主

第17頁 文 / 關關

    就在她帶著笑容去翻花束中附的卡片時,莫詠詠的房門呀的一聲打開了。剛睡醒的莫詠詠揉了揉眼睛,半迷糊地說:

    「哎喲!這束花好大。」

    莫均均就算臉上沒笑,心裡也是笑著的;然而當她看到卡片上的字,她的臉卻完全僵掉,再也笑不出來了。

    「方嚴送妳的!」莫均均飛快把花束轉給她,那一大束花正好遮掉她臉上有如櫻桃小丸子三條黑直線的表情。

    「喔。」莫詠詠似乎不太驚訝,也許是方嚴曾經告訴過要送她花。

    莫詠詠把花捧回房間,卻拿出兩封信來。

    「妳的信,昨天我從信箱拿上來的。」

    那兩封信,一封是電話費帳單,另一封是驗車通知。是的,這證明她那輛車已經正式邁入老車之齡,沒啥價值了。

    甩了兩封該死的信,莫均均冷著臉下樓買早餐。直到看完早報又看完訂閱的雜誌,她訝異地發現姊姊竟然還沒出門過情人節。

    中餐她以兩顆奇異果打發,一派無聊地熬到晚上,直到莫詠詠打電話叫外送pizza,莫均均才終於發現,她姊姊今天大概是不出門了--剛好在家見證了她莫均均既孤單又無趣的情人節。

    眾多的電視台,卻都沒有吸引人的節目:要上網打電動又怕會遇上塗劍蘅,讓他逮個正著;就連趴在窗口看風景也看煩了,唉!

    怪來怪去,還是他的錯!她希望他在身邊,希望他陪著她,想念他讓她變得軟弱,寂寞因此趁虛而入,擾亂她的心;但她又不准自己承認對他的感情,兩相掙扎矛盾下,她這個情人節過得是既彆扭又難過。

    她煩悶地歎口氣,起身去客廳準備給自己找喝的,一眼看見莫詠詠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書,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正對比出她的焦躁煩悶。

    莫均均終於受不了了,她問莫詠詠:「情人節妳怎麼不出去?方嚴呢?」

    莫詠詠埋在書裡連頭都沒抬。

    「方嚴今天有事,我們早就說好了,昨天晚上提早過。」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今天一束花就打發了,可是姊姊那穩定而寧靜的幸福樣卻讓她更難過了,她嗔道:

    「可是現在晚上了耶!他連下班都沒空?」

    莫詠詠放下書,好脾氣地對她笑笑。

    「他今天晚上有個案子得準備呢!哎哎,我跟他老夫老妻了,情人節也早就過了好幾個,不稀罕了。倒是妳,妳才不應該在家吧?」

    怎麼扯到自己頭上來了?莫均均悶聲道:「幹嘛?趕我出去?」

    莫詠詠笑了起來。

    「趕妳出去過情人節啊!怎麼?昨天晚上那麼火熱,今天火就熄啦!」

    莫均均一下子想起昨天被她撞見的情景。她心一急嚷道:「妳少亂講!」

    莫詠詠把書往旁邊一擱。「我又沒妳會講話,怎麼敢隨便亂說?妳找到新的戀情,我替妳高興都來不及。」

    「什麼戀情?」莫均均皺起眉。「妳自己寫劇本幫我編劇情啊!」

    這一切莫詠詠這個局外人都看在眼裡,再清楚不過。

    她輕喟:「只是妳自己還不肯接受罷了!」

    莫均均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既然姊姊都已經知道了,她也不需要在姊姊面前躲藏。

    「姊,妳知道我在美國那個不太愉快的故事,經過那段,妳還期望我怎麼樣?」

    莫詠詠愣愣地呆望著她,好半天才訕訕地開口:「妳--知道我去找妳在美國的室友啦!」

    莫均均淡淡一笑。「我看到妳扔在垃圾桶裡的紙條。」

    她怎麼那麼迷糊!

    莫詠詠略略著急而語帶歉意地說:「妳不生氣吧?我不是故意要挖妳的秘密。」

    「只要妳不再覺得我的腦子有病就好了,」莫均均笑得有些悲哀。

    莫詠詠的臉微微一紅。

    「其實我們本來就不覺得妳有病,只是想知道困擾妳的原因,希望妳能從困惑中走出來。」

    「我是走出來了啊!」莫均均自嘲地說。「否則那時,我一定就跟著馮子民一起死了。」

    「妳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莫詠詠慌亂而熱切地說:「但是,妳如果妳真的走出來了,妳就不會再讓馮子民影響妳;不會因為他,而否定了人生中其它的美好……」

    莫均均閉了閉眼睛。

    「世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忘得掉的,妳我都沒辦法洗掉記憶,當作它從不存在。」

    「我沒有要妳洗掉記憶!」莫詠詠語重心長地說:「但如果這記憶只是拖累著妳,讓妳沒辦法邁出步子,妳還要那記憶幹什麼呢?」

    莫均均不說話了,她喝了口水,把視線隱藏在水杯中。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道理人人會說,事情該怎麼做大家都懂;但當問題降臨到自己身上時,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

    「均均,」莫詠詠真心勸她。「像塗劍蘅這麼出色的男人,要把他的心給妳,妳就接受吧!妳知道自己既難親近又潑辣,如果他不是真心愛妳,何必對妳這麼有耐性?」

    莫均均的心一緊,百感交集。

    塗劍蘅對她的好不必公然昭告,明眼人全都看見了;她何其幸運,遇上這樣一個男人?

    可是,她又何其不幸?她明明已經把自己的心保護得好好了,不想再讓它風吹雨打了,他又為何一定要翻箱倒櫃地把她的心挖出來?

    「妳知道,這反而帶給我無比的壓力。」莫均均歎口氣說:「妳說說看,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讓我失望?或者搞不好,是我讓他失望?」

    「妳怎麼那麼悲觀?」莫詠詠快受不了了。「可以往好的一方面想啊!」

    「我看事情喜歡看反面。」莫均均絕情地說。

    這樣的爭論,還真讓莫詠詠只有吐血的份。

    「好!那妳說,妳打算拿塗劍蘅怎麼辦?」

    「不怎麼辦。」莫均均逃避地說。「也許過些日子新鮮感沒了,他就不來找我了。妳看他也不見得多積極,至少今天情人節,他就沒什麼表示。」

    「妳又不要人家,還說人家不表示!」

    莫詠詠暗暗為塗劍蘅叫屈,卻也氣塗劍蘅不知把握機會。情人節哪!那天她還提醒過他的,怎麼他仍然笨到什麼都不做,她還真想打電話去罵罵他!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了。莫詠詠應聲開門,卻見門外站了三個陌生人,三個手執著樂器的陌生人。

    莫詠詠楞了下,直覺不干她的事。她轉頭大喊:「均均!均均--妳快來看!」

    莫均均懶坐在沙發裡,但聽見姊姊的聲音古怪,只好慢吞吞走過去。但是一到門口,她也怔住了。

    只見這三名樂師,擠在小小的樓梯間內,稍稍調了調音,琴弓搭上弦,一段流水般清柔悠揚的樂音便緩緩流洩開來……

    那是首美麗的樂曲,音符滑過莫均均的耳朵,在她心上烙下印痕,令她沉溺而迷醉。她靜靜閉上眼睛: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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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結束,三人朝莫均均微微一笑,拉大提琴的那個琴師從琴頸上取下一枝紫玫瑰遞給她。完成了托付後,他們就轉身下樓了。

    「等一下!」

    莫均均不由自主地追上前去。雖然她已經猜到是誰,但還是要證實一下。

    「可下可以告訴我,是誰請你們來的?」

    「是一位塗先生。」

    「哇--」莫詠詠發出了讚歎聲。

    沒想到他這麼浪漫還這麼有心,還真不負她所望。生平頭一回,莫詠詠希望方嚴那傢伙也能這麼有情調。

    捏著那朵紫玫瑰,莫均均慢慢走回屋子。她的心裡好亂、好亂……

    劍蘅的舉動超乎她意料之外,他不只沒忘記情人節,還給了她這麼一個難忘的美好記憶……但他這麼對她,教她怎麼辦?他在情人節做這些,不等於是向她表白,明顯地逼她,給她壓力嗎?

    手上這是朵去了刺的玫瑰,難道他也希望她跟這朵玫瑰一樣,在他面前什麼刺都沒有?

    「妳看看!人家這麼對妳,妳還不好好想想……」莫詠詠在一旁說道。

    她並不預料這份愛情,也沒叫劍蘅追求她啊!但現在的狀況卻像是--如果她再不接受劍蘅,那她就罪大惡極了。

    突然間,莫均均一時莫名火起,她只想拿他這個罪魁禍首出氣!

    她衝進房間找出了他的電話,想也不想地就撥了號碼。

    「你現在在哪?!」一聽到他的聲音,莫均均劈頭就問。

    「在家。怎麼了?」塗劍蘅有點意外。

    「你家住址給我!」莫均均低沉地說。

    塗劍蘅很快報上了住址。

    「怎麼了?」他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然而莫均均根本沒回話,她的回答是一把掛上了電話。

    拿了鑰匙、皮包,莫均均立刻衝出了房門,那冷凝的臉色把莫詠詠嚇了一跳。

    她嚷嚷道:「喂!妳神經啦?妳去哪?喂--」

    第八章

    塗劍蘅自從接了莫均均的電話後: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電話裡的對話太短也太簡單,他聽不出她真正的情緒。她顯然是要來找他,但對他來說,究竟會是好事抑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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