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洛樵薰
「你,……你是我爺爺?」她指指月老,又指指她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月老非得嚇死人不可地又開口,「我還是天上的月老,為了攝合你跟他的姻緣才下凡來的。」兩道長眉上下挑了挑,他指向楚靖祥。
「啥?」梁冰這回被他給嚇傻了,誰會信?她竟然跟掌管姻緣的月老共同生活了十幾個寒暑。
「阿冰。」他走到梁冰面前。「這是屬於你的幸福,你要好好去把握。」他語重心長地說。
「月爺爺,您就不要假正經了啦!」在一旁的月仙樂得高興洩他的底。
「死丫頭,你就那麼喜歡拆我的台。」月老白了她一眼,她撞到山壁又不是他害的,明明是她學藝不精,現在竟報復到他身上來了。
「我哪有?」月仙一臉無辜,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月爺爺,您該回去領『賞』了吧?」
「什麼?」月老嚇得差點鬍鬚倒堅。「陛下知道了?」
「不是,是我娘。」她笑得好燦爛,「月兔傳訊給我,它跟我說娘知道了大發雷霆,她說——」故意頓了一下,她展現她的招牌——惡魔的笑靨。
「她說什麼?」拜託,千萬不要是惡耗,就某一個方面層次上來講,月靈比陛下還要恐怖個幾萬倍。
「她說——『這次一定要把那個老傢伙的鬍鬚拔光。』」說完之後月仙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月老登時氣結,這個死丫頭,竟然陷害她。
「爺爺。」梁冰擔憂地喊了聲,跟他生活了那麼多年,她知道他老人家愛那把寶貝鬍子勝過他自己的生命。
「不要擔心,我沒事的。」月老朝她慈愛地笑了笑。
「沒事才怪!」月仙朝他扮了鬼臉,「您這個老糊塗,這回要倒大霉啦!」
「死丫頭,我們回去了。」扯住她後面的辮子,月老無奈地說。
這件事本來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參加的,也不知道當時他是發了哪門予的癡,竟惹來這一個麻煩,而且她還不是普通的麻煩,簡直就可以說是麻煩的開山始祖了。
「回去就回去,反正我也玩夠了。」說罷,月仙從他手中搶回辮子。
哼!誰怕誰啊?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受害者」而已,回去如果有任何問題的話,可全不關她的事。
「阿冰,爺爺走了,你一定會幸福的。」隨著他的話,月老慈愛的笑變得愈來愈模糊,身體逐漸透明。
「爺爺!」梁冰伸手欲抓住他,心中萬分不捨。
彷彿不讓她接近,在她面前颼起一陣狂風,揚起萬丈塵沙,遙遠的天邊傳來一陣響亮的話——
「莫說月老太糊塗,千里良緣一線牽……哈……哈!」
待塵沙落定,語尾餘音還繚繞在天際,月老已不見蹤影。
楚靖祥從後面摟住猶望著遠方出神的梁冰,俯在她耳邊低語:「感謝他賜給我一個這麼好的你。」
梁冰仰頭回他一個嬌憨的笑容,又眼尖地看到天際一顆流星劃過。「啊,流星!」
在後面的一老一少實在很想問她「流星」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識相地沒問出口,不然恐怕又是一出人間悲劇的上演。
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他們把這浪漫的時刻留給纏綿的兩人。
「我說徒弟啊,我看你就留下來再學個幾年吧,不然你那半調子的醫術救得活人嗎?」
「哼!你這樣損醫仙自己的徒弟,不就擺明了在自貶嗎?」
「什麼自貶,明明就是你自己學藝不精。」
「憾得跟你說。」
「死小於,給我站住,瞧瞧你這是什麼態度,白教你了……」
AAAAAAAAA
「老小於,你給我進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喝住了正躡手躡腳要潛回「姻緣居」的月老。
真倒霉!習慣性地撫了撫長鬚,月老摸摸鼻子走進了大殿。
瞄了瞄玉帝那雙憤怒的眼晴,看來終究是瞞不住他。
「陛下,有事嗎?」月老不怕死地跟玉帝打著馬虎眼。
找遍整個天上,大概也只有他有那個膽……漏說了一人,還有那個整死人不償命的月仙敢這樣,一個有氣死人的絕技,一個有整死人的高招,想來就是絕配,當祖孫可真是天生一對。
讓他們搭檔出擊的話,保證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口大爆滿的問題,絕大部分的人早就因氣血攻心而亡,或者因為被整得生不如死而覺得活著太痛苦了,寧願早早投胎,早早超生。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玉帝繃著臉問,其實內心早就因可以把他蹋出天庭而雀躍不已。
「當然記得,不能更改朝代嘛,我沒忘啊!」
好一個他沒忘,做都已經做了,有忘跟沒忘有個什麼屁用!
「你沒忘,可是你做了。」玉帝指出這一不爭的事實。
「我又沒讓他們更改朝代。」月老低下頭咕噥著。
「你沒……你再說一次!」玉帝原本愉快的心情因為他的一口否認,火山又開始冒煙了。
「我又沒說錯,我只是讓他們『穿越時空』而已,又不是更改朝代。」月老繼續不怕死地當火山爆發的主導源。
「強詞奪理!」
對!基本上來講,月老也是認為穿越時空跟更改朝代是同義複詞,不過現在他可不能承認,不然一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陛下,您想想看,穿越時空就是從一個時空到另外一個時空,而更改朝代就是……呃……就是……」月老搔了搔頭,更改朝代該怎麼解釋才好?
「你再辯啊!」玉帝冷眼瞧著他,「你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從今天起,你給我到地獄去當差。」
「陛下,我……」月老哭喪著臉,陛下也太狠心了,竟要把他踢到地獄去,也不想想看他替陛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呃……好像一個也沒有!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怎麼可以這樣說翻臉就翻臉。
「別再說了。」玉帝一臉不容反對的堅決。
「等一下!」另一個罪惡的根源從外面衝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玉帝不悅地看著月仙,一個就夠了,她竟然又來湊熱鬧,她是嫌天上還不夠亂是不是?他們這兩個天庭的害蟲、禍害。
「您要罰連我一起罰,我也有份。」月仙好像一個勇敢的小戰士一樣挺身護衛月老。
「你……」玉帝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能對她怎麼樣?月靈的女兒,也是他最小的寶貝,罰了她,月靈會不高興,不罰她嘛,也就等於不能罰月老,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父王,您就不要罰月爺爺嘛,他只是湊合屍對有情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月仙撒嬌地道。
「就是說嘛!」月老乘機附和。
喲,瞧瞧,還說得理直氣壯哩。
「你們……」望著那兩雙閃著同樣光芒的黑眸,玉帝也沒轍了,唉!罷了,「好吧,我就准你繼續任職月老,不過你們倆要閉門思過一個月。」頭痛地揮揮手,要他們下去。
不過,這廂可有人不願那麼早放月老甘休。
「慢著!」殿外出現了一個人影,臉上挾著蓄勢待發的怒氣。
「娘。」月仙一看是月靈,率先跑了出去。
「月靈。」月老則是大呼一聲不妙,遮遮掩掩地欲從身旁躲過去。
「你這個老傢伙想要溜去哪裡?」月靈一把抓起月老的衣袖,惡狠狠地問。
「我……」他乾笑兩聲,「陛下要我閉門思過一個月,所以我……我要去受刑了。」
「一個月是吧?」月靈臉上出現了月內的如牌笑靨,令人不得不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我陪你。」
「這……不必了吧!」
「您就不用跟我客氣了,走!」
於是,天庭依舊得不到寧靜,在他們閉門思過的房裡,除了怒罵聲,偶爾還會來一、兩句月老的求饒聲。
「唉喲,月靈,你不要再扯了,我這把鬍鬚可是很寶貴的。」
「有什麼好寶貴的,還不就是一堆白毛。」
「唉喲,你就饒了我吧,救命咽……」
玉帝苦笑地望著噪音來源的那扇門,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為什麼他總是「不得安寧」呢?
「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