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周曼穠
我愛你!我要你!
你能感受到我心中的熱情嗎?小月——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她,此時此刻看她流淚,就像用利刃一刀一刀刮育他,使他幾度發狂。如果說他知道是什麼原因便她悲痛至此,他會傾家蕩產毫不顧慮去為她解憂,使她不再流淚:
但,這會兒,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難道真如么妹所說的,是為了翁雨茜?
「告訴我,是為了翁雨茜嗎?」
嗓音裡的急切和焦慮,讓月牙的心緊縮在一起,靠著他的肩,貼著他有力的臂膀,月牙深深吸口,在這一瞬間感受到男人特有的氣息,更感到從他身上所傳來的愛意。
你……你愛我嗎?愛我嗎?
月牙的心神回來了,注意到自己在李青昀這個穩穩的風港中,看到周圍熟悉的一切,看到吳嬸烘培的蛋糕猶在桌上散發著香氣。
她的雙眼不再蓄滿淚水,靈動的眼神回來了。
「翁雨茜?」她輕喃著。
「是的,翁雨茜。」感謝天,她終於肯出聲了。「若是你不喜歡她,我一輩子不再和她說話,不,是從此不再見這個人,好嗎?小月,只要你說話,只要你不再流淚,不再不理我。」李青昀再度使力,像要把她嵌進內心深處。
「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顯然不明白;李青昀的話。
「為什麼?因為她惹你不高興。」他相信李虹告訴他的話,否則小月會在一聽到雨茜就止住了淚,這一瞬間,他不得不佩服他這個么妹,還一直以為她只會闖禍。
月牙緊鎖著眉頭,滿頭霧水——翁雨茜極可以是一個人,但和她有何關係,她甚至沒見過,之前更沒過,這個何來惹她不高興。
話雖如此,李青昀話中對她的重視,卻強烈的撼動她。
她抬起臉看他,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一絲絲讓自己拒絕的理由,但,猝不及防的,李青昀的唇像狂風般突地罩面而來,原先是輕柔的覆蓋,隨即轉變成飢渴的索求,彷彿將要天噬掉她。
起先,月牙只是不知所措的瞪大雙眼,在她腦子裡思索這次的舉動,她知道這個世代的人開放,但她畢竟是受一千多年前的古式教育,即便像父王、母后那樣的深情,也從不見他們有過這般新暱的行為。
她呆住了,直到李青昀在她上強烈的吸吮,如電流般亂竄的酥麻,來得那般讓人心驚,她才找回三魂七魄,喚回飄散的意識。
「不,不要……」月牙使勁想要掙開他,奈何他的擁抱宛如囚籠,豈是她的柔弱所能抵禁的。
可,即使是小小的掙扎,也足夠挑醒李青昀沉溺的激情。
他頗為狼狽的抬起頭,炯炯的目光像在問她:為什麼?
月牙低下頭,雙頰像補滾紅的烙鐵鯇過,覺得自己傷了他,但她自問沒做錯,但是他的神情又讓她萬分不捨。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月牙像做錯事的小孩。
李青昀深吸一口氣,天知道她對他的誘惑力有多大,現在他才明白,過去每當看到她時,心中所激起的不安所為何來。
「小月」一聲驚呼後,李青兄弟再度貪婪的把她摟進懷中,若有可能,他生生世世都願這樣擁抱她。他情不自禁且霸道的說:「告訴我,你一輩子屬於我,今生不再喜歡別的男人。」
「我……我……」這般赤裸裸的告白,再度讓月牙羞紅了臉,她胸口發湯,接下來的話就是出不了口。
「告訴我,你一輩子都只喜歡我,告訴我。」李青昀仍不罷休。
「我……我……」若有地洞,月牙必定會毫不猶豫鑽進去。
「你再不說,我就吻得你臉發赤,嘴唇破皮,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你我曾經發生的『關係」』
「這……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蠻橫不講道理——」抗辯的話在接觸到他熾熱的眼神時,結結實實的給吞了回去。
而更令她發窘的是,當她一看到李青昀堅毅的薄唇,身體內竟竄起一道她陌生的熱流,而在他唇上的那抹笑意,更該死得教人不知何是好。
月牙決心抵禦,唇一抿她說:「你不可以這樣霸道的,男人應該要呵護女人、保護女人的不是嗎?」
李青昀笑了出來,朗聲說:「我有欺負你嗎?我呵護你都來不及了,怎捨得欺負你。說,不要轉移話題,趕快說你只屬於我,只愛我一個。」
討厭,這事他非得說那麼大聲嗎?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算了,說就說嘛!有啥了不起,她可也不是一般的平凡小輩。
「是,這輩子你只屬於我,只愛我一個。」滿意了吧!哼!
李青昀滿意了嗎?喔,不,他皺緊了那丙道漂亮的眉:兩眼親著她。
「我說了耶!而且是一字不漏,照你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沒有漏掉。」月牙不滿的嘟著嘴。
抑止不住再次蠢動的慾望,李青昀發揮極大的忍耐力,快速刷過好唇後,片刻才說:「你確定要這樣說——」
「是,這輩子屬於你,喜歡你一個,說完了,不可再賴皮,說話不算話。」月牙鼓起腮幫子,心裡卻暗吐舌頭,窩笑著,這話只有她才知道在說什麼呢!
誰教他如此不講道理,我可是堂堂一國的公主呢!
月牙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樓蘭國的一切,癡癡的,她手握起失而復得的「小月牙」。
然後刻意掩藏眼裡的悲傷,揚起聲說:「看,這蛋糕——」
「這蛋糕還真是一個大燈泡呢,人類在那卿卿我我的,就只有小蛋糕孤單一個人在那啃噬寂莫,這還沒關係,等一下還要成為人家肚裡的佳餚。」李虹促狹的說。
「展覽會怎麼樣了?」他故作鎮定。
「哇靠!大哥你什麼時候改姓了,改姓也不通知一聲,亂沒手足之情,虧人家時時刻刻惦念著有你這麼一個大哥。」
聽到李虹的大呼小叫,深知她個性的李青昀,絲毫不為所動,倒是月牙一臉狐疑。
「他改姓?」
「是啊,改姓『裝」』「改姓莊?什麼時候的事?」
月牙的一本正經使得李虹的笑,像瀑布洩洪一發不可收拾。
「我說錯了嗎?我明明聽到李虹說改姓莊的事。」
月牙覺得無辜極了,尤其當她看到李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捧肚子的模樣,她更加是一頭霧水。
也許她應該運功,好好瞭解她本來的意思,這樣才不會造成誤解,看來這邊的語言,她需得再多加揣摩。
月牙很認真的思考,全然沒發覺李虹眼中的戲謔。
「小月,你不要被李虹唬了,她是誆你的,我哪有改姓。」月牙臉上的表情,著實引人發嚎,但李青昀還是忍住笑說。
「沒有?那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月牙猶不放棄。
「天,這該說純還是說蠢?」
李虹的大驚小怪,讓李青昀看不過去了。
「小月,她剛才是指我對事情裝迷糊,也就是裝蒜,所以才我改姓了。」
原本月牙還想問是對哪件事裝蒜,繼而一想,臉再度如著火般滾燙,而李虹卻是一點也不放鬆的說:「你該不會問我是哪件事吧!哈哈哈……」
第六章
「水燕,水燕,水燕……」
這天晚上,月牙汗涔涔自夢中掠醒。黑暗裡,蒙隴的月光照在她蒼白鉤驗上,清楚勾勒出滑下出兩道淚痕,她的身軀顫抖著,因水燕哀痛欲絕的表情而震撼。
月牙沒有辦法分辨剛才所見到出究竟是真是假,只因為一切太過真實了。
夢中的水燕雖沒有說半句話,迴她的蔥傷卻盛滿在她的雙跟,讓用牙看得是陣陣心驚,不自覺聯想——莫非摟蘭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恐怖的想法像海水倒灌般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她的呼吸加促,憶及現代考古學家對樓蘭滅亡出種種推斷,以及它可能消失出年代。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樓蘭滅絕的原因及時問仍無法確定,但諸多考古遺跡顯示……
不,不,不可以,不可以……月牙使勁抱頭,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夢,就像莊周夢蝶般,雖然真實,卻只是一個夢。
她,不應該相信的;
但,潛茂在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地殘酷棒喝她是自我欺騙。
這個夢是個訊息,是水燕藉夢告訴她,她所摯愛的一切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改變,而這個改變極可能是——滅亡,父王,母后,水燕,國師……等等所有讓她捨不得的人遭遇危難?
她能見死不救,視而不見嗎?
不,不……月牙的淚水浸濕衣襟,過於真實而清楚殘留在她腦海的夢,讓她想揮都揮不去。
展覽出人預料般的成功,每一項引進的古物由於都屬難得一見的作品,加上年代都在上百或上千年以上,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潮,必須出動不少警力來維護秩序,各地湧來的媒體,更是競相報導此次的參展內容。
不過,就在展覽會場內,原本應該是媒體報導重點的古物,卻在今天成了配角,所有人的談論話題不約而同圍繞在主辦人李青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