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桑曖

    姚戴偉怒氣衝天的眼眸讓韓宓雅瞭解他所言是真。「那晚跟你談過之後，知道你的心裡還有小亞，於是我讓小亞去找你，原本以為你會留住她，但你讓我失望了，希望這次……你能說到做到。」

    「謝謝你從中幫忙，我會實現對你的保證。」

    韓宓雅帶著姚戴偉的承諾離去後，楊倩柔走了進來。

    「姚總，你沒事吧？」

    「楊秘書，你有沒有話要告訴我？」姚戴偉以冷魅的黑眸盯視著楊倩柔。

    如果那天他在睡夢中所聽到的聲音真的是姜芷亞，那就表示楊倩柔有問題，照這情況來推論，他該先從楊倩柔下手調查。因為唯有她有機會取得他的印章，並且模仿他的簽名。

    姚戴偉的問題讓楊倩柔呆愣了幾秒，隨即不露痕跡地皺眉。「姚總，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有看過這張紙嗎？」姚戴偉將離婚協議書高舉。

    她那幾秒鐘的閃神，讓他更加斷定她絕對有嫌疑，但目前他沒證據，只能使計讓她親口承認。

    「這是……」楊倩柔故作認真地盯著那張紙。「啊！姚總，你要離婚？」

    「我沒有，只是被人陷害。」

    姚戴偉陰冷地應聲。

    「為什麼？就算是被陷害，難道姚總沒想過嗎？」

    「楊秘書，虧你跟了我那麼久，還摸不清楚我的個性嗎？就算我之前真的不在乎愛情，但現在的我心裡卻只有一個女人，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所以這張紙……不要也罷！」姚戴偉當著楊倩柔的面把那張離婚協議書撕成碎片，表明他堅定的決心。

    「但是你們現在……」

    楊倩柔見狀，一顆心頓時揪緊了。

    「我們現在是有誤會，但是我會想辦法化解摩擦，讓她回到我身邊。」

    姚戴偉的話對楊倩柔而言無疑是個青天霹靂的重挫，她不知道自己為他做了這麼多，為什麼換來的還是無情的對待？

    他深情眸光裡永遠不會有她的存在，為什麼？

    「姚總，你不考慮接受其他的女人嗎？」

    楊倩柔苦澀地說。

    「很抱歉！楊秘書，你的心意我看在眼裡，但如同我之前所說的，對你真的談不上喜歡或討厭，我不過是很單純地把你當作一個秘書，相信你一定有一段屬於你的愛情等待著你去發掘，但那人絕不會是我。」姚戴偉試圖跟楊倩柔講道理，希望她別一錯再錯。

    「是嗎？無論我為你付出多少，甚至破壞你們的感情，你依然無動於衷，仍舊對姜芷亞念念不忘？」楊倩柔淒楚地洩漏自己所做的一切。

    「楊秘書，你可以把話說清楚嗎？」姚戴偉緊迫盯人地要楊倩柔坦白招供。

    「你要我說什麼？把自己所做的錯事告訴你，然後要我辭職嗎？」楊倩柔悲涼地搖頭。

    「我要的只是答案，並沒有要你辭職的打算。」

    「有差別嗎？你以為我說了，還會有臉留在姚星嗎？因為我做的並不只有偽造你的簽名，還有將姚星的底價告訴林力達，你心中疑惑許久的那些事全是我做的！」

    「你沒必要毀了自己的前途啊！」姚戴偉替楊倩柔感到無奈。

    知道答案，他居然毫無責怪之意，該怪的是愛情蒙蔽了人的心眼，才會一步踩偏，犯下錯事。

    現在重點是，她願不願意悔改？

    「我只要你，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只是沒想到換來的竟是一場空。」

    「楊秘書，你沒必要如此執著於得不到的感情，試著看看你身邊的人，會發現有人正用愛慕的眼光看著你，給對方一個機會，別讓自己陷於泥沼裡。」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楊倩柔憂愁地反問。

    「抱歉，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你。」

    「真的不行嗎？」楊倩柔幽幽呢喃。

    「如同我剛才所言，上天的安排自有一定的道理，會安排你喜歡上我，是要你為下一段戀情做準備，瞭解愛情的甘苦，才能在下段戀情裡走得更加順遂。放下對我的感情，屬於你的愛情一定會降臨，我先祝福你！」姚戴偉伸出友誼的手。

    楊倩柔愣住了，她的心裡百感交集，花了那麼多精神想出陷害姜芷亞的計謀，卻在這麼短的時候就獲得了姚戴偉的原諒。

    他的心胸為什麼這麼寬廣？讓她十分無地自容。

    「楊秘書，讓我們各自尋找屬於自己的戀情吧！」

    「我……」酸澀的淚水擠滿了她的眸子，緊抿的嘴唇無話可說。

    放下吧！她要試著放下，否則只會更痛苦。

    楊倩柔深吸口氣，將惆悵吞回肚裡，握住姚戴偉的手。

    這一刻，不需言語，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是釋懷以及等待昇華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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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徘徊在夜市裡，一雙深邃的黑瞳緊盯著熱烈叫賣的女人。

    「來唷！這塊是最新、最讚的片子，可是超人氣偶像拍的喔！十七歲的初體驗，在那月黑風高的夜裡，少女獨自走在街道上，突然幾名鬼祟的少年從巷口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地將少女帶到暗巷內，不顧她的掙扎……」

    說者口沫橫飛，聽者如癡如醉，姚戴偉強忍著怒氣，壓抑著飄高的莫名情緒，看著姜芷亞扯著喉嚨推銷錄影帶，不斷憎恨自己不明就裡的誤會。

    「小姐，錄影帶不好看，我要你，你賣多少啊？」

    「對呀！小姐，開個價吧！你賣錄影帶，床上功夫一定也很棒吧？」

    姚戴偉終於隱忍不住地衝向前去，一把抱起因為見到他而詫異不已的姜芷亞。

    「這幾位先生，她不賣，她是我專屬的財產！」

    姚戴偉丟下這句話，留下錯愕的眾人，抱著姜芷亞大踏步地走回車上。

    原想忘了他，可是他的形影始終縈繞不去，此刻躺在他的懷裡，她的心更是猛烈地跳動著，好像他們才剛認識，處於初戀的階段。

    她提心吊膽地詢問：

    「你是拿離婚協議書來給我的嗎？」

    咦？她不知道？

    姚戴偉馬上想到，應該是韓宓雅把離婚協議書攔截下來，直接來找他算帳。這麼說起來，韓宓雅真的很替她著想。

    「你希望我拿離婚協議書給你嗎？」

    「我當然不希望，但是你又不相信我！」姜芷亞悶悶不樂地指控。

    「如果我不相信你，會來找你嗎？」姚戴偉語露玄機地說。

    「啊？你……」姜芷亞訝異地語無倫次。

    「嘴巴別張那麼大，我都著見你的蛀牙了。」姚戴偉忍不住揶揄她失措的神情。

    「你真的相信我沒有出賣你？」

    「嗯！都怪我視人不清，被陷害了也不知道。」姚戴偉深情地揉著姜芷亞泛著紅潮的臉頰，感受著懷念已久的柔軟。「你肯原諒我嗎？」

    「我可不可以說不要？」姜芷亞嘟囔。

    她得記取韓宓雅的教誨，男人認錯不可以那麼快原諒，免得他認為她好欺負，所以她要擺擺架子，讓他下次不敢再隨便誤解她。

    「不行！就算你不要，我也要帶你回家，別忘了你還欠我兩個人情。」姚戴偉伸出兩根手指頭揚聲威脅她。

    「是一個！」

    姜芷亞糾正姚戴偉。

    「管它一個還是兩個，反正你就是得還我人情。」

    「霸道！」

    「還有，你欠我的讀書心得也還沒給我。」

    這句話讓姜芷亞呆愣了好幾秒，終於從早就不知被她埋在何處的記憶堆中尋到蛛絲馬跡，她忍不住抱怨：「你怎麼那麼會記恨？都那麼久的事了……」

    「你的一切我都記得。」

    姚戴偉深情款款地傾訴：「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你要有認知，我要你還的人情，就是陪我走完這輩子。」

    「你真的確定？」

    她遲疑地問著，感動之情溢滿了心頭。

    姚戴偉不再說話，決定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他低頭攫住日夜思念的芳香，淺嘗她柔美的甜膩。

    但不死心的她依然在他耳畔碎碎念：「那離婚協議書呢？」

    「早被我丟到垃圾桶了！」

    姚戴偉有點惱怒地說完，再度堵住她的嘴，不再讓任何言語破壞這美好醉人的一刻。難道她都不想他嗎？

    彷彿沒聽到他心底的吶喊，她的聲音又激盪在流洩著旖旎氣息的車內。

    「告訴你喔……」

    又來了！她很不解風情耶！

    「你要當爸爸了！」

    什麼？！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