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桑曖
「誰教你那麼『色』！」梁曉莉聽完忍不住消遣姜芷亞，並將算好的錢小心翼翼地收進盒子裡，寶貝地抱著它，嘴角綻放滿足的笑靨。
「哪有？食色性也嘛！我不過是發揮本性罷了！」姜芷亞嘟噥著辯駁。
她可是靠這賺錢……喔，不！她可是遊走在各大夜市的地攤美少女！販賣的貨品呢，是男人們最愛的情色錄影帶及寫真集。
當然，她也沒忘記女性同胞的福利，因為她發現女人也是有需求的，只是比較壓抑，所以要賣東西給女人，就得靠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而且平時還得先欣賞過才能介紹給顧客。
今晚她的貨源全被偷走了，分明是斷了她接下來幾天的財路。因為她不但要收集品質好、效果贊、男女主角又帥又美的錄影帶，還得花不少時間先瀏覽過，這下看她怎麼辦！
唉——思及今晚的遭遇，她就忍不住憶起那個罪魁禍首。
如果除去害她的這點不算，他外貌確實還滿不錯的，跟她心目中的偶像有得比……
惡，算了！想到他脾氣壞、人格惡劣、嘴巴不饒人，缺點那麼多，根本就不能跟姚戴偉媲美！
「算了，你不過是紙上談兵，根本就沒有實地作戰的經驗，說不定是老天在暗示要你轉行，不如加入我的行列！」梁曉莉鼓吹著顯得有點垂頭喪氣的姜芷亞。
「才不要呢！如果我有像你那麼甜的聲音，我再考慮也不遲。」姜芷亞斷然拒絕。
有誰會想到外表甜美、乖巧的梁曉莉，褪去白天OL的裝扮後，晚上竟化身為0204女郎，透過電話安撫寂寞的男人？
而這全是經濟不景氣之下的變通之道，為了錢，她們身兼副業，選擇入帳最快的方式。
「不需要甜甜的聲音，我相信憑你對『情色』的瞭解，一定能成為0204的大紅牌！」
梁曉莉跟姜芷亞一起住了那麼久，總算見識到何謂「色女」，扣掉在便利商店工作、到各夜市擺攤子及休息的時間，姜芷亞所有的時間都緊盯著電視機，瞅著各式各樣男歡女愛的鏡頭。
理由很簡單——為了讓顧客感覺值回票價，增加再跟她購買的機會，她一定要慎選錄影帶，所以她得努力地勤做功課。
天曉得是她自己想看，還是真的為顧客著想……
「真的嗎？那……大紅牌能賺多少錢？」姜芷亞首先考慮的便是酬勞。
「要看你受歡迎的程度，一個月少說也有七、八萬。」
「咦？不少耶！」姜芷亞認真地皺眉考慮。「不過我想還是算了，如果我真的成為大紅牌，就會瓜分你賺的錢，我們還是不要互相競爭，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對吧？」
「講到錢，你果然很靈光。」梁曉莉打了個哈欠。「我要去睡覺了，明早還得上班。」
「喔，我也要去睡了。」姜芷亞連蹦帶跳地走回房間。
「對了，門別鎖喔！宓雅還沒回來。」梁曉莉提醒姜芷亞另一個室友還沒到家。
「知道啦！」
☆☆☆☆☆☆☆☆☆☆☆☆☆☆☆☆☆☆☆☆☆☆
姜芷亞張著朦朧睡眼，站在便利商店的櫃檯前猛打著哈欠。
如果不是昨晚折騰到半夜才回到家，此刻她也不會如此精神不濟，又怕被突然跑來視察的老闆抓包，扣她的薪水，只好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沒想到因此顯得怒氣沖沖，嚇壞了上門的客人。
「小姐，你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姚戴偉放下手中的咖啡，揶揄因為強忍睡意，表情變得相當可笑的姜芷亞。
從他進門開始，就見她不斷變換各種神情，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歎氣、一下子瞪眼……他從沒見過女人如此不顧形象地在大庭廣眾下擠眉弄眼，不由得感到有趣地盯著她瞧。
後來，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她，因為她的表情足以降低客人的購買慾望。瞧！好幾個客人才踏進門，就嚇得狂奔而出。
「啊！對不起，你需要什麼東西嗎？我拿給你……」姜芷亞直覺地低頭致歉，生怕客人在老闆所設的最佳服務人員看牌上打「×」，讓她失去領獎金的機會。
「我需要的東西已經在這裡，請幫我結帳。」姚戴偉好笑地指著櫃檯上的咖啡。
真沒想到她竟在他公司樓下的便利商店工作，因為昨晚的關係，他對她印象特別深刻，只是……她不是在賣錄影帶嗎？
「喔，好的，我馬上為你結帳。」姜芷亞迅速地掃過條碼。「先生，總共是三十二元，需要袋子嗎？不過我想最好不要，現在響應環保，禁用塑膠袋。」
「你老闆有沒有教過你，有禮貌的服務員要看著客人的臉說話？而且不要私自幫客人下決定。」姚戴偉興起戲弄她的念頭，因為他很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出人意表的反應——尤其是在收到她傳授的「高招」之後。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請你千萬別在牆上的板子畫『×』，如果我有什麼不對，歡迎不吝指教，請大人原諒小的不是。」姜芷亞慌亂地頻頻點頭，套上了古人的用詞。
「這樣啊……我考慮考慮，只要你點頭答應我的要求，也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不讓你良好的服務抹上污點。」姚戴偉望著仍然低著頭的姜芷亞，慢條斯理地吊她胃口。
咦？怎麼這個說話的口氣十足令人厭惡，好像是……
姜芷亞突然抬頭想確認心中的猜測，見到那張嘻皮笑臉的俊臉特寫地出現在眼前，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買東西。」姚戴偉理所當然地說。
她嚇到的神情簡直太傷他的自尊了，好歹他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俊男，她居然不給面子地沒露出欽慕的神情，還一臉嫌棄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你是來買東西。」姜芷亞白了姚戴偉一眼。「我是問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買東西。」姚戴偉故意和她作對，依然如故地回答。
「隨你啦！你來買東西我不介意，不過你已經擋到下一位要結帳的客人，可以請你先離開嗎？」姜芷亞不想再跟他閒扯，找了個合理的借口趕他離開，免得愈看愈心煩。
因為一見到他就想起遺失的錄影帶及寫真集，讓她的一顆心開始淌血，很傷本的！
「OK，不過別忘了，你已經欠了我兩筆人情。」姚戴偉邪笑地以指尖劃過姜芷亞的臉頰，輕佻地揚著眉，散發他無限的魅力。
他突如其來的挑逗讓姜芷亞怔愣了半秒，才朝著他遠離的背影怒吼：「誰欠你兩次人情啦？」一肚子火氣顯然無處發洩。
「小姐，你還要不要做生意？」等候結帳的客人不耐煩地叫張牙舞爪的姜芷亞。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姜芷亞瞬間恢復職業性的笑容，禮貌地點頭致歉，心頭卻不斷詛咒那個無恥放浪的男人。
☆☆☆☆☆☆☆☆☆☆☆☆☆☆☆☆☆☆☆☆☆☆
「哇……太棒了！」姜芷亞用了好幾個超大的可樂杯裝了不少關東煮、茶葉蛋及其他無法過夜的食品，興奮地低呼。
要是知道有這麼好康的事，她早就自動要老闆延長上班時間了。
這幾天她這個地攤美少女因缺乏貨源無法上工，又不想白白浪費賺錢的時間，所以便趁另一班服務生請假之際，主動向老闆要求補班。
沒想到下班後老闆竟要她把無法過夜的食物帶回去，免得銷售不完當廚餘丟掉；這麼浪費的事情她當然不樂於見到，所以就很「努力」地幫老闆解決煩惱，這樣她就有好幾天免費的晚餐兼早餐了！
帶著愉悅的心情，提著滿載而歸的食物，姜芷亞泛著笑走向停在巷子裡的小綿羊。
「你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自己的女朋友去結婚？」
突然，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引起姜芷亞的注意。
「那是既定的事實，你就安心去結，當個乖乖的千金小姐，別讓你爸媽操心。」男人不帶一絲感情冷冷地說。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女人的聲音中充滿壓抑的怒火。
「難道你要違反父母親的命令？」男人寒漠地反問。
「為了你，我願意。」女人深情款款地說，眼角閃著晶瑩剔透的淚光。
「不需要！我不想成為罪人。」男人不領情地斷然拒絕。
「我們是真心相愛，總有一天我父母會瞭解的……」
「相愛？我可不記得何時愛過你！」男人不以為然地揚著眉，不屑地悶哼。
哼！
女人……只要對她們好一點，甚至對她們噓寒問暖一番，就服服貼貼地視他為終生伴侶，開玩笑！他才不想那麼早就被婚姻綁死，除非他哪天頭殼壞掉、神智不清，也許會考慮一下。
「不！我不相倩！我們是那麼地契合啊！」女人哭喊地摟住男人，卻被他無情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