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樓采凝
他慢慢的回過頭來,帶著微笑看著震驚不已的馨兒,「你瞧,我現在不像個姑娘家?」
「阿楓!現在你看起來真的好美,讓我想起我的『老婆』。」馨兒灰諧的說,她當然是指他倆剛成親的那幾天。
「『相公』,你更美,美的在成親那天我就認定你是我終身所愛了。」諸葛楓走向裘馨,伸出已解脫的雙手,將她緊緊的攬在懷中。
「楓,我們趁現在快逃吧!以後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了。」裘馨欣喜的說。
「不,你先走,我留下。」
「為什麼?你不走我也不走。」她不依。
「小傻瓜,難道你忘了我們是為何而來的嗎?」諸葛楓笑著提醒她。
「你不要老是叫我小傻瓜,我又不傻!我當然沒忘記我們來這兒的目的!」她忿忿不平的嘟起小嘴,不喜歡他老是說她傻。
「小傻瓜,這是暱稱,你若不喜歡,那我叫別人去。」他逗著她。
「你敢!好嘛!隨你啊啦!傻就傻嘛!總比蠢好聽多了。」裘馨孩子氣的為自己找理由。
諸葛楓笑意粲然的撫上她的肩,憐惜的說:「你是我心中最惹人愛憐的小傻瓜,也是最讓我掛心不已的小傻瓜,更是我生生世世深愛不逾的小傻瓜,懂嗎?」
裘馨啞口無言了,她的心因他的話還在波濤不已的翻騰著,攪得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緊偎著他,流出似水濃情的淚。
「小傻瓜,你又哭了,我可是會不捨的,你不怕肚子裡的寶貝會笑話嗎?」他的唇像雨滴般落花流水在她臉上的每個角落。
「我不哭了,但我也不要一個人離開,讓我陪著你。」裘馨露出一抹撩惑人心的微笑。
他看著她那如芙蓉綻放的笑,美的讓人難以自持,但為了她的安全,他還是得狠下心腸來拒絕她。「不行,這回一定得聽我的,除非你想讓我再被關一次。」沒辦法,諸葛楓只好使出撒手鑭。
「好嘛!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呢?」裘馨只好委屈答應了。
「我準備易容成你的模樣,然後在明天成親的時候,將玉龍戢騙到手。」諸葛楓自信滿滿,且調皮的說道。
「真有意思耶!我好想留下來看。」裘馨又在耍賴了。
諸葛楓瞇起眼,以不容置疑的堅絕表情回視她。
裘馨看了也知道自己是在癡心妄想了,於是,只好低眉斂目的問:「那我要在哪兒等你呢?」
「就在那間茅屋吧!不過,你一到就將翠鴿放了,以便通知阿揚他們,我擔心事情有變。」他皺起眉峰,低吟著。
「你是說有危險?」裘馨可急了。
「我只是防患於未然罷了,別在那兒窮緊張。」諸葛楓悠然自得的說。
「你一定要小心,為了我,也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裘馨噙著淚,十分不放心。
「小傻瓜,我會小心的,把眼淚擦乾吧!我們快把衣服調換,我得先送你出這行宮。」諸葛楓以衣袖輕拭著她的眼角。
「我看,我先換上你的衣服留在這兒吧!不然,他們會起疑的。」裘馨陡地想到這問題。
「你個子小,他們很容易就認出來了。你放心,我已找到代替品了。」諸葛楓綻出一抹饒富玄機的微笑。
「誰?」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他還在賣著關子。
他們迅速的互換衣物,接著,諸葛楓摟緊裘馨,一腳上了地牢頂端,這兒有個通風口,是他這幾天仔細觀察後所發現的,由於洞口小,若非身材嬌小者,是逃不出去的。還好裘馨從小習武骨骼軟,諸葛楓又會縮骨,所以,他倆很輕易的就逃出了阿洱牙的行宮。
而那個代替品就是姚玉清了,當諸葛楓一進牢房,就瞧見蜷曲在角落的他,看樣子,他已餓了好幾天,落寞的眼神毫無生氣,這或許就是他的報應吧!
裘馨傷心的想,為什麼他要如此?為什麼他要出賣他們?又為什麼他不為養他、生他的父親想想?而如今最可憐的莫過於姚叔了!
第九章
將裘馨送出行宮後,諸葛楓很快地又回到裘馨之前的閨房,拿出獨家藥粉進行著易容的工作,但他心裡、耳畔,還一直迴盪裘馨臨別時所吟的幾句詩:
別夢依依到謝家,小廊回合曲闌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唉!諸葛楓不經意的逸出一聲喟歎。
「怎麼啦?剛與情人會面回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歎起氣來了?」阿洱牙卻在他傷懷的時候,煞風景的回來了。
「為何不說話?是不是後悔答應嫁給我了?」說到這兒,阿洱牙的臉不禁陰沉了下來。
他哪能說話呀!召集的他,雖然貌似裘馨,但馨兒的聲音卻是學不來的。他只能微蹙秀眉,準備來回「美人計」加「苦肉計」。
「唉!」他又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回是故意的。
「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阿洱牙緊張兮兮的問,諸葛楓見狀,也意識到他對裘馨的愛意,心裡頗不好受。
諸葛楓搖搖頭,拿出筆墨逕自在紙上寫著:
可能是剛才哭久了,所以喉嚨好疼,或許變得沙啞了許多,我怕會不好聽,所以不敢說。
「你哭了?和他別離就真的讓你那麼難過?」阿洱牙寒心的問。
諸葛楓點點頭。心中笑忖:當然囉!我可要比你好太多了,馨兒會為我掉淚,而你可就得慢慢等了。
「你在想什麼?「阿洱牙瞧他一個人在那兒傻笑,覺得滿奇怪的。
諸葛楓又搖搖頭。
「你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我都搞不清楚你了,你說話好嗎?就算再難聽我都聽得下去。」阿洱牙蹙著眉道。
「那我說囉!你可別嚇壞了。」諸葛楓特意裝出細緻的聲音,妖嬌的說。
「還挺好聽的嘛!只不過稍微嗲了些。」阿洱牙很認真的批評著。
「是嗎?這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會嫌呢!」諸葛楓楚楚可憐的說。
「不會,只不是啞了而已,待會兒我請大夫給你開點潤喉的湯藥,馬上就可以完好如初了。」阿洱牙還傻傻的信以為真。
「那就謝謝大王了。」他嬌滴滴的微笑著。
阿洱牙卻因為他這恬然的一笑,亂了分寸,「既然你明天就是我阿洱牙的妻子了,咱們今天就洞房吧!反正只差一天而已。」他欺身上前,臉上帶著色迷迷的微笑。
諸葛楓斜睨著他,瞧他這副像八輩子沒聽過葷的模樣,莫非他已經對裘馨……不,他不相信阿洱牙,也得相信裘馨,她就是死也會保全名節的。
他迅速地閃過阿洱牙的魔爪,「就是因為只差一天,所以,你得捺著性子多等一天嘛!你想想,洞房花燭夜裡做這種事,多麼有情調呀!」
「是,是,這才有情調,那我也不惜再多等一天了。」阿洱牙咧嘴笑道。
「大王,我累了,喉嚨又疼,你讓我休息好嗎?明天我才有較好的氣色與你成親呀!」諸葛楓用自己聽了都會吐的聲音,撒嬌的說。
阿洱牙覺得「她」奇怪,但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勁,可能「她」是剛與諸葛楓道別,一時受不了刺激,所以腦筋有點「秀逗」了。
諸葛楓吁了口氣,以非常難看的姿式——張開雙腿,兩肘抵著大腿,撐著下巴——坐在床沿發著呆。
他心中想著:天呀!這人是一國之君嗎?雖然有那麼點氣質,但也未免太「哈」女人了吧!若不是另有目的,他才懶得留在這當他的「女人」,讓他凌辱、調戲呢!
※※※
如今,正是洞房花燭夜的高潮戲上場的時候,這也是諸葛楓第二次扮新娘子了,有種無奈感直衝他的腦門兒。他是招誰惹誰了?還是上輩子的業障太多,得今生做女人來償還。
唉!他還是只能搖頭興歎,他發現他恨死了這身毛茸茸的衣服,本以為中土的鳳冠霞帔已經夠彆扭了,沒想到這番邦的新娘裝更是惹人厭,活像只情慾不滿的母猩猩,正等著人來宰割。
他猶記得與裘馨分別之時,她曾提及阿洱牙會在新婚之夜將「玉龍戢」送給她,這下可好,省得他用偷的,若東西順利到手,他就可以脫下這身猩猩裝遠走高飛了。哈……他在心裡暗笑。
嘎!……一聲啟門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被酒精薰陶的已經差不多的阿洱牙,拖著踉蹌的步伐,一拐一拐的走進了新房,臉上還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他們沒有中土成親的繁文縟節,很快地,他便已準備寬衣解帶了。
「等會兒好嗎?我還沒準備好呢!」諸葛楓連忙害羞的說。
阿洱牙皺皺眉道:「你的嗓子還沒好?」
諸葛楓驚訝於他看起來已醉的不輕了,怎麼還能分辨他的聲音?莫非他的酒量奇佳?這也難怪,突厥人是以喝酒起家的,這占薄酒對他來說有喝等於沒喝,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諸葛楓只好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派人拿給你的潤喉湯,你都沒喝?」阿洱牙的口氣挺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