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藥罐子相公

第21頁 文 / 京洛香

    仲秋的午後,樹梢上的綠葉褪了顏色,京城內的居民也披上質地較厚的外衣。

    大夥兒齊聚在霍府茶樓裡,快樂地分享即將到來的喜事。

    霍府獨子遭家賊偷襲,幸而大難不死,經過一段期間休養,正準備迎娶新娘入門。聽說將要入門的媳婦,可是盡得「妙手盧醫」真傳的獨生女,霍家命根子就是在她手中救回來的。京城內皆稱這門親事是以身相許的報恩佳緣吶!

    而那名千刀萬剮的家賊行兇後,馬上被錢莊保鏢扭送至官府,最後還是霍老爺寬宏大量,為子孫積陰德,只要求衙門判處終身監禁。

    霍老爺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地宣告京城上下,大婚前後一個月,霍府業下的茶樓、客棧一律半價優待,不僅如此,客棧投宿還附贈餐剩,茶樓品茗同樣附贈精美糕點。所以,老百姓們閒來無事都窩在茶樓內,津津討論霍府這樁美事。

    不過,整座京城最高興的當然還是霍府兩老嘍!

    此刻,霍夫人蘭花巧手正指揮著丫鬟們佈置廳堂,而霍老爺則窩在他的藏寶閣內用力擦拭寶貝花瓶,打算大喜之日擺出來讓賓客們見識見識這些光得發亮的珍藏。

    眼看大夥兒都忙得不可開交,那一對新人又躲哪兒去了呢?

    原來天霽忍不住婚前新人不能相見的禁忌,趁著眾人不注意,逮著機會偷偷溜進紅芍房裡好好廝磨一下。

    清脆的拍打聲響起,有人在打蚊子嗎?當然不是,是紅芍玉手打在一雙不安分的毛手上。

    「叫你別亂來,真是不乖!」紅芍杏眼嗔瞪著眼前嘻皮笑臉的天霽,自他身體好轉後,又恢復以往邪肆不羈的模樣。

    「是啊!我壞,罰我親你好了。」說完,噘起嘴牢牢印了一大口在粉頰上。

    「呀!」紅芍輕呼一聲,不依地在天霽懷中扭動著。不知是否撞到傷處,天霽的臉色忽的一沉。

    紅芍驚覺他神色有異,擔心地翻開他的前襟仔細查看。「你沒事吧!」纖纖小手碰觸結痂的粉色傷痕,心痛再度湧上紅芍心頭,它曾經差點使她失去愛人。

    「你應該相信你與你爹的醫術,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天霽雙臂圈在她的細腰,不著痕跡地將她收緊些。

    「那天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就要永遠失去你。」憶起當時的情景,紅芍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小傻蛋。」天霽親蔫地低頭,用鼻子輕刷地的。

    紅芍輕合雙眸,享受兩人鼻息交換的甜蜜片刻。曾經不懂為何天霽傷重之際,仍執意吐露愛意,並且親自要求許婚。但是,現在她倚在他溫暖的懷裡,才終於體會到,那種無法及時對愛人說出心中愛語的恐懼,怕是今世最深的遺憾。

    忽然間,紅芍發現一件事口司或許她自幼習醫是種天命。除了芸芸眾生之外,她主要的職責便是來拯救天霽。這樣一想,她一點也不怨恨當年負心的親爹,也就是他的多情孕育了她,娘親麗夫人把她托付予沐樗櫟,讓她得以學習到一身的醫藥知識。這一連串的關聯,最後老天將天霽送到她面前,她與天霽才得以成就一段美緣。

    突然想起一事,天霽開口問道:「對了,沐先生真的執意在我們拜堂後回去醫築?」

    沐樗櫟雖然不是紅芍親生爹親,但在世人眼光中,他們是父女身份,因此成親當天仍是由他列位高堂,而親生娘親麗夫人則會在崔侍郎的陪同下觀看儀式。儘管有些微遺憾,麗夫人還是會在拜堂前,擔當為紅芍蓋上紅蓋頭的重責,親手送女兒出閣。

    「嗯!他說,不適合京城喧擾的生活,還是回山林較為自在。」紅芍對於獨力掌管藥堂的事仍是忐忑不安,但是沐樗櫟表示她只缺獨當一面的經驗,該有的醫藥知識已足夠為患者抓藥治病。

    「沐先生個性淡然出世,只要有心救人,在任何一處行醫皆可。」天霽跟著話鋒一轉。「說到救人,此刻有一位早就慾火焚身的人便渴求好心仙子消消火,仙子你可憐、可憐我,救救我吧!」

    天霽炯炯明眸亮起一抹新升起的熾熱與貪婪,紅芍的身體也在他急切的撫摸下,迅速燃起一簇新的慾望。

    不過,紅芍仍阻止他欲拉開她腰帶的大手。「喂!你做什麼?你大傷初癒,不可以的。」

    環香在抱的天霽怎聽得了勸,兩三下便將紅芍扒得一絲不掛,噙著覬覦的笑,像頭惡狼撲向純真的紅芍,提早履行丈夫的權利。

    一聲尖叫遂而變成兩道微弱喘息,交纏在兩具熱烈需求彼此的軀體,無邊春色悄悄在霍府西廂角落蔓延,為即將到來的日子拉開動人的序幕——

    《全書完》

    後記

    生平第一本完成的小說竟然順利獲得出版社的青睞,並且願意將之付印,對我個人來說,不僅僅是畢生值得紀念的徽章,更也是一份遲來的肯定。

    來!待我將時光之鍾撥回國中時期,邀你同道我的心酸,哦,不,印象之旅吧!

    國一、國二每週兩節的作文課,總是令我又喜又惡。當時,國文老師是我們班級導師,而黃毛丫頭時期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女生。

    我那時候就覺得,美麗並不比智慧重要,我尤其欣賞文筆和美術成績優秀的同學。如果有人問,「美麗」和「氣質」這兩個形容詞哪一個對我而言是讚美,答案一定是後者。

    每回上作文課時,男同學總乘機呼呼大睡,我卻認真撣筆疾書。因為我一直記得,國小老師最喜歡看我寫的周記,她總是說我腦子裡裝滿天馬行主的想像力,文華章序分明。因此,我認真寫、賣力寫。

    隔周簿子發下來後,猴急地翻看老師批改的威繽。結果,ㄟ,我沒看鍺吧?揉揉眼睛,再仔細一看,全然無法置信,映入眼簾的數字竟是——七十七分!

    怎麼可能?當下我顫巍巍地拿住薄子,強自按下強烈的失落感。心想,也許這位老師分數給得苛。忍不住好奇心,我和有「班花」之稱的同學好友的作文簿交換來看,結果,轟!又是另一項打擊,她……她拿九十二分!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人長得比我美太多,分數居然也比我強大多。唉∼∼原來人生要面對如此多的失望,而我,就在國中作文第一仗遭遇致命之擊。

    求學過程中我從不在意分數高低,不過,因為作文高分相對地代走對我寫作的肯定,因此,我特別貪求能在這個項目有亮眼佳績。

    後來,這種情況屢見不鮮,我也慢慢接受作文成績永遠無法拿高分的事實,不過,卻從來沒有放棄對寫作的熱忱。

    一直到升上三年級,男導師退休,來替補的是一位負責教導國文的女導師,我的作文課開始產生變化。我一如往常完成導師指定的題目,隔周發回簿子上的成績真是令我久久無法言語。

    我睽連已久的九十分回來了!在那一刻,我幾乎要從椅上跳起來歡呼。眼角餘光注意到「班花」的表情有些尷尬,委婉探知她的分數,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我們兩個人的分數根本與前兩年顛倒。

    後來幾周時間下來,我的作文不但維持高分,新導師亦常常在課堂或課餘鼓勵我、關心我。直到這時,我才終於領悟一件事情,原來,自己真正的價值一直都存在著,只待懂得欣賞的人前來發掘。

    我的意思並不是指我的作文一定寫得比「班花」好。我想說的是,「班花」的作文能獲得前導師的欣賞,我的作文則能攫獲新導師的眼光。我呈現的作文一直都是同一水平,但是,不同的批改老師卻造成回異的分數。

    我學習到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和絕對的不好,端者個人以何種角度去評量。對眼的,自然泛起好感;不對眼的,多瞧一眼都覺厭惡。

    感謝在我喪失自信、談棄寫作之前,遇見知吾解吾的良師。也因為如此,多年以後,我完成生平第一本小說。不蒙狗星嫌棄,加上編輯雅惠的大力幫助,獲得出版良機。

    假若我的作品不合你眼,那也無妨,是我們無緣;只願我的親身小故事能帶給你另一番的感受。或許生活中類似的情事偶會發生,但千萬別讓無法欣賞你的人打擊到你的自信,你明瞭你值得更好的對待。

    如果我的作品能夠讓任何一位閱讀的朋友喜愛,那麼你便是我寫作生涯的知音人。期盼用心堆砌的成果能帶給你歡愉,我心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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