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彭於軒
「所以你才要求我跟你上床?」羅美娜說,瞅緊他的臉.「做愛只是為了應付簡士川。」
「跟你做愛是因為我想,跟其他事都沒關係!」吉米立刻說,目光誠摯的看著她的臉,「那在晚上我對你的要求出自真心,絕無一點虛假,那已是我做男妓後,第一次不為金錢而作。那天晚上我只是想跟你做愛,很單純的做愛.」
「你……撒謊!」羅美娜深吸一口氣,對著他把臉撒開。
「聽我把話說完,」吉米說:「第二天你離開旅館之後.我打電話給簡士川,他不在!過了三天我才聯絡到他,我告訴他帶子的事辦好了,叫他約個時間見面,我會把帶子當面交給他,他在電話中卻告訴我他不需要了,然後就把電話掛斷.那時候我想他耍了我,心裡有點火,可是又想到他知道我的底細,就忍了下來!我知道那個姓簡的夠卑鄙,他是那種他XX的雜種中的雜種,這種人亂陰險的!」
「那麼你為何離開?」
「離開那裡是為了提防簡士川來陰的,那雜種擺過我一道,你以為我會留在那裡等條子來抓我嗎?」吉米說。
「可是你就這樣在我的面前稍失了,教我能怎麼想?「羅美娜說。
「消失?我以為是你不想再跟我見面的!」吉米一險冷淡,「別忘了是你說過要避別人的耳目.有苦衷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我只是不想再讓你為難。」吉米停一下,又說:「再說,如果你有心要找我,還怕找不到嗎?隨便到『阿星』那裡問一下就行了.可是我看你好像連試也沒有試過.」
羅美娜從椅子上撐起額.搖了搖頭。
「當簡士川告訴我帶子是你給他的時,我像被人從頭上打了一棍,結結實實的一棍!那種受騙和被出賣的感覺……很痛,也很悲哀!」
「我沒有出賣你,美娜,」吉米說;「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做出傷害你的事。」
羅美娜揚起臉看他,眼底有一點隱約的淚光在閃。
「可是那卷錄彰帶究竟是怎麼來的?它不可能自己生出來呀!」她矛盾的喊叫。吉米把手中的可樂又喝上一口。「我想過了,是旅館老闆娘搞的鬼,姓簡的一定是去串通者板娘,才拍下那巷錄影帶子的。這種事在旅館或飯店並不稀奇,尤其是那種設備奇差的低級旅館,那些經營者是沒有什麼道德可言的。」
吉米注視著她的臉,「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真的嫁給簡士川嗎?」
「我要顧及我的事業,吉米。」羅美娜疑望著手中的可樂罐子說.
「你那個方迪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吉米突然說。
「方迪……吉米!?」羅美娜從椅子上倏地站起。
吉米把一個空可樂罐子對準了垃圾筒拋過去,咚的一聲,不偏不倚落進了筒子裡。他順手取來一支香煙,點著道:「別那麼驚訝,你那個方迪已經來找過我了,我們在公路上飄了四十分鐘的車,我輸給他了。那卷錄影帶的事也是他告訴我的.」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快傍晚的時候.」吉米說;「你那個老兄好像很不爽,樣子很酷,見面就一副尋仇的樣子,有點嚇人!」
「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傷害他了嗎?吉米!」羅美娜一張粉臉稍稍轉了白,聲音微微發抖。
「傷害他?」吉米差點笑出來!「你怎麼就認定了我會傷害他,他不會傷害我?你那個老兄差點從懸崖上推下我,犯下謀殺罪你知道嗎?我要是被他謀殺了,都不知道誰會來替我收屍,你竟然還說我會傷害他!真是沒天理.」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鼻子長過嗎?我從來不撒謊的!」吉米正經八百的說。
「他還說過什麼?」
「他想替你處理錄影帶的事,我想他會去找簡士川,不過我已經捉醒他筒士川很難纏,要他不要輕舉妄動。問題是,他聽不聽得進去。」
「他一定會去找簡士川的!」羅美娜焦急起來,「我要去阻止他做出傻事!」
她丟下可樂罐子轉身就要走。
「要不要我陪你去?」吉米問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羅美娜堅決的說。
「好吧,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找我。」吉米在門口提醒。
「吉米。」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不是嗎?」吉米笑了笑,「快去吧!免得你那個老兄在姓簡的那裡吃虧了。」
羅美娜點點頭,很快的走出了吉米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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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士川一身汗水淋漓的從女人的身上滾了下來,點上一根煙,大力的抽著,目光中透出一點凶狠和血光.女人嬌喘著,彷彿累得奄奄一息,赤裸裸的軀體掩蓋在黑藍和紫紅相間的深色薄被單中,雪白的四肢裸裎在外,滲著晶瑩的汗水,不斷的發出嬌喘吁吁。
簡士川抽完一支煙,起身走進浴室.幾分鐘後再出來,身上已經穿上了一條深灰色的長褲。
他直接走到床鋪前,抓起一件發亮的酒紅色洋裝,拋到女人的身上,冷冷的說道:「你該走了!」然後把一疊簇新的鈔票,一起丟到女人的肚子上,正好蓋住那微陷光滑的肚臍眼。
「我好累,讓人家休息一下嘛!又不會讓你多收費。」女人用嬌滴滴的聲音撒嬌說,誘惑的扭動一下如蛇般的嬌軀,把一雙美麗的大腿更清楚的展露出來,彷彿面對的是一個高職業水準的攝影師,準備拍下最具爆炸力的性感裸照,刊登在花花公子上。
「我收費的!小姐!你付得起嗎?」簡士川冷冷的道:「快走吧!已經到了滿月,狼人要變身了,你想被生吃活剝嗎?快滾!免得我吃了你!」
「什麼滿月?什麼狼人?」女人被攪糊塗了。
簡士川的雙眼已經充滿血絲,面孔痙攣著,邊發著駭人的青白。「一分鐘!我給你一分鐘,再不走我就殺了你!」他陰沉的面目把女人嚇了一跳,顧不得什麼,抱起衣服和鈔票就眺下床鋪,快速的穿上衣服,連細薄的蕾絲乳罩都忘了穿,便直接塞進手袋裡,腳胡亂的套進高跟鞋,
沒命的直往外面走,「我……走了!」
「快滾!」
簡士川吼了一句。眼睛像要噴出火。
女人飛也似的奪門而出。
簡士川乏力的躲進軟軟的皮沙發,又點上—根煙,大口大口的吸著。然後他忽然起身走過去,在一架晶亮的放影機內,放入一卷幽黑的帶子,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在螢幕上面.面色隨著畫畫逐漸起子變化……
「婊子!」他突然走過去,抽出那支黑帶來,用力的砸爛在堅硬光滑的黑石地板上.然後頹然的倒回沙發,狠狠的抽起煙。
狂怒在這個男人鋼鐵般的森冷面目下,灼灼燃燒。他抓起几上的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大口的倒入喉嚨,用粗壯的胳臂抹去嘴上的酒漬,吁出—口長氣。
一會之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吸引了他視線。
方迪出現在他的房門口,露出詭譎的神色和冷峻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停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直視著地上的黑帶子,再轉眼看他。那卷錄影帶已經身首異處,報廢在那裡。
簡士川又倒進一口威士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真難得你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光臨寒舍.有什麼指教嗎?」
「我要錄影帶。」
「你說什麼?」苘士川以一種尖銳而滑稽的聲音取笑說:「要錄影帶?你小子有毛病是不是?以為我簡士川是個混混嗎?還是笨蛋?你要錄影帶。哼!」
「美娜不會嫁給你的,不管你有多少卷錄影帶。」方迪說。
「是嗎?她沒有告訴你我們今天下午才去看過新娘禮服嗎?連酒席我們都訂好了,她不想跟我結婚,難道跟我辦家家酒?」
「我會阻止她嫁給你,你不會得逞的。」
「阻止?用什麼方法?炸了教堂嗎?你很有意思,小子,回去等毛長齊了再來吧!我出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包尿布呢!跟我鬥?」簡士川又—次冷笑。
方迪又向前邁進一步.
「我要你取悄婚禮,交出錄影帶!否則——」
「否則我就殺了你。」方迪目露凶光和殺氣,—只手掌已經握成拳頭,浮出幾條青筋.
簡士川哈哈大笑的從沙發上起身,拎起那剩下不到半瓶的威士忌,搖搖擺擺地走到酒框,弄來一隻酒杯和冰塊。他把威士忌到在酒杯裡,又從一隻黑色的煙盒裡,拿出一支香煙,在酒框上彈了彈。
「你打算用什麼殺我?」他幾近嘲弄的背對著他問。
方迪突然從後面抽出一把尖刀.「就用這把尖刀取你性命——」說完,他衝上前,揮刀就要刺向簡士川。
「放下你的刀!」
簡士川一聲厲喝!反身時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森冷的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