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千語

    就因為太喜歡星昊，有時語凡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情緒，再加上聽過星昊以前的故事，心裡偶爾會有一陣不安。

    這些少女心事，除了巧可以傾訴之外，偶爾也會想聽一些站在男生角度的看法，而與江大哥的通信便可以得到一些指引和抒發自己難以排遣的煩惱。

    一轉眼到了年底，語凡跟星昊已經計劃好不要到外面人擠人，語凡要到星昊住的地方下廚，烹煮一隻屬於兩人的甜蜜聖誕大餐。

    由於聖誕節有三天連續假期，從週六到週一，所以，江偉濤也決定回台北過節，並在信上告知了語凡火車的時刻。

    週末，語凡來到火車站，準備跟好幾個月不見的江大哥見面。

    車站的人潮熙來攘往，語凡四處尋找江大哥的身影，深怕被人群所擠散而錯過。

    但這個顧慮是多餘的，遠遠的，江偉濤一八五公分的身高挺立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他也看到了語凡，朝她揮揮手，走向她。

    「語凡，看到你真高興。」江偉濤開心地說。

    「江大哥，好久不見了，你一點都沒變耶!"語凡見到他也相當高興。

    江偉濤的祖母是西班牙人，所以他算是個混血兒，深邃的五官散發神秘的魅力，人很聰明，從小在鄰居小孩之間一直是個孩子王。

    他對語凡一向特別疼愛，還曾當過語凡的家教老師，一直到江家搬家，後來江偉濤去高雄唸書，才比較少聯繫。

    語凡因為是獨生女，從小就很期盼有兄弟姊妹的陪伴，所

    以，對於江大哥的疼愛特別珍惜，也一直把他當親哥哥一樣看待，兩人也一直有通信聯絡。

    「我哪沒變?變老嘍！」江偉濤一把摟住她：「你也變了，變漂亮了。」

    「不要誇我!我會不好意思。」語凡快要他熱情的擁抱摟得無法呼吸。

    「天氣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吧!"江偉濤察覺語凡微微地發抖。「你想吃什麼?不用客氣，江大哥請你。」

    「不用啦!應該我請客替你洗塵才對，我知道有間店還不錯，走吧!我帶路。」語凡拉著他走。

    「走吧，不過我還是堅持要請你，不許跟我爭哦！」

    語凡笑著點點頭，便帶著江偉濤來到火車站附近的一間拉麵店。

    兩人在店員帶領下，找到位子坐下來，迅速點好自己想吃的面。

    「江大哥，你最近還好嗎?你功課一向那麼忙，沒想到你會回台北過聖誕節。」

    「其實功課忙我已經習慣了，順利的話明年可以畢業。這次會回來，是因為好久沒回家了，而且很想看看你。」江偉濤說。

    「已經要畢業了啊?恭喜!江大哥，你一向都那麼聰明優秀。」語凡由衷替他開心，眼中閃耀著欣羨與佩服。

    「小妮子，你想把我捧上天呀?"江偉濤很自然地摸摸語凡的頭，充滿疼愛的溫柔。

    對於江偉濤的一些親暱動作，語凡並沒有顯示出什麼異狀，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自小就是這樣。

    江偉濤是在異國風格的家庭長大，常以熱情的動作表達喜悅，有時會擁抱、親親她的手、額頭，不過一向也都謹守分寸，但語凡敏感地聯想到，如果這些情況被星昊看到，他會怎麼想?

    「對了，你要怎麼過聖誕節?"江偉濤問完，又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我怎麼忘了，你當然是跟你的『他』一起過。有什麼精采的計劃嗎?"

    語凡聽他提起星昊，臉龐泛紅，顯得很害羞：「也沒什麼計劃啦，我們只是要自己弄點東西來吃而已，沒有其它特別要去的地方。」

    「他真是個超級幸運兒呢!從我在信中第一次聽你提到他，後來大致瞭解你們發展的情況，心裡都替你著急，他怎麼都不懂得珍惜你，我真是不能理解他。」偉濤說著，不自覺激動了起來。

    「江大哥，沒事啦，我們現在還滿順利的。」語凡簡單地提了一下他們的近況。

    江偉禱一邊聽著語凡的敘述，一邊凝望著她。這個熟識許久的小女孩，興高采烈地談著自己喜歡的人，小巧的臉蛋有些紅通通的，眼神中散發著喜悅的光輝，迷人而耀眼，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她……

    腦海中一時歷歷如繪閃過他們小時候一起玩的影像，小語凡是害羞而有點自閉的，渴望關愛但有些不善表達；善良的她看到可憐的流浪狗會流眼淚，可是當有些小孩取笑她沒有爸爸時，她雖然氣得脹紅臉，卻一滴眼淚也不肯掉下來，讓人又心疼又憐愛。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自然而然地疼愛她，不知不覺中那份感情已經悄悄地變成一種特殊的情感，但是只要語凡過得快樂，這份情感是可以隱藏住的。

    「江大哥!江大哥！」語凡搖起手在偉濤面前晃動：「你怎麼失神啦?我問你的問題都不回答。」

    「不好意思，你問什麼?"

    「我是問你，那你的女朋友不陪你過耶誕嗎?"語凡的笑容天真而爛漫。

    「我?我沒有女朋友呀!誰敢當我女朋友?"偉濤一邊吃著剛送來的面，一邊回答。

    「騙人!江大哥，從以前就一大堆女生喜歡你了，那時候你當我家教的時候，每次都把情人節時女孩子送你的巧克力拿來給我吃，要三個月才吃得完，多可怕呀!"語凡回想起那些事，還覺得十分鮮明。「托你的福，吃完之後，我至少胖了三公斤。」

    「哈，你還記得呀?那些年少糗事!"偉濤聽著她提起過往，也笑了起來。

    「而且呀，那時候有很多喜歡你的女生還會來巴結我，你看她們夠厲害吧?居然知道從我這裡下手。」

    「是喔?你這小丫頭收了不少好處吧?"偉濤挑挑眉故意逗她。

    「還好啦！」語凡可愛地吐一下舌頭。「其實我是在幫江大哥評選適合人選，我的標準可是很高的。」

    「那你覺得我適合什麼樣的女孩呢?"偉濤一本正經問她。

    「嗯……我想一下喔……」語凡認真思考著。「其實我覺得兩個人彼此有感覺、心靈能契合是最重要的，但是以江大哥的條件，是應該搭配一個內外在俱佳的好女孩。」

    「是嗎?如果那個人選是你呢?"江偉濤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語凡睜大眼楞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江偉濤見她神色有異，忙補了一句：

    「開玩笑的啦!瞧你變成一副小呆瓜的模樣。」江偉濤一邊掩飾尷尬，一邊也後悔自己的一時嘴快。

    語凡也笑了出來。「我想也是嘛!怎麼可能是我?而且我已經有星昊了。」

    「對了!我倒是認識一個學妹跟你長得滿像的。」偉濤說。

    「真的嗎?有我那麼可愛嗎?那江大哥可以考慮追求哦!這樣就有人陪你過聖誕節啦。」

    「好甜蜜喔……我真是羨慕極了，也許我真的可以考慮看看追那個學妹了。」偉濤決定把那些感覺埋在心中，只要在可以關心的範圍內默默守護語凡就夠了。

    「加油哦!"語凡鬆了一口氣後，又盡情地繼續吃美味的拉麵。

    兩人吃著熱呼呼的面，又談了許多的話題，時時都洋溢著歡笑聲，如此的景象看起來彷彿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一般。

    可是不巧的，這畫面也全落入星昊的眼簾中。他剛好來百貨公司想買聖誕禮物送給語凡，買完正要離開卻不經意地看到語凡跟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入拉麵店，正好他們坐的位置就在窗戶旁。

    星昊在店外整整站了兩個多小時，看著兩人的親密言談動作，星昊的內心陷入了無底的冰井中。

    一場風暴悄悄地醞釀著……

    第六章

    聖誕節當天，語凡精心打扮後準備要去星昊家，臨出門前，她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

    一件淡粉紅色v領針織衫將她白皙的臉襯托得紅潤精緻，下搭一件深紫色與淺紫色相間的格子裙，外面再套一件牛仔外套，看起來青春又俏麗。

    她又拿起梳子輕輕梳理一頭烏黑柔軟的長髮，讓它溫順服貼地垂在背上；再用新買的粉紅色唇蜜塗抹在唇上，抿了一下，看起來晶亮而鮮嫩；眼皮上則是淡淡地上了一點銀白色眼影，使眼睛顯得更明亮有神，一切都很完美。

    之前跟星昊商議的計劃是由他負責去買食物，而語凡則自行前往他家。

    她便懷著極度歡喜的心情來到了星昊的公寓房間門口，然後發現門居然沒有完全合上。她敲了一下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她想了想，索性自行推開門走進去，心裡感到很納悶。

    星昊坐在書桌椅前，背對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星昊，你在做什麼?你去買菜了嗎?"語凡環顧了一下週遭，滿地都是酒瓶、菸蒂，東西亂成一堆。「為什麼房間這麼亂呢?"

    星昊不但沒有回答任何話，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看她，語凡心裡有點不安、也有點慌，她走到星昊面前對著他，輕撫他的臉。